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薇看着他滿身滿臉都是雨水的樣子,心裏的愧疚更多了。
她費勁地伸出手,想替宋恺擦去臉上的雨水,但是手剛擡起來就疲軟地垂下去了。
看見她這個虛弱的樣子,宋恺眼中滿是憐惜和心疼。
他伸出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也讓她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這才大步朝外面走去。
身後的保镖馬上走上前,替他們撐傘。
“對不起,沒有赴約。”林雨薇靠在他的肩膀上,用盡最後一點力氣終于把這句話說出來了。
聽到她這樣說,宋恺原本緊抿地雙唇微微張開,眼中是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震驚和痛心。
他一開始還在心裏責怪了一下林雨薇爲什麽偏偏要選擇今天去山上采藥。
但是聽到這句話之後,他瞬間愧疚起來。
“沒有對不起,你好好的就行。”他的聲音帶着可以融化一切的溫柔。
宋恺裹緊林雨薇身上自己的外套,大步往前走去。
而這時,姬沐澤終于趕了過來。
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兩個雨幕中的身影。
高大的男人抱着一個嬌小的身軀,緊緊将她裹在懷裏。
頭頂的大傘爲他們擋去了所有的風雨。
這就是宋恺,他能帶給林雨薇的,不僅僅隻是這一點。
這一刻,姬沐澤再次意識到了宋家與自己的區别。
“你師父還在後面。”擦肩而過的時候,宋恺對着姬沐澤落下一句話,然後就再次大步朝着山下走去。
姬沐澤接到了姬神醫,從他的口中得知了林雨薇爲了救他而被毒蛇咬中,瞬間變得驚慌失措起來。
“不用擔心,我已經給他解毒了,而且宋恺也來了。”
醫院裏,趙凱忪覺得自己就是那個怨種朋友。
一句話,不是去布置會場就是趕到醫院,要不就是從醫院趕到家裏。
“怎麽弄的,不就是上山去采個藥嗎?”
“被毒蛇咬了,姬神醫已經爲她解毒了,你再檢查一下。”
趙凱忪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嘴也開始損了起來——“宋恺,要不你直接請我當你的家庭醫生吧,天天讓我跑來跑去,誰跟你當朋友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了。”
“跟着我倒黴?”宋恺挑了挑眉,“行啊,那我就不攔着趙家的人了,你以後就更自由了。”
自由兩個字,宋恺說的特别重。
趙凱忪瞬間沉默了。
他惡狠狠地瞪了一下宋恺,最後隻能任勞任怨地工作,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還是要去醫院,家裏沒有儀器。”
——
醫院裏,林雨薇躺在病床上,緊閉着雙眼被再次推進之前的VIP病房。
一閃而過的瞬間,身後有一個年輕的女孩直勾勾地盯着林雨薇離開的方向。
那一刻,她的心髒不受控制地快速跳動起來。
“你在這裏等我。”她把手裏的東西塞進了旁邊的人懷裏,然後跟着林雨薇離開的方向快步走了過去。
一直跟到電梯門口,她被兩個保镖攔了下來。
看着眼前面色冷酷,穿着黑色西裝,一看就不好惹的兩個男人,年輕女孩停住腳步。
“你,你們好,我想知道裏面那個女孩子是誰,她,她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兩個保镖瞟了她一眼,卻都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什麽認識的人,那可是她們的少夫人,而宋家的人都知道,少夫人是個孤兒,能有什麽熟人。
女生被忽視了,她咬了咬牙,還想說什麽,但最後又不敢,隻能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看到她離開後,兩個保镖對視一眼,其中一個忍不住說了一句:“你覺不覺得剛剛那個女生有點眼熟。”
另一個就冷漠多了。
“什麽?”
“總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她一樣。”
但是他們一直在宋家工作,怎麽可能會認識其他的人。
過了一會,保镖靈光一閃—“我想起來了,你不覺得她很像少夫人嗎?”
他就說嘛,自己肯定是見過的,而剛剛那個女生,五官就很像少夫人。
另一個保镖沉思了一下,回想剛剛女生的樣子,最後眼睛都微微瞪大了。
“是吧,你也覺得像對吧。”
另一邊,女生魂不守舍地離開了,她不斷地回過頭去看,但是奈何身份的懸殊,她進不去。
她想,可能就是自己想多了吧。
這時,周圍擦肩而過幾個護士,她們正在竊竊私語什麽。
“聽說宋太太又住院了,我看到趙醫生又急匆匆地趕過去了。”
“當初還說宋總是個殘廢,沒想到現在的宋太太也是個病秧子。”
“噓!”另一個護士緊張的看了一圈左右,拍了拍身旁的人,眼神帶着警告,“你瘋了嗎,在這裏說這些。”
“宋先生現在不是都好了嘛,我現在看到他都是站起來的,很少見他坐輪椅了。”
“反正你還是少說話吧,禍從口出。”
周如莳站在原地,腦子裏不斷想起剛剛那兩個護士的對話。
原來剛剛那個女生是某家的少夫人,難怪都有保镖護在門外。
身份這麽尊貴,應該不是自己想要找的人吧。
“姐,你去哪裏了?”周如莳回去繳費處,一個看起來十七八歲的男孩子擔憂地拉她,語氣很是焦急,“剛剛姐夫在找你呢,還以爲你回去病房了,你怎麽了?怎麽魂不守舍的?”
“我剛剛看到”最後,周如莳還是搖了搖頭。
“沒什麽,我們回去吧。”
周如淵皺了皺眉,總感覺今天的大姐怪怪的。
回到病房,一個戴着眼鏡,模樣十分斯文的男人迎了上來,看到周如莳的瞬間,眼神立刻變得溫柔起來。
“如莳,你去哪裏了?是不是冷到了,怎麽手這麽冷?”
“沒事,我看錯了。”
看到丈夫關懷的眼神,周如莳心裏一暖。
但是到了晚上,周如莳翻來覆去根本睡不着,她的腦海裏一直回想着白天看到她的身影,雖然隻有一眼,但她還是覺得自己沒有認錯。(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