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凝驚呼了一聲,下意識緊緊拽住她的脖子,幾乎要把人給拽窒息了。
“喂咳咳咳!你,你想謀殺?”
直到虞錦禾開口,她才像是反應過來了什麽,臉上一僵,又慌亂地松開了雙臂,整個人就差直直倒在地上,好在虞錦禾反應迅速地把她往自己身上又颠了一下,語氣聽着有些無奈,“你這是做什麽?”
“我我我……對不起,”丁凝垂頭,實在有些沒有想到虞錦禾竟然心口如一的沒有嫌棄自己,心裏面湧起了一股莫名其妙讓她自己都恐慌的情愫。
“算了。”虞錦禾認命地歎了一口氣,一步步踩着石階往山上走,她如今對山路已經十分熟悉,幾乎可以算是不假思索地挑對路,而她背着一個人還不如平常負重的重量,走的也十分輕松。
這讓丁凝有些意外,“沒有想到你竟然真的可以把我背起來。”
“我早就說過我不是假把式了,這下你相信了吧。”虞錦禾開玩笑地說,“别說你了,就是顧……就是剛剛那位大爺,我都可以背得起來。”
丁凝咬住唇,聽到自己聲音在微微發抖,“你們以後會成親?”
“應該不會吧,老實來說,我覺得跟他不是很合得來,難得出來玩一趟都能不歡而散,他那個人實在太認真了點,但确實一個值得托付終生的好人,我喜歡他這樣的,但是能不能長久,就完全看緣分了。”
丁凝抽出的氣都有些發抖,她低聲恩了兩下,“他看着确實有些輕浮。”
“會嗎?我覺得他挺端莊的。”虞錦禾下意識地爲顧景明說了一句,說完連她自己都愣住了,敢情顧景明在自己心底竟然還有這種形象,不僅哭笑不得。
丁凝微微握緊拳頭。
帶回了兩個人,一回到山寨,阿達就走了出來,本來想跟她說一些什麽,看到新來的二人就自覺把嘴巴裏面的話都咽回去,試探性地道,“大當家,這二位是?”
“哦,路上撿回來的兩個人,阿妹在不在?”
阿達點了下頭,轉身去把阿妹叫了過來。
“辛苦你照顧下這兩位,給他們準備一些幹淨的衣服洗澡吧。”虞錦禾把背上的丁凝放了下來,給他們互相介紹了一下彼此,“你們叫她阿妹就行。不用這麽見外,到了這兒大家都是一家人了。”
丁凝有些意外地看着她,“沒想到你真是匪幫老大啊?”
“你沒有想到的事情多了去了,我累了一天了,你們自便。”虞錦禾拍了一下阿妹的肩膀,“不是新紮了幾個營帳,給他們準備準備,辛苦你了。”
阿妹微微颔首,“放心吧大當家,我會把一切準備妥當的。”
“你辦事我放心。”虞錦禾說完,伸了一個懶腰離開了,阿妹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出神,直到阿妹扯了下她的袖子,淡淡地說道,“走吧。”
丁凝能明顯感覺到眼前的女人不是那麽喜歡她,心裏撇撇嘴,面上卻沒有顯露出半分不滿,反而是好奇問道,“你們大當家說自己是相府千金,這是真的嗎?”
“她開這種玩笑做什麽,當然是真的。”阿妹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麽,無非就是爲什麽堂堂相府千金要跑來這一種地方是吧?你就當她在陪我們玩過家家就是了,剩下的你能吃飽飯就好好謝謝她。”
丁凝垂眸,忍不住想着,原來自己和她的差距竟然如同雲泥,在任何一方面,自己都遠遠不如她。
次日
虞錦禾醒了一個大早,叫人把丁凝的藥送去之後,自己就在一邊看着新山寨的圖紙,研究了半天規劃了半天,好不容易規劃出個雛形來,她心裏滿意,打算把這個圖紙給他爹看一下,之前那個寨子莫名其妙被下降頭,搞得虞拙惶惶不安,連那一塊地都不要了,她這一次特意把山寨的小樓做成了一個天然的陣法,能防止一些邪祟進入。
好叫虞拙不要太擔心自己。
剛把圖紙送走,就見阿妹滿臉惶恐地走了過來,手上還沾滿了鮮血,“不好了,大當家,你昨天帶回來那個人出了點事。”
虞錦禾臉色微微一變,伸了一半的懶腰縮了回去,“怎麽回事?”
“今天你叫我把藥端給她,我看她喝完之後臉色就不是很好看,剛剛我怎麽叫她都不理我,一進去她就已經倒在血泊裏面了。”阿妹滿臉不安地說,“那是什麽藥?”
“流掉孩子的。”虞錦禾皺了下眉,“我特意交代過要溫和一些的,怎麽會這麽嚴重,叫太醫了嗎?”
“什麽?她小小年紀竟然已經有孩子了?”阿妹臉色一變,眼中有一種嫌棄迅速蔓延開來。
“現在也不是說這一些的時候,太醫什麽時候來?”
“我叫哥哥去找了。”
虞錦禾稍微放下了心,阿達辦事自己還是放心的。
她來到丁凝的帳子看了下,才進門就被那一股凝重的血腥味熏得有些犯惡心,看着滿地的血确實到了一種離譜的程度,虞錦禾臉色微沉。
“誰去買的藥?”
阿妹有些不安地說,“也是叫我哥買的,我問了我哥他還以爲你買這種藥是來喂牲畜的,因爲寨子裏也沒有聽說誰有懷孕,所以……”
虞錦禾恨鐵不成鋼,“不知道不會來問我嗎?”
阿妹有些着急,“這件事情也怪不了我哥,大當家,你最近讓他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你想想他每天早上不到天亮就要替你去看着流民,又要看着寨子裏面防止他們居心不良揭竿而起,他真的已經很累了。”
虞錦禾微微歎了一口氣,“不敢怪他。不過若是丁凝真的出了什麽事,他就做好背一條命過一輩子的打算吧。”
虞錦禾是沒有想到把丁凝帶回來反而害了她的,眼下大夫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