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爲何，這些日子她們都發現小姐變了，待府中的人比往日溫柔了許多。
顧青鸢嘴角不由揚起一抹笑，被月桃感染的輕松了不少，将糕點往月桃方向推了下。
“嘗嘗，給你留的。”
“謝謝小姐！”
“月桃，你可認得玉娘？”
月桃咽下嘴中的糕點，點點頭：“小姐怎的突然打聽起她來了，不過奴婢也已經很久未見過她了。”
“沒事，你跟我講講關于玉娘。”
顧青鸢把玩着手腕上血紅的翡镯，細細聽着月桃講。
據月桃所說，玉娘比她們大幾歲，生得花容月貌，最開始是跟月桃她們一樣在顧青鸢的院子中伺候，後來不知因何緣故被謝氏安排在了前廳。
月桃還順便将玉娘在壽宴上摔倒被傅懷安扶起的事情都說了。
聽到這兒，顧青鸢已經明白顧涼月爲何要折磨玉娘一個小丫鬟了，但凡是跟傅懷安沾上邊的女人，顧涼月是一個都不會放過。
香爐裏極美的花瓣已經化作縷縷幽香，白色的灰燼沉沒在爐底，她擡手又是放進去幾片花瓣，唇角笑意摻和了涼意。
“無昔，将玉娘帶來。”
“是。”冰冷簡潔的聲音響起，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無昔是她的暗衛，不到必要的時候不會現身。
……
夜半時分，一道身影悄無聲息的進了聽雪苑的柴房。
玉娘迷糊中隻見那影子離她越來越近，她甚至連驚呼聲都未發出，便失去了意識。
帶着人來到驚瀾苑，無昔很是粗暴的将人丢在地上。
“無昔，你一個女孩子溫柔點嘛。”
剛剛柴房辦的光線昏暗，現在到了明亮處一瞧，這玉娘哪還有人樣，身上皮開肉綻不說，就連臉上都被劃開了一道口子，觸目驚心。
顧青鸢遮了下口鼻，眼神示意無昔。
無昔得令，自桌上拿起一碗水潑在玉娘臉上。
片刻，玉娘悠悠轉醒，刺眼的光亮讓她有些不适應，身上是刺骨的疼，手心所觸之處是柔軟的地毯。
“你，你們是，誰？”玉娘一日未盡食甚至連水都沒有喝上一口，嗓音嘶啞的厲害，還帶着無助跟驚慌。
顧青鸢擺擺手，示意無昔退下。無昔退到一旁，顧青鸢濃豔的臉龐映入眼簾。
玉娘見是她頓感驚慌失措，強忍着疼痛跪地求饒：“大小姐！求求您放過奴婢吧！”
落到顧青鸢的手中她怕是命不久矣，當時若是知曉招惹傅懷安會給她自己惹來如此多的麻煩，她就算是死也不會看傅懷安一眼。
可眼下後悔以是無用。
“你怕什麽，我又不會對你怎麽樣。”顧青鸢朱唇輕啓，笑意盈盈。
“無昔，給玉娘看座。”
玉娘打着顫，她是真的被顧涼月給折磨怕了，一時間竟也拿不準顧青鸢到底想幹什麽？
無昔扶着玉娘站起身，坐到椅子上，顧青鸢這才發現她一瘸一拐的，似是腿廢了……
“你的腿？”
玉娘下意識的捂住，無昔見狀一把将她的裙子掀開，隻見被紗布包着的小腿滲出絲絲血迹。
無昔看了眼顧青鸢，見對方點頭，手上使力将紗布直接撕開，玉娘痛的忍不住哀嚎出聲。
“噓。”顧青鸢食指抵唇示意她乖乖的不要出聲。
玉娘捂着嘴點頭，眼淚不受控制的落下。
顧青鸢看了眼，玉娘小腿的骨頭已經露出來一節，混雜着紅色的血肉令人作嘔，她眉頭皺起：“怎麽樣？”
“還好，有的救。”無昔簡言意駭，她知曉顧青鸢的性子，她隻想聽到最終的答案。
無昔看了眼玉娘，她運氣還算好，腿沒廢，畢竟她家小姐從來都不會在一個廢人身上浪費時間。
“大小姐您想幹什麽？”玉娘被她一系列的舉動弄得越發疑惑。
顧青鸢淡淡一笑，唇畔勾靥出遙遙不可及的飄忽，鳳仙蔻丹的甲在身側挽了個蘭花兒複又挑起。
鳳眼微擡，絲絲縷縷淌出妩媚：“本小姐就是想跟你談個合作而已。”
“大小姐我……”
顧青鸢擡手打斷她：“先别急着拒絕，你難道就不想聽聽嗎？”
“畢竟，此事一旦成功，你玉娘可就不是這般境地了，還有顧涼月加注在你身上的痛苦你就不想報複回去嗎？”
不可否認，她心動了，顧青鸢也是看中了這一點。
在她對玉娘的了解中，她并不是一個甘于平凡的女子，她是有野心的，有膽識，隻是運氣上差了點。
玉娘思索片刻，重重地點點頭，左右不過都是個死，與其落在旁人手中被折磨緻死，不如拼一把試試。
對于她的反應顧青鸢很是滿意：“無昔，将郎中帶過來。”
不多時兩個郎中進屋，分工診治玉娘的傷勢，剛一上手，不知道還以爲玉娘是剛從大牢被嚴刑拷打一番，拖了出來。
最爲嚴重的就是玉娘腿上的傷，顧涼月有意讓玉娘變成的廢人，所以就隻是命人簡單包紮了一番。
“大小姐可以了。”
顧青鸢轉頭望去，玉娘已然被包紮成一個粽子，渾身都是白色的繃帶。
“她臉上的傷，會不會毀容？”
郎中将藥方拿出：“大小姐您就放心吧，有我們兩個在，這位姑娘臉上保證一點疤痕都看不見，就連身上那些深可見骨的傷也可以不留疤痕。”
“身上的就不必了，你隻需保證她的臉能恢複原狀即可。”
并不是顧青鸢不舍得花錢，适當留幾個疤痕會勾起人的憐憫之心。
郎中将藥方留下，又囑咐了些注意事項便離開了。
“我要你做的很簡單，取得顧涼月的信任，将這個藥讓她服下。”
顧青鸢遞給玉娘一個藥包，這裏頭裝的是上次被傅懷安拿走的藥，血烏蘭，隻是除掉了那味催情劑。
玉娘猶豫片刻，深吸一口氣接下。
“說說吧，你想要什麽？盡管提。”
玉娘抿了抿毫無血色的唇，擲地有聲道：“我要嫁給傅懷安！成爲世子妃。”
顧青鸢一怔，随即眉毛上挑，顯然是沒想到玉娘會提這個要求，就連無昔也納悶的看向她。
“怎麽，大小姐後悔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