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親曆親爲,衆人對她這種态度自然萬般佩服,雖然好像也沒有聽過哪一個門派大當家竟然要親自幹活,這一番下來,幾人對待她的态度自然又是松弛了不少。
“大當家,你這種想法雖然很好,但是臨時讓我們找,我們也想不出來一個千金大小姐能幹什麽啊。”
虞錦禾左右看了一下,“我劈柴吧。”
說着,就走到柴火堆旁邊,拿起了一把新斧頭就要開始。
衆人紛紛擔憂,“大當家,你可不要砍到自己的腳了。”
虞錦禾有些無語,自己又不是什麽笨蛋,平常在山寨裏面也不走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人設,這些人到底爲什麽一個兩個覺得她是個不谙世事的大小姐,難道之前帶着他們搶劫賭坊的架勢還不夠狠?
一邊想着,她一邊高高揚起斧頭,手起刀落,當即就把柴火劈成了兩半,足尖一挑,将已經分爲二分之一的柴火在半空中截胡,又是一斧頭下去,木材頓時變成了四分之一。
這個操作看得周圍圍觀的衆人紛紛目瞪口呆,他們可從來沒有這種技術。
“怎麽樣呢,還覺得我會被砸到腳嗎?”虞錦禾微微挑起眉頭看着他們。
衆人紛紛搖頭,阿達好奇地往鍋裏面倒水,“誰教大當家這些的,丞相府還有活輪得到你幹嗎?”
虞錦禾自然不能說是前世自己打雜打太多了,不要說劈材了,她幹起活來隻會比這些人利索,想着又挑起另外一根柴,“這有什麽的,無論幹什麽事情,隻要肯練,都會學會,我在家閑着無聊,不想做女工,就去劈柴了。”
衆人齊齊沉默,還是第一次聽說有錢人家的大小姐喜歡用幹活來打發時間的,不像他們,劈柴完全就是爲了生存……
流民們見諷刺他們無用,說到底吃不吃粥也确實是他們個人選擇,加之周圍還有這麽多侍衛守着,自然不敢太過放肆,見他們不嗆聲了,就紛紛離開了。
柴火劈好後,虞錦禾又走到了爐子前看粥,見阿達不知爲何,看到她來就十分緊張,一直在不斷攪着鍋裏面半身不熟的米,有些無語,“你别繼續攪了,這粥哪有你這麽煮的,我來吧。”
“大當家,你連這個都會?”
把阿達趕走之後,虞錦禾守在鍋前,蓋好了蓋子,見鍋邊溢出了水液,似乎要沸騰了,就掀開鍋蓋,那水就漸漸平息了下去,“這有何難。”
阿達若有所思地點了一下頭,“不如叫阿妹過來吧。”
“輪得到你想,我剛剛就已經叫人去通知了,應該很快就來了。”虞錦禾想着這幾個大男人粗手粗腳,待會派粥沒準會燙着别人,還是由暧昧這種心思細膩的來幹這種活計才好。
這個話題剛剛聊完,阿達就看到一個身影緩緩朝這邊走進,細看這女子柳葉眉櫻桃嘴,不就是阿妹,不過同尋常的她有些不同,她今天似乎更白,更好看了一些。
到了粥棚,阿妹四處看了一下,“大當家,今天丞相會來嗎?”
虞錦禾心裏微微一堵,她覺得自己前幾天已經跟阿妹說的很明白了,那就是無論如何虞拙和她都不會有任何結果,怎麽她今天來的第一句竟然還是問她這個?
“我爹爲什麽會來,這是我自己弄的粥棚,沒有經過他批準的。”
阿妹臉上浮現出顯而易見的失落,“噢,沒有,隻是在路上聽到丞相府好多護衛都往這裏來了,所以……”
虞錦禾搖了搖頭,攪動了一下鍋裏面濃稠的粥,這味道已經發散出去了,附近的流民又紛紛湊了上來。
“第一鍋煮好了,搬出去先。”
話音一落,丞相府的護衛就把粥搬到了寬敞的地方,虞錦禾叫人找來了五六個新碗,而後率先打好了五六碗粥,“你們方才說的話我都記着,現在我先吃一碗粥,你們可以等确定這是沒有問題的之後再跟我一起吃。”
說着,她端起碗,放在唇邊,吹了一吹,就毫不猶豫地喝了下去,白粥軟爛滑嫩,稍微有些燙,在這個季節卻是正好,一口直接熱到了心裏,她抿了抿唇,又分幾口将粥給喝了,向流民們呈現了一下空碗。
周圍的其他人也紛紛效仿她這麽做,難以想象,他們許久之前才是同流民一樣吃不起飯的人,如今竟然在派粥了。
阿妹不知道前因後果,聽到虞錦禾的話,還以爲這些人這麽不識好歹,不禁嘀咕道,“這些該死的刁民,愛吃不吃,不吃等死就是了。哪來這麽多事。”
别人聽不到,靠的最近的虞錦禾可是聽了個一清二楚,她有些錯愕地看着阿妹,在自己印象裏面,阿妹說不出這種話,她什麽時候開始居高臨下的看待這些和自己命運相似的人了?
大概是被她眼神看得過不去了,阿妹摸了下自己臉頰,“大當家,怎麽了嗎?我臉上可是有東西?”
虞錦禾搖頭,心裏對她那種陌生感越來越強,“沒什麽,派粥吧。”
見他們都喝粥了,那些饑腸辘辘的流民就更加沒有猶豫的道理了,當即就拿起自己的破碗往前面湊,那些身中吸血蟲的人聽說她能治病,爬着也要爬過來。
“大仙,救救我們啊,我們好難受……”
“給我們一個解脫吧。”
虞錦禾走上前,做了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你們一個一個來,我看不了這麽多,而且吸血蟲在孩子體内繁衍的慢,在你們身體裏面繁衍得快,所以要處理起來很麻煩。”
有人拉住了虞錦禾的衣角,哭哭啼啼道,“就算難解決您也不能不救我們啊。”
另外一個人道,“我就算了,反正活着也是繼續折騰,隻是想求這位大仙給我一個不痛的死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