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客們對裴清辭送上的禮物表現的格外好奇,唯有顧青鸢,眼神裏充滿了戲谑。
她可不認爲這個笑面虎真的會給國公府送禮物,想來紅布打開,裏面的東西大概能氣死老夫人吧。
果然,随着紅布打開的那一刻,老夫人的呼吸都凝固了。
那托盤裏放着的竟然全都是國公府的物件!
周圍來的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他們有的人也在國公府見過這些東西。
所以當這些東西亮出來的時候,大家都忍不住竊竊私語了起來。
“奇了怪了,我怎麽記得這些東西以前就是國公府的啊!”
“記錯了吧。”
“不可能,那個玉觀音還是我送的呢,當初買的時候賣家都說了隻此一件了。”
“那對金鎖是我們家送的,當初世子夫人大婚的時候,我特地去挑的賀禮,那上面的花紋都是我專門找匠人打造的。”
……
下面的人你一言我一語,紛紛認領這禮物都分别都是誰家送的。
等大家正讨論在興頭上的時候,突然有一個人開口了:“真是怪了,既然這些東西是咱們送的,應該在國公府的府庫才對,爲什麽會出現在相國手裏?”
一句話,所有人都沉默了,他們不約而同的将目光挪到了裴清辭身上,眼神裏帶疑惑和探究。
裴清辭看向坐在主位上,面色慘白的陳氏微微一笑,道:“老夫人,這些可都是本相在當鋪精心爲您挑選的賀禮,您可喜歡?”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顧青鸢!你看看你做的好事!”陳氏将目光挪到了顧青鸢身上,如今國公府的臉已經丢完了,她也不在乎什麽了,便索性拖着顧青鸢那個賤人一起下水!
畢竟是她當初接了主持壽宴的事,如今事情辦成這個樣子,她也有責任!
原本還在一邊看熱鬧的顧青鸢因爲陳氏的一番話再次成爲了熱鬧本身,她很不喜歡這種被圍觀的感覺,尤其還是被這種不懷好意的圍觀。
“我做的好事?”顧青鸢嘴角勾起了一抹淺笑:“婆婆,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說的都是什麽?我不是說了嗎?壽宴是田蕾兒操持的,與我無關。”
“與你無關?”陳氏冷哼了一聲,不疾不徐地說道:“好一個與你無關!如果你當日堅持一下,事情何故鬧到這個地步!田蕾兒本就是一個賤婢,根本就沒有資格操辦老身的壽宴,你這個做,和羞辱老身有什麽區别?”
說到這裏,陳氏開始哭天搶地,抗訴自己這些年的不易以及顧青鸢的不孝順。
顧青鸢見狀,心中不住的冷笑,既然陳氏都這麽豁出去了,那她自然也不能落後才是。
這麽想着,顧青鸢也哭了。
她一邊哭,一邊說:“兒媳知道婆母的不易,但婆母合該理解理解兒媳的,這麽多年了,世子對兒媳是什麽态度您不是不知道,從大牢裏出來都不忘了帶美人回來的人,心裏何曾有過兒媳?若是兒媳對世子的話不遵從,您覺得兒媳的日子還好過嗎?”
站在一旁的李時臣一聽這話,當即反駁:“你少胡說八道!當初我讓你辦壽宴的時候,你答應的是和何等的爽快,現在居然還攀咬與我,說自己無辜,你是把大家都當傻子嗎?”
這是什麽話?
顧青鸢心中暗自挑眉,這個李時臣說自己就說自己,帶大家做什麽?
“夫君,您說的這是什麽話?”顧青鸢看向李時臣,語氣嬌嬌弱弱:“您是妻的天,您說什麽,妻自當遵從才是,又怎麽敢忤逆呢?”
随着顧青鸢話音落下,周圍看熱鬧的賓客紛紛對着她豎起了大拇指。
“世子夫人真不錯啊!不争不搶的,不像我家那位,簡直要命。”
“從未見過如此溫柔的女子,曾經我還自诩名門典範,如今想想,真是自愧不如啊!”
……
周圍賓客并沒有吝惜對顧青鸢的贊許,所以這些話,一字不落的都進了李時臣耳中。
什麽名門典範?
什麽溫柔似水?
通通都是放棄!
這些不長眼的東西居然這麽顧青鸢,她分明就是一個母夜叉才是!
這麽想着,李時臣對周遭的賓客說道:“諸位,你們都被這個顧青鸢騙了!她平日裏張狂的很,根本不像你們說的那樣!”
隻是李時臣這番話沒有任何用,看在賓客的眼中,實在是有點像被逼急後的氣急敗壞。
顧青鸢見狀,繼續道:“婆母,兒媳如果沒記錯的話,相國大人方才說了,這些東西都是從當鋪裏贖回來的,當務之急不是糾結到底是誰辦的壽宴,而是要查清楚是誰把東西賣出去的。”
“難道不是你嗎?”陳氏冷哼了一聲,不疾不徐地說道:“現在裝的跟個人似的,真不知道是誰給你的勇氣!”
“婆母這是哪裏話!這怎麽能是我拿去賣的啊!天地良心,就算是國公府倒台了,我也犯不着靠變賣東西來度日啊!”
随着顧青鸢話音落下,陳氏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
什麽叫國公府倒台了,這個賤女人居然敢詛咒國公府!
不等她開口咒罵,裴清辭突然開口了:“有道理啊,咱們的這位世子夫人家裏可是有名的富戶,每個月從指頭縫裏露出來點銀子都夠世子夫人穿金戴銀的了,确實是用不着變賣東西。”
陳氏聽到裴清辭維護顧青鸢,心裏比殺了她還難受。
裴清辭在此等場合維護顧青鸢,這不擺明了告訴大家他和顧青鸢之間有事嗎?
陳氏心裏氣,但她不敢說,最後隻得将目光挪到了顧青鸢身上,冷聲道:“你掌握着府庫,這種事,你敢說不是你做的!”
“當然不是。”顧青鸢輕啓朱唇,淡淡地說道:“我早就說了,府庫的鑰匙已經被田蕾兒拿走了,而且還是世子親自來要的,婆母,您天天教導兒媳,婦爲夫綱,世子既然開口了,那兒媳便斷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随着顧青鸢話音落下,裴清辭若有所思地說道:“是啊,老夫人,要不還是把那個叫田蕾兒的喊上來問問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