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寒十分不滿,國公府的這位老夫人身體可是康健的很!
有一年冬天,她穿着單衣來夫人這裏找茬,可是足足在沒有生炭火的屋子做了足足半個時辰都沒事。
還有一年,世子犯了事兒,惹了權貴,她被氣得吐血第二天還有力氣出來找事兒。
這麽康健的身體,還用的着世子過來爲她讨說法?
“差不多。”蒲月深吸了一口氣,道:“奴婢打聽到了,老夫人自夫人走後,便一直昏迷不醒,剛才大夫過來看過了,說是……”
蒲月欲言又止,最後幾個字無論如何都說不出。
歲寒看在眼裏,一臉着急的說:“說什麽啊,你想急死我嗎?”
“說是命不久矣了!”
随着蒲月話音落下,所有人的臉都變了顔色。
短暫的沉默後,歲寒毫不猶豫的開口道:“裝的可!肯定是裝的!”
顧青鸢贊同的點了點頭,她可不覺得那個老女人真的能被自己氣死。
若是陳氏能被氣死,她早就不知道被她的臣哥兒氣死多少回了。
“夫人,現在怎麽辦?”歲寒看向顧青鸢,思索了片刻,建議道:“要不咱們直接去她院子裏,戳穿她的陰謀詭異!”
顧青鸢聞言,果斷搖頭:“既然陳氏能想到用這個法子誣陷咱們,那咱們去了也沒有用,她現在或許還真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去了反而會留下話柄。”
“那怎麽辦?難道就讓他們這麽誣陷咱們嗎?”歲寒咬牙,言語之中,滿是不甘。
顧青鸢短暫的思索了片刻,開口道:“歲寒,你出去把皇城所有能叫得上名字的大夫給我請回來,有多少請多少,診金無所謂。”
歲寒點了點頭,立刻領命離開。
“蒲月,你去把咱們鋪子的夥計以幫忙準備國公府接風宴的名義請進來,人數要在李時臣帶來的人數之上。”顧青鸢道。
蒲月點了點頭,正要離開時,她突然猶豫了:“夫人,這件事還是讓别人辦吧,奴婢一走,您就剩一個人了,到時候世子若是欺負您,連個護着您的人都沒有。”
“怎麽沒有?這不是還有我嗎?”就在這時,嬌蕊的聲音響了起來。
蒲月下意識地看過去,便見嬌蕊帶着自己院子裏的幾個婢女婆子走了過來。
見此情形,蒲月由衷的笑道:“如此甚好,有蕊姨娘在,奴婢也不用擔心夫人的安危了。”
“放心吧,這裏教給我了,你快去快回。”嬌蕊擺了擺手,示意蒲月離開。
蒲月聞言,點了點頭,迅速離開了。
等蒲月走後,顧青鸢皺眉道:“你不該來的。”
嬌蕊走到了顧青鸢身側,笑道:“夫人說笑了,您有難,我當然要出手了,老夫人那裏我是幫不上什麽忙,但世子那裏,我倒是可以盡一份力。”
“你就不怕世子因爲你親近我便冷落了你?”
顧青鸢不解,作爲手下,嬌蕊确實是一個很合格的手下,可嬌蕊并不是她的手下,她可是世子納入門的妾室,正常的妾室要麽就像春桃那樣巴結婆母,要那麽就像田蕾兒那裏巴結世子,哪有像嬌蕊這樣的,巴結一個既不得寵,又婆母讨厭的下堂妃。
“夫人說笑了,世子那種男人,不過是手到擒來的事,就算得罪了,也無妨,稍微哄一哄,過幾日便好了。”嬌蕊說到這裏,話鋒一轉,道:“好了,不說這些了,我們趕緊過去吧。”
顧青鸢點了點頭,一行人便直奔她住的院子去了。
一開始,顧青鸢還覺得蒲月的話誇張,可真當她看到自己院子裏的清新時,她才發現,蒲月甚至還含蓄了。
此時,她那本就不大的小院子烏泱泱站滿了人,這些人一個個兇神惡煞的,一看就是過來找茬的。
顧青鸢的目光在在這些人面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了李時臣身上:“世子如此大張旗鼓,究竟所謂何時?”
“還能有什麽事!當然是爲你氣死婆母的事了!”
不等李時臣說話,春桃便率先開口了。
這個時候,顧青鸢才注意到,原來春桃也在。
“春姨娘,你這是幹什麽?世子還在呢,怎麽你就先說話了,你不能因爲仗着老夫人的寵愛就不把世子放在眼裏吧!”
說話是嬌蕊,春桃話音一落,她就接上了。
身爲一個合格的下屬,她很清楚這種場合是需要她和春桃交涉的,作爲夫人,和妾室對罵,實在是有失體統。
說完這番話後,嬌蕊輕挪蓮步來到了李時臣近前,怯生生地說道:“世子,院子裏怎麽這麽多人啊,奴婢都有些怕了。”
“你怕?你有什麽可怕的!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是和夫人一起進來吧!我看你就是和夫人一夥的!”春桃見李時臣眼神柔和,瞬間怒從心頭起。
李時臣一聽這話,眼神又恢複了之前的冰冷。
嬌蕊見狀,眼眶一熱,低聲啜泣道:“春姨娘,我讀書少,有些事我不懂,咱們難道不是一家人嗎?後院和睦,傳出去世子也能落一個禦下有方的好名聲,你現在吵吵嚷嚷,在這院子裏搞小團體這一套,這和那些結黨營私的壞官有什麽兩樣!”
李時臣因爲朝中的事吃過虧,結黨營私這幾個字算是深深的紮在了他的傷口上。
春桃眼看李時臣态度轉變,一下子就急了:“你還沒讀過書?你沒讀過書你知道結黨營私,你當我是傻子嗎?”
“閉嘴!”李時臣瞪了一眼春桃,罵道:“區區小妾,什麽時候輪到你在我跟前耀武揚威了?”
“奴婢沒有。”春桃紅着眼睛望着李時臣,委屈的解釋道:“奴婢隻是擔心世子被嬌蕊蒙蔽了,這個人慣會花言巧語!”
李時臣聞言,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我看會花言巧語的人是你吧!滾回去,這裏還沒有你說話的餘地!”
就這樣,春桃被李時臣趕走了。
目睹了整個過程的顧青鸢忍不住在心裏給嬌蕊豎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