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不是那一種會輕易将朋友推出去的人,方才那人,是他名義上的王妃。”孟齊輕聲說道,“反正這件事情,最後還是太師和王爺這兩師徒在鬥法,殃及不了池魚,放心吧。”
說罷,又滾着輪椅離開了。
頭領有些震驚地撓頭,“竟然是王妃,好生彪悍,就是不知道王爺壓不壓得住了……”
“不管壓不壓得住,此番倒是替我們出了一口惡氣。”有屬下幸災樂地笑了,“那個賭坊裏面全是一些牛鬼蛇神,早就看它很不爽了,又找不到什麽由頭能端了,現在王妃這麽一鬧,不是爲民除害?”
“是啊是啊,那一家賭坊不知道害的多少人家破人亡,王妃最好多來偷幾次,把整個賭坊都掏個精光。”
孟齊聞言,露出了一道不太明顯笑意,“你們真以爲太師是這麽好惹的,過了這一件事之後,恐怕他會加強不知道多少倍的防範,他這個人,簡直是戀财如命。”
頭領撓了鬧頭,也不知道該怎麽說,“那不是要通知下王爺了,這次王爺讓将軍來爲王妃保駕護航,想必兩人之間必然是有感情的,才會爲了王妃連老師都得罪了。”
孟齊自然不能說方才顧景明隻是擺出來鎮住他的,微微颔首,“我會和王爺交代這一切的。”
回頭還是要跟顧景明通氣一下。
頭領有一句話說的沒有錯,顧景明對虞錦禾的在乎,甚至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這邊,賭坊衆人回到了賭坊,一進門,就知道大事不妙。
這件事情竟然驚動了太師,此刻他正坐在門廳之中,低頭吹着一口差,聽到腳步聲,頭也不擡地哼了一聲,“不必說了,人是沒有抓到。”
管家硬着頭皮上前行禮,“太師大人,你不知道那個女賊到底有多靈活,整個人就是一泥鳅,我們是怎麽抓都抓不住,後面孟齊還幫着她一起逃跑,說我們犯了宵禁,要把我們就地正法呢。”
太師當即就是微微一皺眉,“犯了宵禁,沒有跟他說清楚是捉賊?”
“說了,沒有用,他就是十分偏袒女賊,我看說不定他們裏應外合,專門來搶賭坊的呢。”
太師冷笑,“不至于,孟家百年家業,不至于連這些小錢都拿不上來。那個女賊,我已經大概知道是誰了。”
管家聽他這麽一說,拍了下自己的腦袋,“那個女賊今天才赢了賭坊不少錢呢,晚上竟然還貪得無厭來搶我們,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她是景王妃麽,自然嚣張一些。”太師沉吟,“不過我始終不知道,她放着好好的王妃,相府千金不做,爲什麽要落草爲寇,這件事就是發了瘋。”
衆人沒有想到女賊竟然是這個來頭,一時之間都驚呆了,“王妃來搶賭坊,是不是搞錯了?”
“不會搞錯,孟齊也是景王的人,幫着景王妃,也算是情理之中。”太師的手握住扶手,眼睛之中閃爍着一種異常晦暗的光茫,“隻是沒有想到,這麽快竟然就要和景王對上了。”
“景王妃偷了我們賭坊這麽多錢,不如去問丞相要回來。”管家握住手,“教出這麽一個女兒,相府真是好大本事。”
有一個護衛從庫房之中走出來,手裏面提着三個已經報廢的百寶箱,往地上一扔,抱拳道,“大人,這三個百寶箱已經全部廢了。”
百寶箱到底有多難解,在場的衆人都是知道的,所以太師才放心隻讓兩個人守着庫房,這間賭坊成立到現在怎麽說都有個三十多年了,也就出了這麽一個女賊能将三個百寶箱的鎖同時給解了。
太師看着地上的百寶箱,唇邊綻放出一抹讓人膽戰心驚的微笑,他手指在桌面上緩慢地敲擊着,蒼老渾濁的眼睛之中竟然隐隐爆發出一點亮光,就像是看到了一個什麽有趣事物,那眼神簡直就讓人不寒而栗。
管家大氣都不敢出,心裏面竟然也爲那個王妃默默點了一個蠟。
“太師,接下來您想要怎麽做?”
“明日,我去找景王談談天,”太師漫不經心地說,“近來,總覺得我這個乖徒弟好像是有些被美色耽誤了,是時候該提點提點他了。”
管家抹了一下頭上的汗珠。
“至于今天玩忽職守的那兩個護衛。”太師輕飄飄地把目光落在了地上跪着瑟瑟發抖的兩人,輕聲說,“杖罰一百吧。手下重一些,好叫大家都長長記性,我這裏可不是混日子的地方。”
衆人臉色微微一變,這話等于直接宣布死刑了,而且這死刑還是完全不給人一個痛快的死刑。
地上的兩人頓時鬼哭狼嚎起來,“饒命,太師饒命啊,我們不是故意的,我們真的不知道怎麽突然就暈嗚嗚嗚!”
沒有人給他們在說話的機會,太師一個眼神,他身後的護衛就迅速上前去捂住他們的嘴巴,拖到院子裏面解決了。
衆人聽着他們的慘叫聲,心裏面難免怨恨起了虞錦禾起來,畢竟若不是她無端端來偷東西,這賭坊的人也不至于弄到這種地步。
他們沒有想過,這個地方究竟沾染過多少無辜鮮血,有多少本來有大好前途的青年,就斷送在了賭桌之上。
這大概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一報還一報了。
回到山寨之後,衆人都不由得齊齊松了一口氣。
阿達将背上的包裹放下來,氣喘籲籲地說,“我的天,實在太刺激了。”
幾人現在也都知道虞錦禾的本事了,自然不敢在她面前放肆,也暢快道,“大當家,你實在太厲害了,沒想到京城裏面竟然還有你的幫手。”
虞錦禾擺擺手,随意地說道,“先不說這個了,整理一下這些東西有多少,這些暫時都當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