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着,又歎了一口氣,意識到自己逾越了,抱拳,“請小姐好好想想吧。”
虞錦禾面上滑過了幾分愧疚,“這件事情确實是我考慮不周了。”
原來她想着,沒有人認出自己就是城外土匪挺好的,那麽她爹名聲上不會蒙羞,後面又想着,若是丞相知道這件事情,難免被牽連進來,所以才一直不讓他出面做這件事情。
虞錦禾抿唇。
門外已經開始瘋狂拍門了,有人去通知虞拙,有人在原地守着和外面的人對罵。
“你們他娘的是不是瘋了,知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這裏可是丞相府,你們真的以爲是什麽你們能撒潑的地方!再不速速離開,休怪丞相他老人家生氣了。”
門外的人語氣十分友好,和方才面對虞錦禾的時候簡直就是兩幅面孔,“诶喲,這位大爺,你不要生氣嘛,不如通知丞相一聲,方才有個小賊好像跑進了你們丞相府,所以我們才這麽心急地想要找人呢。”
“這個就不必了,你以爲丞相府的人都是一群廢物呢,連一個人都抓不住,那還是趕緊跟你們一樣好了。”
門外的人啞口無言片刻,旋即又谄媚道,“這位大哥說得對,不過這個小賊确實狡猾,我們家大人交代了一定要抓到她呢。”
虞錦禾聞言,頓時微微一頓,這個人不是剛剛在大街上叫嚣要抓人的人,他是清楚自己身份的,想要進來拿人,證明他是太師府的人,清楚自己的身份。
想到這兒,虞錦禾就不由得十分納悶,按理來說,她這一身僞裝應該做的天衣無縫才是,怎麽會有人一眼看出來自己的原身的。
不過,若是外面的人是太師府的人,那倒是值得會一會,想到這兒,她就要叫人開門,身後卻傳來了一道泛着冷意的聲音,“哪裏有什麽賊人,我看你們像賊人,太師府的人是家裏飯不夠吃了,往我丞相府來讨了,我看明天是時候跟太師好好說說了。”
“丞相大人好,我們确實看到賊人往裏面跑了,也是完全爲了您的安危,這其實和我們家大人沒有什麽關系,大人完全不用驚動他老人家。”門口的男人搓着手指嘿嘿笑了一下。
虞拙将自己多日不見的女兒從頭到尾打量了一圈,看到她又是受傷,又是衣冠不整,忍不住又闆起一張臉,“這些天你在外面就是這麽照顧自己的,早知道如此,倒不如早點把你抓回來。”
虞錦禾這才意識到方才那護衛說的可能就是真的,這虞拙完全沒有想過把自己抓回來,他雖然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麽,可是沒有想要阻止,她不知道爲何,覺得眼眶有些微微發熱,道,“爹,我在外面杳無音訊這麽多天,難道你就不怪我沒有想你,回來看你一眼嗎?”
“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在幹什麽嗎?我清楚得很,也不知道你到底是從哪裏學來了一身本事,既然你想要闖,我就讓你去闖,反正,我虞拙的女兒,總是差不到哪裏去的,等哪一日你做出個模樣來,倒是好叫我在外面炫耀炫耀。”
這下,虞錦禾倒是茫然了,“您知道我在做什麽?”
“你以爲我真就這麽狠得下心,讓你自己一個人在外面上頓不接下頓,你沒有想着你爹,我可是想着你。”
虞錦禾立刻敏銳地捕捉到了什麽,“你是不是在我身邊安插了眼線?”
“怎麽,難道不允許麽?”虞拙也沒有絲毫掩飾,“我總不能真的完全不管你了,這叫你娘在天之靈怎麽看,豈不是要罵死我了。”
虞錦禾不說話了,外面的人卻還不消停,“大人,你屋子裏面如果沒有鬼,何必害怕大家搜呢,我看你還是讓我們進去好好瞧一瞧。”
虞拙給了護衛一個眼神,示意他把門給打開。
門外的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見過丞相大人。”
虞拙慢條斯理地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是太師叫你們過來的。”
“是是是,賭坊那事,相信您也知道了,現在大人生氣得很。”來人目光不斷往房裏面張望,最後目光落在了虞錦禾身上,“這是。”
“我女兒。”虞拙淡淡道。
幾人目光立刻警惕起來,“不是聽說虞小姐這幾日出門不在家了?怎麽……”
“我女兒回自己家還要跟你們報備了,可笑。”
“倒也不是這個意思,隻是虞小姐的手怎麽。”
虞拙這才看到虞錦禾用布條層層包裹的授信,裏頭還在不斷往外面滲血,臉上的表情頓時微微一凝,卻沒有在太師府的下人面前暴露什麽,隻是哼道,“玩花瓶不小心刮到了,管家,去找大夫過來給小姐看看吧。”
管家立刻規規矩矩下去了。
“方才那賊人手上……”太師府的人打量虞錦禾,越打量越覺得眼熟,很是确定眼前的這個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虞拙攔住了他的目光,滿臉嫌棄地說道,“如果你的眼睛還想要的話,我勸你不要這麽看着我女兒,真是豈有此理。當我不存在?”
下人連忙道歉,“小姐,冒犯了。”
“這裏沒有什麽賊人,隻有我女兒。”虞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子,“你們現在可以走了嗎?”
下人們都知道自己不可能帶的走相府小姐了,隻好無奈離開了。
待他們離開之後,虞拙才抓起虞錦禾的手,仔細看了看,額頭上青筋狂跳,低吼道,“怎麽回事,誰這麽狗膽包天,竟然敢對你動刀子,我看他活的是不是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