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聞言,皺眉道:“他沒有來我這裏,那去了哪裏?”
“夫人那裏。”那婢女垂着頭,怯生生地說道:“世子從國公爺那裏出來後,便直接去了夫人那裏,甚至……甚至都沒有猶豫。”
“啊!”春桃将桌上的茶碗狠狠地砸了出去:“這個顧青鸢,真是一個狐狸精!什麽都沒做就把世子勾搭到她那裏了,要不要臉!”
春桃聲嘶力竭地發着癫,就好像顧青鸢才是那個妾室,她才是正房大夫人一般。
一屋子的婢女沒有一個敢說話的,一個個低着頭,一語不發。
等春桃發完癫了,她思索了片刻,站起身,讓人給自己換上了一聲素衣,正色道:“走,我們去顧青鸢院子裏搶人!”
而此時的顧青鸢,看着坐在花廳裏的世子,下意識地皺起了眉。
李時臣怎麽還陰魂不散的,好不容易甩開了,這人居然又湊了上來。
果然是國公爺撮合的吧!
這麽想着,顧青鸢垂下眼,藏住了眼中的怨怼。
她這個公爹是懂得如何恩将仇報的,她将他喜歡的人送到他身邊,他就給自己找了個這麽個玩意兒。
“這麽晚了,世子不休息嗎?”顧青鸢問。
“夫人,你還沒吃飯吧,不如我們在你這裏随便吃點?”李時臣道。
顧青鸢一聽這話,臉上的表情瞬間就僵住了,這個李時臣什麽毛病?爲什麽總是執着于吃飯?
“我不餓。”顧青鸢看向李時臣:“世子,時候不早了,還是先休息吧。”
李時臣思索了片刻,道:“如此也好,那我們就一道休息吧,說起來這麽多年了,咱們還都沒有一起睡過。”
“你說什麽?”顧青鸢的聲音陡然一揚:“世子的意思是,你要和我睡一張床?”
“對啊。”李時臣一臉不解的看向顧青鸢:“怎麽?雖說咱們不曾同床共枕過,但好歹是夫妻,而且這多年,我也冷落你了,若趁着今晚把洞房花燭補上?”
随着李時臣話音落下,顧青鸢臉上一霎時布滿了陰霾。
同床共枕已然太超過了,如今這人還生出了補上洞房花燭的心思,若是這個時候她再不開口,這個李時臣怕是真拿他自己當根蔥!
思及于此,顧青鸢冷聲道:“世子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怎麽會呢?”李時臣的聲音軟了下來:“夫人,以前是我做的不對,如今你如此幫我,我自然要好好報答你才對!”
“報答我?我看你是報複我吧。”顧青鸢看向李時臣,眼神兇狠,一字一頓地說:“真是可笑,世子有沒有想過,我或許并不想和你發生什麽。”
“你什麽意思?”李時臣的臉也冷了下來:“你的意思是,你看不上本世子了?”
“世子别這麽說。”顧青鸢微微挑眉,冷聲道:“看不上又怎麽能表達出我對你的厭惡呢?我不是看不上你,我是惡心你。”
“你……你惡心我!”李時臣難以置信的看着顧青鸢:“你既然惡心我,當初爲什麽要嫁給我!”
“我嫁給你的時候,我也沒想到我會惡心你,若是世子真的想報答我,那就滾到我看不到的地方!”顧青鸢毫不客氣地說道。
若不是她還有事情沒有辦完,她才不會在這個讓她作嘔的國公功夫呆着!
李時臣聽了這話,隻覺心裏難受的厲害。
他自知這會兒該發火的,可對着顧青鸢這張臉,他偏偏就生不出怨氣來。
而且在這一刻,他很清楚的認識到,他不喜歡顧青鸢說讨厭他,因爲這種話會讓他覺得很難過。
“你……”
“夫人!不好了,春姨娘不知爲何穿着單衣個跪在咱們院子門口了!”就在李時臣準備說話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蒲月的聲音,她的聲音裏透着急,看樣子是有什麽大事。
顧青鸢聽到這番話後,狠狠地剜了一眼李時臣。
春桃不會來主動挑釁她,如今對方做到這個地步,肯定是因爲李時臣。
“你看我做什麽?又不是我讓她跪在門口的!”李時臣很委屈,從頭到尾他都不知道發了什麽事。
顧青鸢冷哼了一聲,邁步走了出去。
李時臣見狀,一把拉住了跟在顧青鸢身後的歲寒:“你站住!”
歲寒轉過身,一把将自己的袖子從李時臣手裏扯出,正色道:“世子請自重,奴婢是夫人的貼身婢女,不是您的侍妾。”
“你……”李時臣想罵人,但一想到自己還有正事要做,便忍了下來:“夫人怎麽回事?爲什麽要瞪我?”
“世子這是什麽話?誰會對着自己讨厭的人笑啊!”說完,歲寒便追着顧青鸢走了出去。
李時臣被歲寒這番話氣得夠嗆,但一想到她是顧青鸢的婢女便生生的忍了下來。
若是他罵了顧青鸢的婢女,對方怕是會更加的惱他。
顧青鸢一出去,就看到了一聲素衣的春桃。
她身形單薄,再加上一素衣,怎麽看怎麽覺得可憐。
看到這一幕的顧青鸢下意識地皺起眉,就在她準備問蒲月到底發生什麽事的時候,春桃突然開口了:“夫人!奴婢真的知道錯了,今晚,奴婢便跪在這裏同您恕罪,希望您能原諒奴婢!”
說着,春桃直接給她磕了一個頭。
“蒲月,到底發生什麽事了?”顧青鸢問。
蒲月搖了搖頭,一臉不解:“夫人,奴婢問了,她就是這句話,剩下的什麽也不說。”
就在這個時候,李時臣從裏面走了出來,但他看到一身單衣的春桃時,忍不住問道:“這到底是犯了多大的罪過要如何罰她?”
李時臣一開口,顧青鸢便明白了。
她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嘲諷自己居然沒有想到這是後宅争寵的方式。
既然春桃這麽喜歡跪,那邊讓她跪着吧。
這麽想着,顧青鸢道:“雖然我也不知道你爲什麽跪,但你既然說你錯了,那你定然是犯了十惡不赦的罪,跪着,也好。”(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