她說完,怒氣沖沖地摔了藥揚長而去。
丁凝的理解能力實在是讓虞錦禾有些目瞪口呆,她突然之間并不意外丁凝會記恨顧景明了,誰知道這厮什麽時候說過冒犯了丁凝的話?
以後在丁凝面前說話還是小心一些吧。
打定了主意,虞錦禾想着晚上還有事情做,一早就吃完了飯,一入夜,就悄無聲息地僞裝了一下自己,打算下山。
剛一出門,門外的丁凝就被她吓了一跳,手裏的湯差點就撒了,“你這是要去幹什麽?做賊?”
勿怪她想到這個,虞錦禾渾身上下一片黑的從房間裏面走出來,她還以爲是哪一個小賊跑進山寨了。
“我下山一趟。”
“去見顧景明?”丁凝語氣不善。
“不是,你能不能不要想這麽多。”虞錦禾說完這一句猛然覺得自己像是要去私會情人似的,扶額,“你這麽晚不睡來這裏幹什麽?”
“我來給你送湯,我知道今天晚上那件事情是我說的不對,我回去想了很久,我想你說的是對的。”丁凝纖長的睫毛不斷顫抖着,“我希望你不要跟我計較。”
“嗐,原來就是這件事啊,沒什麽,人在沖動的情況下什麽都說得出來。”虞錦禾沒有太在意地說,反正丁凝想要傷到顧景明可以說是異想天開,“至于這湯我就先不喝了,真有急事,你自己喝着先。”
說完,虞錦禾就匆匆下來了樓,整個人融入了夜色之中。
丁凝看着她的背影,再看了一下手裏的湯,眸色漸漸變得幽深起來。
到了山下,虞錦禾就看到了一大片營帳,裏面不斷傳來了嬉笑怒罵的聲音,大概就是明威順心的帳子了。
虞錦禾悄無聲息地潛入營帳之中,找了一個角落,随機敲暈了一個過路的侍衛,而後換上他的衣服,在營帳裏面亂逛起來。
她需要先找到顧景明,今天早上忘記交代,眼下卻是找不到人了,逛了一圈沒有找到人,虞錦禾索性直接抓了一個侍衛問,“有看到景王嗎?山上那個妖女說是要單獨見他一面,我去了他的帳子,怎麽好像沒有看到人?”
那人打量了虞錦禾好幾眼,“兄弟,你瞧起來很面生嘛。”
虞錦禾奉承地笑道,“新來的,新來的。”
那人微微點了一下頭,沒有懷疑,“景王方才去澡塘了,你去那裏找找吧,或者再等等,待會篝火宴就要開始了,景王肯定會到現場的。”
虞錦禾微微點了下頭,說了句多謝,轉身就往澡塘走,她記性極好,來這裏之前特意把這裏的地圖都記過一次,眼下找到澡塘倒是不難。
走到男澡塘前她猶豫了一下,旋即心道一聲我有什麽沒有見過,沒有猶豫地掀開簾子走進去,一進門就被煙霧熏得完全看不到眼前景象,但是她能感受到澡塘裏面人并不多。
仔細辨認了一下方向,虞錦禾擡腳往澡塘深處走去,沒有走多久,她就聽到了隐隐約約的男聲從左側傳來,“那件事不着急,眼下還是要解決完虞錦禾這邊的麻煩……”
說了一半,對方就察覺到了在不遠處盯着他們的人,頓時不鹹不淡地道,“出去。”
大概以爲是來澡塘洗澡的人了。
虞錦禾聽出了對方的聲音,不退反進,走了幾步,那邊又傳來了一陣不悅的聲音,“何人如此大膽,連王爺的命令都敢違抗。”
這是顧聞的聲音。
虞錦禾聽到對面都是熟人,也就不裝了,“我。”
對面兩人沉默了片刻,旋即顧聞難以置信地道,“王妃。”
虞錦禾已經走到了兩人跟前,霧氣再重,也不至于連人都看不到,她略略欣賞了一下顧景明形狀優越的肩頸線條,一下子忘記自己是來幹嘛的,問了個好,“好久不見啊。”
顧景明看了一下澡塘裏的煙霧,那一種自己在虞錦禾面前一絲不挂的感覺才随之而去,隻是他微微擰住了眉毛,“你怎麽會在這裏?”
“今天早上不是說好了?”
顧聞立刻打哈哈道,“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顧景明二話不說地道,“滾開。”
顧聞果斷滾了,生怕看到自己不應該看到的畫面。
虞錦禾莫名其妙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我覺得他好像誤會了什麽。”
“不用在意一個傻子的想法。”顧景明莫名其妙地說,“隻是我不知道我和你約定好了什麽?”
虞錦禾從袖子裏面掏出了一個小瓷瓶,“你不是說能找你幫忙嗎,你把這個下到明威和順心的藥裏面,我自有妙計。”
“你打算用幻術?這是緻幻藥?”顧景明拈動了一下手裏面的瓷瓶,順口問道。
“是啊,我現在身上沒有靈力,所以如果要驅動什麽幻術就必須要借用工具。”虞錦禾沒有隐瞞。
顧景明湊近想要聞下這緻幻藥,卻被虞錦禾一隻手擋住了,她沒聲好氣地說,“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這是緻幻藥,聞上一點就精神恍惚了。”
顧景明感受到唇下柔軟的觸感,擡頭盯着虞錦禾,耳朵有些微微發紅。
原來虞錦禾因爲方才太過着急,竟然直接拿手隔開了他和緻幻藥,本來他們距離就近,眼下更是退無可退。
虞錦禾手心一燙,莫名被他的眼神搞得有幾分不好意思,她輕咳一聲,移開了雙眼,“以後不要再做這種蠢事了。”
“恩。”顧景明回答道。
兩人之間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暧昧,一時之間兩人都感覺到無比尴尬。
顧景明率先出聲打破這種沉默,“明威和順心特别警惕,你這緻幻藥有沒有什麽味道?”
“無色無形,你放心吧,你能想到的東西我都能想到,就是要拜托你把這個東西想辦法給他們吃下了。”虞錦禾神色正經了起來。
顧景明微微點頭,“這個交給我就行。”
“好。”虞錦禾說完就無話可說了,兩人之間那一種尴尬的氣氛再次開始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