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不見，聞名天下的顧大小姐怎麽還傻了？”男子輕挑的聲音響起，順帶還将她手中的話本子奪了去：“想什麽呢你，都拿反了。”
顧青鸢擡眼看去，眼前的男子錦衣華服，唇角含笑，眼尾上揚，五官俊美，還搖了把折扇，扇子擺動間難掩風流。
晉王之子，路衍。
外傳跟顧青鸢是死對頭。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你者傻。”顧青鸢面不改色，手上卻一把将話本子拽了回來。
“嘶，這書有什麽好看的，顧嬌嬌你這麽粗魯小心嫁不出去！”路衍端起她手邊的茶一飲而盡。
顧青鸢一臉無所謂，倒茶的動作優雅：“那又如何，放心我要是嫁不出去，路世子你也甭想安生。”
“你若喊小爺聲大哥，小爺勉爲其難娶你也不是不行。”
見他湊近，顧青鸢嫌棄的捂住鼻子：“離我遠點，一股子脂粉味兒，嗆死個人。”
路衍下意識的聞了下身上，皺眉，好像是有點不過他并不在乎，吊兒郎當的用折扇去勾她的下巴，柔聲哄道：“别生氣，小爺不管是眼中還是心裏，最好看的還是你。”
“想死就直說。”
路衍犯了個白眼，從懷中拿出個盒子扔給她：“呐，這是南洋珠，小爺我廢了好大勁才搞到的，算是補給你的生辰禮。”
顧青鸢打開盒子，珠子散發着耀眼的光芒，好看極了，饒是見過無數寶物的她也不由發出贊歎聲：“真好看啊！”
“得此寶物此生也算是無憾了。”
見她愛不釋手，路衍沾沾自喜：“那是！你可得放好了，要是丢了你可對不起我。”說着還揮了下拳頭。
看着路衍生龍活虎的模樣，讓她忍不住想起躺在冰天雪地中了無生氣的少年。
路衍雖沒個正型，可卻是她唯一的朋友，上一世顧家倒台後，路衍挂念着她，幫她藏身，後面更是不惜豁出性命去救她，最後連帶晉王府都落了個滿門抄斬的下場。
她又怎能不感謝他……
思及此顧青鸢嗓音冷了幾分，正色道：“你要不别學武了，就在京中老實待着。”
路衍聽這話，一拍桌子：“顧嬌嬌你怎麽回事，不是說好要支持小爺的嗎？！我爹娘反對就算了，你怎麽還變卦了。”
顧青鸢放軟了聲音，心裏清楚想讓路衍放棄沒那麽容易：“行行行，那你别怪我沒提醒你，小心着點，别被有心人算計了。”
“要我說，顧嬌嬌你這擔心都是多餘的，誰能算計小爺。”路衍搖着折扇，妥妥一纨绔。
顧青鸢隻覺不忍直視，主要是她不理解都已經入秋，天都涼了，路衍爲何還要拿着把扇子。
“對了，你幫我留意着點槃夢珠的下落。”
路衍換了副神色，認真起來：“留意着呢，不過那槃夢珠可不什麽好東西，你要它作甚？”
“沒什麽。”随即擺擺手示意路衍可以走了。
“等等，差點忘記，月桃去吧。”
月桃得令，笑眯眯地上前：“路世子得罪了。”伴随着刺啦一聲，路衍胸前的衣裳直接被撕開，頭上的玉冠還被月桃拿走了。
“我靠！死丫頭這麽狠！這可是本世子剛做的新衣裳！”路衍呆愣的盯着自己被撕壞的衣裳。
顧青鸢滿意的點點頭：“好了，現在你可以走了。”
路衍癟着嘴，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一瘸一拐的出了驚瀾苑，嘴裏還罵罵咧咧的。
一路上衆人捂嘴偷笑，路世子跟大小姐自幼不和，這是整個京城都知曉的，哪次路世子來将軍府後不得帶點傷走，偏生世子還是個不服氣的。
但旁人不知道的是，隻要路衍來一次，驚瀾苑的架子上就會多一件稀釋珍寶。
“小姐，前頭來催了好幾次了，奴婢給您梳妝吧。”凝冬見路衍走後，才進來。
“好。”
凝冬的手很巧，很快就绾好了發，顧青鸢今日并未素着臉，反而上了妝：“小姐，可以了。”
顧青鸢本就是極美的，這會兒上了妝更是嬌豔欲滴，可她總覺得少了點什麽，随即目光落在那紅豔的口脂上，就是它了，素手輕擡，将口脂抹于紅唇上，抿開。
眼尾上挑，紅唇豔麗如血。
說曹操曹操到。
忽聽一陣腳步聲傳來，空氣中飄來若有若無的清香，衆人望去，少女身着盛裝而來，妝容盛極，蓮步輕移間滿頭珠翠在日影下熠熠閃光，傾國傾城。
“孫女有些事情給耽擱了，還望祖母不要怪罪。”
老夫人盡管不悅，可在衆多賓客面前樣子還是要裝的：“快坐吧。”
顧青鸢擡眼正好對上了顧涼月探究的眼神，不過也就是一瞬間，兩人快速的移開目光。
衆人不由得感歎一句，顧家可真是好福氣啊，一個兩個女兒都出落的如此好看。
“祖母，這是孫女親手給您抄寫的平安經，願您無病無災，長命百歲。”
兩個婢女拉開卷軸呈現在衆人眼前，字迹雖然娟秀卻有力，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的。
老夫人很是滿意，拍手叫好：“月兒最得老身心意！”
顧涼月小巧的下巴微擡，卻讓人生不出任何厭惡之感。
“不知姐姐給祖母準備了什麽禮物？”顧涼月眨巴着無辜的杏眼。
顧青鸢絲毫不慌，淡然道：“禮物早就送去祖母房中了，肯定是比不得妹妹的，再說了，祖母早先不就說過，隻要孫女在場，禮物無所謂的嘛。”
老夫人一愣，想到接下來的事也隻能附和，顧涼月還想說什麽卻被外頭來的人打斷。
“裴小侯爺到！”
衆人聞聲朝外看去，還有幾人目光落在顧青鸢身上。
裴清辭倒是沒看見，隻見暗一手中拿着個金絲楠木的盒子，老夫人起身迎接。
暗一将盒子扔給管家：“老夫人不必迎接，我們主子還有事。”說完便離開了。
老夫人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況且她一個婦道人家對着朝廷功臣也不好說什麽。
……
衆人推杯換盞，顧青鸢就這麽百無聊啦的等着虞輕輕出手。
“鸢兒啊，你看你也不小了，也到了該成親的年紀了。”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的目光紛紛落在顧青鸢身上，又看看傅懷安，隻見對方隻是淡定的飲酒，卻不知他心中思緒翻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