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還沒走遠，身後便傳來了春桃的慘叫聲。
顧青鸢歎了口氣，道：“春桃這丫頭也是可憐，剛當上姨娘就惹了事，不過教訓一下也是好的，這樣以後她就長記性了。”
她想，經曆了此時，春桃以後怕是再也掀不起什麽風浪了。
姣蕊雖然心裏也痛快，但她和春桃同爲姨娘，春桃的今日難保不會是她的明日。
這麽想着，姣蕊幾乎是下意識地說道：“夫人，您以後會這麽打奴婢嗎？”
顧青鸢微微一愣，這個時候，她才注意到，姣蕊似乎也被剛才剛才那個局面吓到了。
她看向姣蕊，笑道：“怎麽？你怕了？”
姣蕊是個實在人，野心有，但大都是陽謀。
看她對付田蕾兒的手段便能知曉，别人都是在背地裏耍心機，她倒好，直接把人帶跟前打，說是陽謀都高看她了。
也真是因爲如此，她不怎麽會繞彎子，基本就是有什麽說什麽。
既然不小心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她也沒有掩飾，十分大方的點了點頭。
誰不怕？
一棍子下去牙能給打掉一排，這換做誰都怕。
顧青鸢見她如此坦誠，當即笑道：“我又不是瘋子，什麽人都打，你若是不害我，我自然不會把你怎麽樣。”
姣蕊一聽這話，幾乎是表忠心般的說道：“夫人放心！奴婢哪怕是背叛國公府都不可能背叛您！”
開玩笑，背叛國公府頂多是失去榮華富貴，可若是背叛夫人，那失去的可就不僅僅是榮華富貴那麽簡單的了。
顧青鸢聞言，莞爾一笑：“你也不必如此，國公府不管怎麽樣都是你的家，不管怎麽說，我都不會讓你背叛你的家，你恨我也罷，怨我也好，我都不會把你如何，可若是你害我……”
随着顧青鸢話音落下，春桃的慘叫聲傳進了姣蕊耳中。
她渾身一顫，忙不疊的說道：“夫人，奴婢不會害你的。”
“我知道。”顧青鸢還不至于到誰也不信到懷疑一個爲自己險些喪命的人，她看向姣蕊，笑道：“不過你放心，就算你真的要害我，我也會給你一線生機的，畢竟你和她們不一樣。”
“什麽意思？”姣蕊不懂。
“你救我一命，我便欠你一條命。”顧青鸢頓了頓，正色道：“所以，在不久的将來，我會把這條命還給你。”
姣蕊聞言，不由一愣，她沒想到顧青鸢會這麽說。
不多時的功夫，歲寒來了，她朝着顧青鸢微微福身，道：“夫人，打完了。”
顧青鸢點了點頭，問：“人如何了？”
歲寒想了想，道：“說不上好，但也說不上壞，反正人還活着。”
“哦，這樣啊。”顧青鸢點了點頭：“如此便算好了，一會兒讓她的丫鬟把她拖回去，我們也該去辦正事了。”
歲寒點了點頭，立刻下去安排。
等歲寒離開後，顧青鸢看向姣蕊，叮囑道：“今日出了這麽大的事，世子多半會爲春姨娘讨回公道，你若是信我，便躲在房中裝病，最好是那種虛弱非常的模樣，如此……”
話說到一半，她便注意到了姣蕊那慘白如白紙一般的臉色，當即挑眉道：“你這樣便很好，繼續保持。”
姣蕊點了點頭，鄭重其事的說道：“夫人放心，奴婢一定會好好表演，争取讓自己看上去快死了。”
“也不用這麽誇張。”顧青鸢說完，轉身便要離開，不過沒走幾步，她又退回來了。
姣蕊看着去而複返的顧青鸢，問：“夫人，是事情沒有交代完嗎？”
顧青鸢雙手抱臂，正色道：“我覺得你還是不要表現出一副快死的模樣了，我擔心世子不會給你醫治。”
倒是不是顧青鸢說世子不是個東西，隻是依照陳氏那摳搜的性子，若是真的認爲姣蕊得的是不治之症，那她恐怕不光不會給她治病，還會把她攆走，或者幹脆一碗毒藥了事。
畢竟這都是有前車之鑒的，她斷然不會讓這種事再發生。
說完這番話後，顧青鸢便離開了，該說的話她都已經說了，她相信姣蕊一定能明白她話裏的意思。
從這裏離開後，顧青鸢便上了馬車，有模有樣的巡起了鋪子。
來都來了，她不打算走個過場了事，剛好看看各個鋪子最近收益如何。
反正從賬本上來看，基本沒什麽問題。
就在顧青鸢巡完鋪子準備去樓外樓吃點東西時，便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笑的格外斯文的裴清辭。
對上裴清辭那張大白臉，顧青鸢笑道：“相國大人，好久不見。”
裴清辭扇子一開，踱步到顧青鸢近前，調笑道：“确實是好久不見，昨日本相回去後，你那個刁鑽的婆母可曾爲難與你？”
顧青鸢一聽這話，臉上的表情變的有幾分尴尬。
雖說陳氏刁鑽，但也沒有必要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出來吧。
“相爺說笑了，婆母沒功夫搭理我。”顧青鸢解釋道。
“是嗎？”裴清辭若有所思的晃了晃手裏的扇子，随後恍然大悟道：“明白了，定時你那個讨人厭的婆母去找了賣東西的人的晦氣！”
裴清辭并沒有要刻意隐瞞什麽，所以聲音很大。
這一嗓門出來，直接把顧青鸢吓得夠嗆。
她一把拉住了裴清辭的手腕，鑽進了一邊的巷子裏。
再三确認沒有人會過來後，她看向裴清辭，正色道：“相國，我那婆母好歹是國公夫人，若是真的被氣出個好歹，你覺得陛下不會問責你嗎？”
裴清辭微微一愣，随後似笑非笑地看向顧青鸢，問：“什麽意思你？世子夫人這是在爲你那個黑心肝的婆母說話？”
“相國大人，若是陳氏惱火了，回去以後受傷害的隻有我。”顧青鸢有些惱火。
雖然她不怕惹怒陳氏，但那也要分在什麽地方。
若是在國公府，陳氏惹了便惹了。
可這是在外面，若是風言風語傳回去，陳氏一定會覺得自己顔面盡失，然後惱羞成怒，最後找她的麻煩。
她雖然不怕麻煩，但也确實不想惹發了瘋的狗……(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