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呢，在呢，那小的幫姑娘包起來？”
“好。”
店小二将簪子與耳墜從櫃台中拿出，擺放在無昔的眼前。
隻見那簪子是支水清藍玉镂空花長簪，上面鑲了朵藍紫色的花，與湖藍色的本體相得益彰，讓原本素淨的簪子多了幾分貴氣。
那對耳墜上雕刻的蝴蝶更是栩栩如生，通體用白玉制成，觸手溫潤，泛着瑩潤柔和的光澤，十分精緻。
無昔将兩樣物件兒細細檢查才讓小二包起來。
雖說出來這一趟幾乎花光了她所有的積蓄但腳步都比來前輕快樂不少。
回到将軍府，先是回到自己的屋中喚來月桃讓她幫忙将簪子給顧青鸢，之後轉頭便去了聽雪苑。
“玉娘，還不幫我更衣。”顧涼月沐浴完自木桶中走出來。
“來了。”玉娘聲音有些嘶啞，閉眼緩了緩走向浴房中。
面前是光裸妖娆光潔的軀體，玉娘從春竹手中接過帕子上前，盡管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當顧涼月身子上那星星點點的吻痕落入眼中時還是措不及防被刺痛。
她拿帕子的手微微有些顫抖，顧涼月察覺到，眯了眯眼朱唇輕啓：“怎麽了？”
嘴角勾着的笑似是在炫耀。
“沒，沒事。”玉娘收起情緒，仔細将她身上的水珠擦去，伺候她換上衣裙。
顧涼月擡手撫上玉娘臉頰上那道長長的疤痕，似是歎息：“當着是可惜了你這張如花似玉的小臉了。”
“玉娘，你心中定是恨透了我吧。”
玉娘慌忙跪下，恭敬道：“奴婢不敢。”
顧涼月冷哼聲：“最好是這樣，你若是乖乖的聽話，本小姐肯定會幫你尋個好人家的。”
“奴婢謝過小姐。”
看着顧涼月仰頭驕傲離去的背影，玉娘擡手摸了摸臉上的疤痕，眼中恨意轉瞬即逝。
顧涼月毫不掩飾的炫耀卻不想是在暗中加速了她的死亡。
……
夜晚的小徑安靜無聲，唯有星與月投下的微弱光影勉強能将眼下的路照亮。
玉娘揉着泛酸的肩膀往回走，累到連燈籠都懶得提，隻借着高空中月亮散發的光芒。
回到屋中，隻見一人影屹立在床前一動不動。
玉娘揉了揉眼盡管有月光可還是看不清眼前的人，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眼神無意間觸及到那泛着寒光的熟悉長劍，心也放回了肚子中。
“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無昔聞聲轉身，在看的玉娘的瞬間不知是不是錯覺，平日裏面無表情的冰塊臉似是染上了笑意。
“是大小姐有什麽吩咐嗎？”
無昔走了兩步來到她的跟前，搖了搖頭：“不是。”
“那你……”
“這個，累的時候抹一點會好些，大小姐給的。”說着還指了指玉娘的肩膀處。
“謝謝。”玉娘抿了抿唇，低垂着眼眸。
察覺到玉娘興緻不高，隻以爲她今兒個是勞累過度，無昔也沒再說什麽，隻是将木盒還有藥油放在桌子上，又叮囑了句記得抹，閃身離去。
無昔走後，玉娘來到桌前将燈點上，這才看清了桌子上放置的不隻有藥油。
起初還以爲是無昔落下的，等了會兒也不見人來拿，便想着會不會是顧青鸢給的。
打開盒子，裏頭的蝴蝶耳墜映入眼簾，女子都喜歡好看的飾物，玉娘也不例外，小心翼翼的摸了下便又将耳墜放回了盒子中。
在将軍府待了這麽久她看得出此物定價值不菲，在沒确定用意前還是不要動的好。
将蓋子扣上的一瞬間，被無昔放在木盒頂部的紙條掉了出來，将紙條打開，上面簡短的幾個字。
送你的，你戴上會很好看。
現下玉娘也明白了，這是無昔買來送她的。
她笑了笑，眼中不受控制的湧上淚花。
無昔雖聽命于顧青鸢也是因着顧青鸢的原因照顧她，當然這裏頭也有監視與看管。
但相處下來她能感覺到無昔隻是看起來冷冰冰的，其實内裏很溫暖，也沒有旁的侍衛那般冷硬，看到流浪的小動物她都會去主動照顧，哪怕不能給它們一個家。
玉娘将銅鏡拿到跟前，小心翼翼的取出那對耳墜戴在耳朵上。
銅鏡中的少女雖眼中帶淚卻笑顔如花，臉上的疤痕也并未有過多的影響，如無昔所願，她戴上真的很漂亮，耳墜上的兩隻蝴蝶似是要随風而去。
靜谧的夜晚遠去，天邊漸漸變亮，霞光掃過暗淡的天迹，帶來了光亮與新的生機。
今兒個顧青鸢破天荒的起了個大早，今天她要去九萬寺替謝氏還有顧宴辭祈福。
九萬寺是東越最大的寺廟，遠近聞名，還有不少人慕名而去，自打她記事起謝氏便每年都會去九萬寺上香。
說起來她與這九萬寺還有一段緣分，聽謝氏說是，她在三歲那年生了場大病險些就沒挺過去，九萬寺有一位德高望重的主持。
說是可以讓人起死回生，顧将軍夫婦是千求萬求這才讓人松了口，救她性命。
自那以後，主持特地交代每年都要去九萬寺上香，也就是所謂的還願。
顧青鸢外罩绛紅緞面白狐皮裏鬥篷，将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隻露出巴掌大的小臉，最近降溫越發的冷了。
發上簪的是無昔送她的簪子，爲了讓她顯得氣色好些凝冬還給她抹了口脂。
青絲如瀑，豔若桃花。
主仆二人走到門口的時候發現蔣氏也等在門口，看樣子是要出門。
“呦，大小姐這是要出門啊？”蔣氏見是她，眉眼一揚，那股子刻薄勁兒暴露無遺。
顧青鸢腳步頓住，凝冬也疑惑轉頭，蔣氏這是吃錯藥了？
平日裏躲她家小姐還來不及，今天是抽什麽瘋了？
也是沒想到在門口也能碰到蔣氏，顧青鸢并不想與對方起沖突壞了好心情，沒有搭理對方便想走。
卻不想蔣氏是吃錯藥了還是怎麽着，愣是攔着顧青鸢跟前不讓她離開。
“大小姐，妾身雖隻是個姨娘，那你也不能這般目中無人吧。”
“這要是叫外人瞧見了還以爲咱們将軍府的女兒就是這般教養的呢。”說着蔣氏還用帕子擦了下眼角不存在的眼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