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的功夫,原本跟着一群人來這裏的李時臣瞬間成了光杆。
顧青鸢看在眼裏,挑眉道:“世子還是盡快回去抄書吧,若是再不回去,怕是抄不完了。”
李時臣聞言,下意識地皺起了眉。
他将目光挪到了顧青鸢身上,正色道:“你剛才是故意那麽說的?”
“不然呢?難道我有被你虐的瘾嗎?”顧青鸢說着,伸手拍了拍李時臣的肩膀,笑道:“世子,我知道你孝順,但你要明白一點,你的孝順絕不是建立在傷害我的基礎上,明白嗎?”
說完這番話後,顧青鸢喊道:“歲寒,送客!”
李時臣從顧青鸢這裏離開後,便直接去了嬌蕊那裏。
他此時的心情郁悶極了,隻想找個人好好聊聊。
嬌蕊看到李時臣的時候,不由一愣。
她一開始以爲夫人說的世子會來隻是說說而已,沒想到世子真的來了。
“嬌蕊。”李時臣說着,走上前,一把将嬌蕊攔在了懷中。
嬌蕊扯出了一抹笑,輕輕拍了拍李時臣的肩膀,道:“世子,您這是怎麽了?”
“嬌蕊,你說,鸢兒是不是很讨厭我?”李時臣松開了嬌蕊,眼底染上了一抹悲傷。
嬌蕊看在眼裏,心中冷笑不已。
這個世子還真是心裏沒有一點數啊!若是夫人不讨厭他,那自己又爲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呢?
然而,縱然心裏有再多的不滿,嬌蕊依然柔聲道:“世子這是什麽話?夫人的心裏怎麽可能沒有您呢?您和夫人能走到一起,本來就是上天注定的緣分,您想想看,夫人剛嫁進來的時候,難道不是滿心滿眼都是你嗎?”
李時臣想了想,随後眉頭越皺越深了。
顧青鸢剛嫁進來時是什麽樣,他已經不記得了。
短暫的沉默後,李時臣道:“嬌蕊,那你說,夫人心裏現在還有我嗎?”
“當然有啊,若是夫人心裏沒您,也不會讓奴婢進來伺候您啊!”嬌蕊開始胡言亂語了,不過這也怪不了她,畢竟李時臣一進門說的那些話,實在是讓她不知道該怎麽接。
世子太沒有自知之明了,他都把事情做絕了,還指望夫人心裏有他,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李時臣聽了嬌蕊的話後,點頭道:“你說的對,隻是她心裏既然有我,爲什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過我母親?”
“世子,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嬌蕊佯裝茫然的問。
李時臣聞言,歎了口氣,道:“我都忘了,你并不知道這些事。”
接下來,李時臣便把顧青鸢要告陳氏的事,以及剛才在院子裏發生的事盡數告訴了嬌蕊。
嬌蕊聽罷,默默的垂下頭,她怕她再看着李時臣,會藏不住眼底的笑。
世子這個人可真是離譜啊!
居然能把那麽無禮的事說的那麽冠冕堂皇,也就是他面對的人是夫人,是個脾氣好的,若是換成别人,世子定是要挨罵的。
“蕊兒,你說,這件事是不是夫人的錯?”
面對李時臣的詢問,嬌蕊伸手環住了對方的脖子:“世子,咱們還是幹點别的事吧,等來日,夫人氣消了,奴婢勸勸夫人,讓她給您道歉。”
原本還怒火中燒的李時臣被嬌蕊這一下弄得心猿意馬。
最後,他也顧不得顧青鸢了,抱着嬌蕊便倒進了紅羅帳内……
另一邊,等一院子的人散盡後,歲寒走到了顧青鸢身邊,問:“夫人,您沒事吧?”
顧青鸢搖了搖頭,從地上撿起了匕首,重新收了起來:“放心吧,我不可能有事的,再說了,這個李時臣現在也不知道怎麽了,居然開始跟我好好說話了。”
“難道不是因爲賭債的事嗎?”歲寒道。
“應該不是,之前不是查到了嗎?他已經用出陳氏的嫁妝把那些賭債給填補了。”說完這番話後,顧青鸢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這個李時臣還真是有夠奇怪的,你說他孝順吧,他把母親的嫁妝拿去填了賭債,你說他不孝順吧,他對陳氏百依百順。
這個人,還真是矛盾啊!
“那……”歲寒猶豫了片刻,道:“夫人,您說有沒有可能世子跟您示好,是想從您身上把陳氏的損失撈回來?”
“不知道,或許吧,不過我不會給他這個機會了。”顧青鸢在李時臣身上上過當,所以她不可能繼續上當。
就在這個時候,蒲月從外面跑了進來,她對顧青鸢說道:“夫人!事情已經辦妥了!”
歲寒微微一愣,有些奇怪的問:“夫人,您讓蒲月辦什麽事了?”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不過在此之前,咱們得想去救人。”顧青鸢說完,便帶着歲寒她們出了門。
就在她準備去官府時,便瞧見了以錢掌櫃爲首的一衆掌櫃。
顧青鸢有些詫異的看向他們:“你……你們不是都被李時臣的人抓了嗎?”、
錢掌櫃聞言,朝着顧青鸢拱了拱手,道:“夫人,我們來這裏就是爲了和您說這件事!我們确實是被世子的人抓了,但裴相把我們救了!”
“裴相?裴清辭?”顧青鸢問。
錢掌櫃點了點頭:“他們把我們抓了以後,我們就裝病,把趙掌櫃送出去,誰知道趙掌櫃剛跑出去沒多久,就遇到了裴相。”
“原來是這樣啊!”顧青鸢雖然笑着,但心裏卻是苦的。
這下好了,辛辛苦苦廢了那麽大的功夫,她又欠了裴清辭人情了。
“說起來夫人和裴相的交情真好啊!日後我們在西街做生意,也算是有官家護着了。”錢掌櫃說這話的時候,笑得見牙不見眼。
顧青鸢看在眼裏,忙不疊解釋:“錢掌櫃,您誤會了,裴相願意幫我,純粹是因爲他宅心仁厚。”
“夫人說的是。”錢掌櫃随口說了一句後,便問起了今日被關的事。
顧青鸢想了想,道:“這樣,明日公審的時候,你們把這件事也說了,連帶着李時臣一道告了。”
“啊,這……”錢掌櫃皺眉:“夫人,那可是您夫君啊!真的要這麽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