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相都發話了,要顧忌女子清譽,若是他堅持讓世子夫人和國公爺商量,那便是有失偏頗了。
這麽想着,趙大人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便按世子夫人說的辦,明日公開審理此案。”
陳氏一聽這話,一下子就急了:“顧青鸢,你瘋了嗎?你是想讓國公府成爲天下人的笑話嗎?”
“婆母這是什麽話?”顧青鸢看向陳氏,神情冷漠:“難道讓國公府成爲笑話的人不是你嗎?若不是你逼我,我也不會如此,說到底,這都是婆母的錯。”
“我的錯?”陳氏難以置信的看着顧青鸢:“這一切和我有什麽關系!難道不是你拉攏這些掌櫃告我嗎?到頭來你竟然還反咬一口,你……你真不是個東西!”
“随便婆母怎麽說,咱們明日見吧。”說完這番話後,顧青鸢看向趙大人:“大人,既然明日才公開審理,那麽今日,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趙大人點了點頭:“嗯,世子夫人,您和這些個掌櫃,就先行離開吧。”
随着趙大人話音落下,顧青鸢便和那些掌櫃起身告辭了。
不過沒等她走出大堂,耳邊便傳來了趙大人的聲音:“國公夫人這是要去往何處?”
陳氏轉過身,有些不解的問:“大人您方才不是說我們可以離開了嗎?”
“本官說的是世子夫人和那些掌櫃可以離開,至于您,就勞煩您在大牢裏委屈一晚吧。”趙大人說完,對一旁的衙差吩咐道:“來人,但國公夫人就下去休息。”
陳氏一聽這話,一下子就急了:“趙大人,您……您這是什麽意思?我可是國公夫人,您不能抓我!”
“國公夫人,您誤會了,這不是抓,如今世子夫人鋪子裏的錢款基本都去了您那裏,而您的嫌疑基本已經可以确定了,把您關起來也是隻是怕您畏罪潛逃而已。”趙大人解釋道。
“什麽叫基本已經确定?趙大人!我告訴你,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若是來日查出我是清白的,我一定要讓你償命!”陳氏一臉不甘心的喊道。
趙大人聞言,一下子就笑了:“國公夫人,倘若您是清白的,下官一定去您府上負荊請罪。”
說完這番話後,趙大人點了點頭,便有人将陳氏帶了下去。
看到這一幕的顧青鸢嘴角勾起了一抹笑,不過這笑容在看到裴清辭的時候,便徹底消失了。
糟糕啊!
又欠了他這麽大一個人情。
有心和裴清辭說幾句話,可趙大人下堂後,便和裴清辭去了後宅。
從公堂裏離開後,顧青鸢看向那幾個掌櫃,笑道:“今日幾個掌櫃如此助我,我不會忘了諸位今日所作所爲,等這件事了結了,西街的鋪子便還由諸位掌管,不過到時候咱們行事,可就不能按陳氏那邊做了”
那幾個掌櫃聞言,大喜。
他們都沒想到事情結束後還能繼續經營,按照他們的計劃,他們甚至都想好了安頓好家裏人,和陳氏同歸于盡。
如今顧青鸢這番話對他們而言,和恩賜無異。
紛紛謝過顧青鸢後,這幾個掌櫃便離開了。
等他們走後,顧青鸢對歲寒說:“帶上之前我讓你準備好的禮品,我們去新宅子。”
歲寒微微一愣:“夫人,新宅子那邊都還沒有收拾好,現在過去可不怎麽方便。”
沒有收拾好的宅子到處都是土,尤其是園子,肯定到處都是泥地。
顧青鸢聞言擺手道:“沒關系,咱們可以順便看看那院子收拾的如何了。”
歲寒點了點頭:“好,那奴婢這就讓人回去取禮物。”
她離開前,顧青鸢還特地喊住了她,讓她記得打聽一下裴相何時回去。
一盞茶的功夫後,顧青鸢到了她新買的宅子。
宅子确實還沒有收拾好,她們過去的時候,工人們還在修剪院子。
顧青鸢将他們聚在一起,給他們發了些吃的用的,然後帶着歲寒去了後門。
“夫人,咱們這是要去見裴相嗎?”歲寒問。
顧青鸢點了點頭:“對,這幾次多虧了裴相,不然事情也不會那麽順利。”
雖說靠着别人行事實在是說不上光彩,可對她這種無權無勢的人而言,有人幫也确實是好的。
若是幫她的人不是裴清辭,她樂見其成,可偏偏,對方是裴清辭,這個有着和善的皮囊狠辣内心的男人。
“可是夫人不是說,不要和裴相來往過密嗎?”歲寒不解。
“是啊,所以要把恩情還清楚啊!不然的話越欠越多,日後可就麻煩了。”說話的功夫,顧青鸢叩開了裴相的後門。
開門的是裴清辭自己,他看到顧青鸢的時候,面上從容,似乎一點也不意外。
“見過裴相。”顧青鸢說着,朝着裴清辭行了一禮。
裴清辭倚在門框上,看着顧青鸢,問:“夫人專程來找我,所謂何事?”
顧青鸢微微一笑,随後看向歲寒。
歲寒會意,立刻将手中的盒子遞了過去。
裴清辭看了一眼歲寒手裏的盒子,沒有接,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顧青鸢,問:“你這是想要賄賂朝廷命官嗎?”
“自然不是!”顧青鸢急忙解釋:“裴相屢次三番對我出手相助,這不過是我的一點心意罷了。”
“心意?”裴清辭挑眉:“既然如此,那便打開看看。”
顧青鸢點了點頭,随後便讓歲寒打開了盒子。
盒子裏躺着一塊蝴蝶形狀的玉佩,色澤瑩潤,栩栩如生,隻一眼,裴清辭便看出了這玉佩的價值。
“夫人的心意真是好生昂貴啊!這麽重的心意,裴某人怕是擔待不起啊!”裴清辭拒絕了。
顧青鸢笑了笑,随後蓋上了盒子:“裴相這是什麽話?我的心意有多重自然是我說了算,若是裴大人收了,我這心裏還能好受些。”
“那可不行,因爲想讓你好受,本相自己就要承擔收受賄賂的風險,夫人這不是在謝我,而是在害我。”裴清辭似笑非笑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