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冬瞧着她這幅模樣，終于明白顧涼月哭起來像誰了，簡直跟蔣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顧青鸢鳳眼微擡，不屑的眼神落在蔣氏身上，措不及防間擡手就是一個巴掌。
“你也知道你隻是個姨娘啊，誰給你的膽子敢對本小姐指手畫腳？”
蔣氏捂着臉，恨恨的瞪着顧青鸢：“大小姐你不要太過分！”
“哼，你能奈我何，姨娘若閑的沒事本小姐不介意親自教教你什麽叫規矩。”
蔣氏聞言腦海中想起從前顧青鸢懲治下人的手段，心中也是忍不住發怵。
顧青鸢冷哼聲，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看着蔣氏，伸出食指點了點她的額頭：“蔣氏你且記好了，本小姐是主，而你永遠都隻能是仆，明白了嗎。”
蔣氏咬了下唇瓣，垂下眼簾，盡管恨不得手撕了顧青鸢，卻仍舊努力笑着道：“妾身明白了。”
“明白就好，今兒個本小姐心情還不錯不跟你計較。”
“若再有下次，後果姨娘應當是知曉的。”話落顧青鸢擡腳上了馬車。
蔣氏見她離開嘴裏正罵罵咧咧的嘟囔着什麽，顧青鸢又突然掀開車簾，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蔣氏見狀慌忙閉嘴，讨好般沖她笑着，暗暗祈禱她剛剛沒有聽到。
“對了，我勸你今日還是不要出門了，你印堂發黑要倒黴。”
蔣氏看着馬車逐漸走遠，呸呸呸幾聲，嘴裏暗罵句，晦氣的小賤蹄子！
“你做什麽呢？”顧涼月精心打扮從府中出來。
蔣氏搖搖頭：“沒什麽。”她沒敢說剛看見顧青鸢了。
顧涼月回來那天看到她身上痕迹的人不止玉娘一人，還有蔣氏，蔣氏聽聞她一夜未歸是跟傅懷安在一起，非但沒有責備，反而很是贊同顧涼月。
這也是爲什麽剛剛她有膽子跟顧青鸢叫闆的原因，在她看來，顧涼月與傅懷安這就是闆上釘釘的事了，她這個當娘的身份當然也是跟着水漲船高。
她女兒以後可是要嫁入丞相府當主母的人，誰還敢看不起她！
蔣氏跟着顧涼月一并上了馬車。
将軍府與九萬寺離得并不是很遠，凝冬掀開簾子往外瞧，隻見顧涼月母女的馬車也跟在後頭。
“小姐，二小姐她們不會也是去九萬寺的吧？”
顧青鸢靠着車璧打瞌睡，連眼都未睜：“許是求個心安。”
凝冬撇撇嘴，二小姐那般歹毒的人确實該去求個心安了。
沒多時便到了九萬寺，顧涼月母女率先下車，頭也不回的進了寺廟。
九萬寺來來往往的人很多，顧青鸢用輕紗遮面省去不必要的麻煩。
可她那雙眼睛生得太過出色，還是有不少人認出，悄聲議論着什麽。
“她怎麽也來寺廟上香？怕不是擔心自己嫁不出去來求姻緣的哈哈哈。”
“誰知道呢，咱們可躲着她點走，萬一叫她聽見有你受的。”
“那确實是……”
顧青鸢先是去拜佛上香，還求了兩個平安福，不過要在寺廟中住上一晚才能拿到，正好她還有些旁的事要辦。
剛出正殿的大門便跟一人撞在了一起，她腳下一個趔趄差點跌倒。
沒等她開口，嬌蠻略尖細的聲音響起：“你瞎啊！”
顧青鸢擡頭去看，隻見以藍衣華服爲首的兩個少女正怒視着她。
“呦，這不是顧大小姐嘛。”
封含秋聞言上前一步，毫不掩飾的将顧青鸢全身打量了個遍：“顧青鸢？你就是那傳聞中大字不識一個，似母老虎的顧青鸢？”
一旁的另一少女楊姝韻還有幾個婢女捂嘴偷笑。
封含秋用帕子遮了下鼻子，眼神越發的鄙夷：“本公主看你不光是個母老虎，還是個瞎眼的母老虎。”
“你們怎麽說話呢！”凝冬擋在顧青鸢身前。
“一個賤婢哪來你說話的份兒！”
“這位可是五公主！敢這樣跟公主說話，你腦袋還想不想要了！”
楊姝韻顯得比封含秋還要激動。
也是，她父親不過就是個小小的吏部主事，如今封含秋炙手可熱，這好不容易攀上的關系可不得好好巴結着。
封含秋很享受這種被人簇擁着的感覺，從前被巴結着的人永遠都是封晴與顧青鸢，而她隻能在宮中，現在也該她嘗嘗這衆星捧月的滋味了。
封含秋撥開楊姝韻的身子，故意拖長了語調，語氣促狹傲慢：“撞了本公主豈能輕易走掉，隻要你跪下來将本公主鞋上沾染的泥土擦幹淨，便放你走，如何？”
“公主，我們家小姐身子不适，奴婢幫您擦就是了。”凝冬說着就要蹲下身子幫封含秋去擦鞋。
這兩日元景帝重視封含秋的事情她也有所耳聞，眼下這個節骨眼上不好跟她起沖突。
封含秋何時被下人忤逆過，擡手就要往凝冬臉上招呼。
顧青鸢眼疾手快接住封含秋就要落下來的手，眉目一沉冷聲道：“公主，凡事要三思而後行。”
封含秋猛地甩開她的手，揉着泛紅的手腕，眼底驟然迸發出惡狠狠的光芒：“顧青鸢你不過是個臣子！就算是本公主想要你的命，你也得乖乖的雙手奉上！”
顧青鸢坦然無懼迎上她的眼神：“不過就是一條命罷了，公主想要拿去就是了。”
“隻不過不知道您是否可以承受的住将軍府的怒火呢。”
“你威脅我！”封含秋似是被激怒，将一旁侍衛佩戴的長劍抽了出來，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橫在了顧青鸢的脖頸上。
她的面紗也已經被風帶走。
這裏的動靜不算小，吸引了不少人都駐足觀看。
楊姝韻被封含秋的動作吓了一跳，顧青鸢要是死了這個代價她絕對承受不起：“公主……”
“閉嘴！”
楊姝韻還未說完便被打斷，礙于封含秋的威壓她隻能噤聲。
顧青鸢也不怕，用手輕捏住長劍，神色淡然：“公主可想好了？”
“啪啪啪”鼓掌聲突然響起，封晴自殿中抱胸出來：“沒想到出來上個香還能碰到熟人。”
“五妹妹你這是作甚？膽敢用劍指着顧大小姐，不怕她一掌劈死你啊。”封晴就是典型的看熱鬧不嫌事大。
封含秋抓緊手中的長劍，太陽穴處的青筋因爲怒氣而暴起，現在她是騎虎難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