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鸢看着陳氏的樣子，一句話也沒說，她在等陳氏開口，她想聽聽陳氏到底能說出個什麽東西。
然而，陳氏喘了很久的氣，最後兩眼一翻，厥過去了。
當陳氏跌倒的那一刻，春桃發出了鳴笛般的尖叫：“啊！老夫人！快請大夫！”
張婆子一把推開了顧青鸢，急匆匆的朝外跑去。
因爲這一推，顧青鸢的頭還碰在了門框上，痛的她眼淚險些下來。
張婆子是故意的！
痛過之後，顧青鸢心裏立刻就有答案。
她将目光挪到了陳氏和哭得假惺惺的春桃身上，眼神越發的冰冷。
她可以确定，這就是一場戲，一場把她陷入不仁不義的戲。
很快，大夫便來了，和大夫一同來的還有李時臣。
李時臣一進來，就要打顧青鸢，不過他的手還沒落在對方臉上，便被顧青鸢阻止了。
“李時臣，你居然想打我？”顧青鸢冷眼看着李時臣，語氣不善。
“你不該打嗎？你看看你把母親氣成什麽樣子了！”李時臣是個孝子，可惜沒有腦子。
就在這個時候，歲寒從外面跑了進來，她一把推開李時臣，正色道：“世子請自重，國公爺請我家夫人過去！”
“滾！”李時臣惡狠狠地望着歲寒，警告道：“我和你主子說話，你一個奴才給我把嘴閉上，信不信我把你賣了！”
“世子怕是沒有這個資格吧。”顧青鸢向前一步，将歲寒擋在了自己身後：“世子，現在公爹喊我過去，等我見了公爹，然後親自跟公爹請罪，如何？”
不等李時臣開口，顧青鸢便帶着歲寒疾步離開了。
路上，歲寒一臉後怕的說道：“夫人，您沒事吧，都怪奴婢去晚了。”
“不關你的事。”顧青鸢搖了搖頭：“是陳氏故意搞出這些事，想把我弄成不仁不之人。”
“啊，那……那咱們怎麽辦？”歲寒皺眉：“現在陳氏躺在那裏，咱們渾身張滿嘴都說不清。”
“無妨，咱們先回去，剩下的事我來想辦法。”顧青鸢說着，就要往自己院子走。
歲寒見狀，一把将她拉住，正色道：“夫人，就算您要回去，也得先見完國公爺再走吧！”
“你剛才沒有撒謊？”
“當然沒有啊！”
顧青鸢有些錯愕的看向歲寒，她還以爲歲寒說的國公爺喊她是權宜之計，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很快，顧青鸢便反應過來了：“所以國公爺很滿意那身衣服？”
歲寒聞言，臉上的表情變得複雜了起來：“說不上來，我感覺國公爺看到那衣服的時候，有種特别的感覺，我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反正沒有生氣就是了。”
顧青鸢心下了然，跟着歲寒去了國公爺的書房，在那裏，她見到了這個隻有成婚當天才見過幾面的公爹。
“見過公爹。”顧青鸢施施然行了一禮，得體大方。
國公爺點了點頭，他對自己這個兒媳婦很滿意，雖然出生商賈，但卻張弛有度，很有當家主母的做派，比世子的生母好的不要太多。
“起來吧。”國公爺讓顧青鸢起來，随後将目光挪到了放衣服的托盤上：“我聽歲寒說，這衣服是你找繡娘做的？”
“對。”顧青鸢點頭。
“可這繡工放在繡娘裏，說不上是翹楚啊，你爲何會喜歡這種？”國公爺問。
顧青鸢微微一笑，道：“雖然說不上是翹楚，但貴在舒适，這繡活打眼一看，便覺得身形舒暢，當然了，這是兒媳的拙見，若是公爹不喜歡，那兒媳就拿回去，找人重新做。”
“不必了，我很喜歡，這樣的繡娘不可多得啊！”國公爺感歎道。
顧青鸢點了點頭，笑道：“是啊，兒媳也覺得，所以兒媳把繡娘接到了府上，到時候日日守着，也方便做活兒。”
“你說什麽？那個繡娘就在府上！”國公爺大驚。
顧青鸢繼續點頭：“對啊，公爹若是想見見，我可以讓她過來。”
說完，她也不管國公爺點不點頭，直接對歲寒說：“歲寒，去把文繡娘喊過來，就說家主要見她。”
“文繡娘？”國公爺眸子微顫：“你說她叫什麽？”
“文繡娘，季文月。”顧青鸢一字一頓地說道。
随着她話音落下，外面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緊接着，歲寒帶着季文月從外面走了進來。
季文月看到國公爺的時候，不由一愣，随後她垂下頭，道：“見過國公爺。”
“你……”國公爺欲言又止，他想說什麽，可話到嘴邊，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了。
顧青鸢見狀，當即開口道：“公爹，若是您覺得文繡娘不錯的話，就讓她在您身邊侍奉吧？”
“這……”國公爺又是欲言又止，顧青鸢見狀，繼續道：“公爹，文繡娘早年雖然有過夫家，不過那夫家待她不好，離開夫家後，至今未嫁，如今年紀大了，我便想着把她喊道府裏做活，全當養老了，隻是我那裏人夠了，婆母那裏……”
“還是留在我這兒吧，我這正好需要灑掃的婆子。”國公爺接過了顧青鸢的話。
顧青鸢微微福身，道：“多謝公爹仁厚。”
其實仁厚不仁厚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陳氏。
她很清楚，自己的公爹不可能讓文繡娘去陳氏那裏，因爲那就是羊入虎口。
“公爹，若是無事的話，我就帶文繡娘去收拾了，畢竟要搬過來，有很多東西要帶。”顧青鸢道。
國公爺點了點頭，讓顧青鸢回去。
等到了季文月的住處後，她才終于開口：“夫人，您爲什麽要這麽做？”
季文月的語氣再也沒有了從前那般溫和，顧青鸢甚至聽出了戾氣。
她看了一眼季文月，正色道：“你想給你的孩子報仇嗎？”
“你……你說什麽？”季文月的神情陡然一變，她從一開始的冷漠變成了不解和震驚，她伸手拉住了顧青鸢的手，難以置信的問：“你什麽意思？我爲什麽要給我的孩子報仇？她到底是怎麽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