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虞錦禾也攤攤手,“是啊,太師,你不要信口胡說,你有什麽證據證明我做了這些事?”
若是能拿出證據,太師早就拿出來了,可是眼下就是全憑自己的感覺在做事,見陛下面露不悅,他立刻指着虞錦禾道,“你是不是在城郊的山上安營紮寨,打算對過路人圖謀不軌。”
“冤枉啊。陛下。”虞錦禾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我承認,城外确實聚集起了一小隊流民,而且也是我做的,不過不成氣候,算不上什麽匪徒,也從來沒有做過打家劫舍的事情。”
“噢?是嗎?那不知道你聚集這麽多流民想要做什麽,不是想要劫過路人,又想要竊取什麽?”
‘劫’和‘竊取’大體上意思雖然有些類似,但是使用的場合卻完全不一樣,太師這一番措辭,其用心可以說是十分險惡了。
“實際上是因爲我爹特别關心城外的流民,所以讓我過去給流民派粥。”虞錦禾不輕不重的把這個話題四兩撥千斤了,“不信你可可以去問下城外流民,這些天是不是我給他們送吃的,這件事就是我父親授意的。”
淩江帝若有所思,“城外流民這兩日這麽安靜,我還道是誰的功勞,原來是虞愛卿你的,怎麽也從來沒有人跟我說?”
“陛下,我覺得這是謬論,若是真的是虞拙想要幫助流民,用得着拉幫結派嗎?”
“太師,此言差矣,難不成你覺得那些流民個個都是廢物麽?所謂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若是一次兩次給他們發粥,我們丞相府或許可以承擔,可是十次八次卻是萬萬沒有那種條件的。到時候鬥米養恩升米養仇,不是叫别人看笑話嗎?”
這麽說也完全叫人挑不出破綻,正是如此,太師才氣的跳腳,可是他又确實拿不出虞錦禾打家劫舍的證據。
“我知道,前一段時間我身陷匪窩,無端蒙上了不少罵名,所以太師也相信了外面的流言蜚語,覺得我不檢點,配不上你的徒兒,我都理解的。”虞錦禾在衆人都沉默的時候,突然說了這麽一句話。
這一句話也足以叫人想入非非了。
你太師因爲自己不喜歡這個徒弟媳,所以就在暗地裏使一些手段來抹黑她,可以說是十分惡心了。
淩江帝意味深長地說,“太師,你怎麽越長越回去了,如今倒是到要了和小輩斤斤計較的程度,你若是相信朕,就不要有這麽多顧忌,相信我,這錦禾是一個好孩子。”
太師握緊拳頭,現在他若是再說虞錦禾一些什麽不是,那不是就顯得自己小肚雞腸斤斤計較了?實在是可恨的很。
虞錦禾倒是很會做戲,故作大方地說,“沒關系,大家對我有所誤會,我都已經習慣了。太師是長輩嘛,我多多少少總要遷就一點的。”
“你!”太師頓時吹胡子瞪眉毛了。
虞錦禾躲到虞拙身後,“爹!”
“太師,我覺得你位極人臣,多多少少還是要有一些風度的,何必和無辜稚女計較?”虞拙護着虞錦禾,唇邊釋放出一個不善的微笑。
太師這下說什麽都成争辯了,隻好拂袖哼了一聲,坐下恨恨喝茶了。
“不過,就算是虞愛卿的授意,如今錦禾在匪窩裏面泡着,是不是也不太好?先不說錦禾是皇家媳婦,那裏的環境,你受得了?”
虞錦禾無奈,“現在難民都在城外,總不能全部不管吧,也是想要替陛下分憂,否則做什麽吃力不讨好的要去那鳥不拉屎的地方?”
淩江帝若有所思,“你有這種心思當然很好,不過這件事還是交給别人去做吧,你畢竟年輕。”
說到底,還是怕虞錦禾給皇室抹黑。
虞拙聽不下去了,往前走了一步,拱手行禮,“陛下,有什麽都盡可以跟臣說,這件事就是完全就是臣的授意,臣也不過是想要女兒成爲一個可以獨當一面,不依附于誰而存在的巾帼,若是在其中做了什麽不體面的事情,那也完全就是臣教導無方。”
虞錦禾内心忍不住又泛起了一道漣漪,來這個世界之後,虞拙是第一個讓自己感覺溫暖的人,她恨不得将這一些溫柔體貼全部收集起來放在罐子裏,等到冷的時候再默默拿出來看一看。
“愛卿,寵女兒也不是這麽寵的。”淩江帝眯起了雙眼。
“我的女兒就是這麽寵的。”虞拙也不卑不亢地回答了一句。
陛下徹底無奈了,“朕真的拿你這種人一點辦法也沒有,好吧好吧,今天大好的日子,朕也不想要把氣氛弄得太僵硬,來來來,錦禾,喝一杯。”
虞拙不動聲色蹙眉,“陛下,她不能喝酒。”
“胡說八道,我們淩江人哪有不能喝酒的,我們可都是騎在馬背之下打天下的,讓她喝一口,她就知道是何等瓊漿玉液了。”說着,陛下親手把酒端到了虞錦禾跟前。
虞錦禾原來當然是喝酒的,可是她不清楚這一具身體原來的主人有沒有這一種癖好。
她接過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她的臉迅速浮上一團紅色,一路蔓延到了耳邊,擡起袖子輕咳起來。
“陛下,我早就說過了。”虞拙有些無奈地攤手,“錦禾确實不勝酒力,請陛下不要見怪。”
“這有什麽好責怪的。”陛下無所謂地擺手,“不會喝酒也好,朕看你和景王應該也很久沒有見面了,不如一起出去走走,外面有焰火正适合你們這種小夫妻看。”
虞錦禾來京城說到底也是爲了湊熱鬧,于是下意識看了看顧景明,“去嗎?”
這下倒是輪到顧景明有些意外了,沒有料到她竟然真的願意跟自己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