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錦禾微微搖頭,“他不像是這種人。姑且相信他一次,走吧。”
順着朱雀巷走去,果然如同孟齊所說,不僅人少了一些,而且也是一條通往賭坊的近路。
沒有多久,虞錦禾一行人就出現在了賭坊之前。
到了夜裏,這裏卻還是十分熱鬧,宵禁在賭坊之中似乎不存在,門口還有幾個護衛守着,裏面還不時飄出來驚天動地的喊叫聲。
虞錦禾左右觀察了一下,眼前立刻一亮,她發現賭坊旁邊正好也有一條巷子,于是招呼阿達幾人進去值周,輕聲對他們說,“我現在進去賭坊裏面拿東西,你們在外面守着,我待會就把裏面的東西扔出來,你們接着就好。”
阿達幾人看到門口的護衛就知道他們鐵定是進不去了,于是點了點頭。
虞錦禾趴在牆上聽了一下裏面的動靜,确定裏面沒有人巡邏值周,就像一隻靈巧的貓一樣翻上了牆,翻動瓦片的時候沒有任何聲音,落在地上的時候如同一片羽毛,這種對自己身體的掌控的精巧程度,若是讓旁人知道隻練了半個來月,肯定是會咋舌的。
虞錦禾剛落地,就聽到不遠處傳來兩個侍衛的交談聲,近了才聽到他們在讨論的對象竟然是自己。
“嗐,痛快痛快,今天進來的那小姑娘可是把老闆氣得臉都綠了,據說虧了好幾日的收成。”
“可不是呢,誰讓他們總是克扣我們的工錢,報應,絕對是報應。”
“巴不得那個女小賊多來幾次呢。”
“說這些,到時候我們這兒出了什麽意外,我們可就小命不保了,還是祈禱她不要來了。”
虞錦禾聽到他們讨論聲近了又遠,看了眼他們行進的方向,大概能猜出那就是賭坊裏面的小金庫了。
兩人停留在了長廊盡頭的一間小屋,由于離得太遠了,虞錦禾也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麽了。
她又四下一看,不動聲色地翻上了房梁,在房梁之上攀爬起來,沒有一會兒,就來到了兩人跟前。
兩人依然在唠嗑今日賭坊遇賊的事情,虞錦禾不想在耽擱時間,跳下房梁。
兩人完全沒有料到天上突然會跳下一個人,一時之間齊齊朝他看來,有一個護衛頭昏眼花地喊道,“鬼啊!”
虞錦禾微笑道,“放心,不是鬼。”
爲了防止他們兩個大喊大叫或者打鬥時候把其他人吸引過來,虞錦禾幹脆利落地往兩個人後脖頸一敲,兩人當即全部倒下了。
虞錦禾把人拖到小金庫裏面,找來一隻蠟燭,照了周圍一圈,屋子裏面堆滿了四四方方的木箱子,一個一個地疊着,幾乎要堆到天花闆上。
虞錦禾一手拿着蠟燭,一手就要打開木箱子。
沒有想到這箱子看着簡單,卻怎麽打也打不開,她圍着其中一個箱子轉了一圈,總算在箱子頂部發現了一個孔洞,裏面藏着一個十分複雜的鎖眼,
虞錦禾觀察片刻,再看了一眼其他箱子,發現每一個箱子幾乎都帶着這種小小鎖眼,心裏面不禁暗暗驚歎,這鎖眼工藝極其複雜,估計一個就能耗費百金,用百金鎖着的東西,會是怎麽樣的稀奇珍寶,簡直想都不敢想。
這百寶鎖自己前世也看到過,它鎖芯深處是有幾顆鋼珠的,隻有鑰匙解開能讓鎖芯絕對碰不到鋼珠,若是解鎖的過程中碰上幾顆鋼珠,鎖芯裏面就會自動啓動機關把這個鎖鎖死,并且跳出機關來。
是一種十分歹毒的機關。
不過虞錦禾前世少不了跟這個東西打交道,這個東西對于她而言算不上什麽了不得的東西,用這個東西防着她,幾乎也跟主動把寶物送上沒有什麽區别了。
她四處看了看,在兩個守衛頭上找到了一根束發的發簪,取下,貼着箱子開始解鎖。
她手下動作很輕,閉上眼睛都聽到鎖芯在裏頭轉動的聲音,片刻,她聽到咔哒一聲,箱子就輕輕啓動,露出了一條縫隙。
她小心地把箱子打開,在這過程中也得保證鎖芯的鋼珠不動,若是鑰匙,牢牢抵住鎖芯,裏面的鋼珠就動不了了,自然不需要像她這樣小心,現在她不過是用一隻簪子,所以還是得保證鋼珠不動,這可是比開鎖難多了,很多大師之所以失敗,也是在這一步,畢竟誰都沒有辦法料到這個百寶盒之中的機關會從哪裏跳出來。
順利打開了箱子之後,虞錦禾将額頭上的冷汗抹去,暗暗汗顔,前世解這種箱子壓根用不着這麽複雜的辦法,靈力輕輕一解就行了。
不過打開箱子之後,虞錦禾就确定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值得的了,裏面堆積的玉石寶器幾乎暗室之中都發出耀眼的光,一眼看過去就知道不是凡物。
她将其中一個瓷瓶拿在手上端詳片刻,發現瓷瓶後面貼着一張紙條,上面寫着‘城北張家傳家之寶,價值五萬金。’
虞錦禾握着手裏面的瓷瓶,心下有一種十分微妙的感覺,自己累死累活在前面又是跑又是打地鬧了一整天,倒是還不如潛入後院搶一個花瓶。
城北張家的敗家子,多謝你了。
這麽想着,虞錦禾将花瓶仔細裝入自己的包裹之中,又陸陸續續地挑了一些值錢的玩意放進包裹,箱子裏面的寶物價格都已經标好了,都不需要她一個個分析。
不過想來,幕後之人大概不是爲了方便小偷偷東西,可能是那些敗家子隻是暫時把東西抵押在這裏,壓在這裏的肯定有不少傳家寶,若是這些敗家子還想要回去,沒準這賭坊會高價賣回給他們。
想清楚這一層之後,虞錦禾不禁又啧啧了兩聲,很快就包好了兩個包裹,迅速跳到牆外,把東西交給了阿達等人。
就這樣往返了幾次,虞錦禾挖空了三個箱子,她也不是那種貪心的人,不求多,隻求穩,這些錢大概也夠現在這個最原始的千門立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