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鸢回過神，搖搖頭，謝氏加上她，妥妥一個惡人組。
“娘，您這是作甚，嬌嬌也是您的孫女可不能偏心，況且嬌嬌心性單純，您也是知曉的，這賤骨頭犯了錯，嬌嬌身爲長女教訓庶妹，那是天經地義。”溫氏說起話來，是臉不紅心不跳。
也就是在謝氏眼裏，自個兒女兒怎麽都好，就算是顧青鸢将天通個窟窿，也有謝氏護着。
顧青鸢心中升起一股暖意，這一世她定要護好她所在乎的人，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夫人，是大小姐将月兒推進水中的，您身爲當家主母怎能颠倒黑白！”蔣氏哭喊着，質問謝氏，别提多委屈了。
謝氏聞言，看向蔣氏母女的眼神更是不善，于是三步并作兩步，随着啪啪兩聲響起，隻見顧涼月與蔣氏的臉龐紅腫一片，可見謝氏是下了狠手的。
“哼，不過是個上不了台面的東西，别說嬌嬌隻是推她下水，就算是要了她的命，那她也得受着。”謝氏嫣紅的嘴唇一勾，眼尾上挑，看得人眼暈。
“再說了，嬌嬌你有推她下水嗎？”
顧青鸢半垂着眼簾：“我沒有，是用腳踹的。”她并未否認，也沒有承認。
“聽見了吧，嬌嬌說她沒有，别什麽屎盆子都往我們嬌嬌身上扣，若是再有一次，可就不是一巴掌的事了。”
“謝氏！别太過分。”老夫人顫抖着手指着她，想讓她收斂兩分。
顧青鸢見狀，輕按下老夫人的手指，嬌聲道：“祖母您年紀大了，眼神不好很正常，怎的連手指都不管用了呢。”
“來人，還不将老夫人送回去，順便找個郎中來給祖母瞧瞧，是不是腦子出什麽問題了。”
話落，上來幾個家丁，不顧老夫人的反對強行将人請了出去。
“至于姨娘跟妹妹，也一并送回去吧，對了，找幾個人好生照顧着，要是有什麽事，小心你們的皮。”顧青鸢鳳眸轉向兩人，言語中帶着上位者的威壓。
這是一點都不裝了，當面安插人在人家的院子中。
顧涼月眼神一暗，這跟她計劃好的完全不一樣，她要的可不僅是借此壞掉顧青鸢的名聲，畢竟她哪還有什麽名聲，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可眼下她也顧不得了，隻能先行離開，等父親回來再說。
……
一回到屋中，顧青鸢便撲到謝氏的懷裏，溫暖的懷抱清晰的告訴她這一切不是夢，而是她真的重生了。
“娘……”
謝氏見她哽咽，心下慌亂：“怎麽了嬌嬌，可是他們剛傷到你了？”
“沒有，我就是有點想您了。”顧青鸢在謝氏懷中拱了拱，跟個隻小貓兒一樣。
“你這丫頭。”
“娘，爹爹是不是快回來了？”顧青鸢擡起頭，眼中還有淚花，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謝氏面色變得不悅，當然這不是對她：“别擔心，你爹回來了又能怎樣，隻要有娘在就不可能讓你受委屈。”
顧青鸢見狀沒再說什麽，隻點了點頭，當年蔣氏趁着溫君懷孕，下藥爬上了顧将軍的床，後生下顧涼月，礙于此事傳出去不好，隻得擡了蔣氏爲姨娘，可因着這事，謝氏鬧了不止一次，險些和離，兩人從前的感情也逐漸消耗殆盡，顧将軍是愛謝江，愛她的容貌，愛她的小性子，愛她的一切，可終歸是男人。
謝氏這般不給面子，見面永遠都是冷着臉，說話更是陰陽怪氣，顧将軍便也不想再去熱臉貼冷屁股。
從前兩人沒和離是因着謝氏挂念着顧青鸢，怕她日後在府中受了委屈，眼下她已經長大，若是謝氏還想和離，她會幫謝氏的……與其互相折磨，不如到此爲止，放過彼此。
翌日。
一陣吵鬧聲将顧青鸢吵醒：“月桃，外頭發生何事了，這般吵鬧。”
“小姐，您緊着起來吧，将軍回來了，眼下正在二小姐的院子裏，喚您過去呢。”
顧青鸢坐起身來，上一世爹爹回來後并沒有着急訓斥她，反而細細詢問，可她是個犟的，跟爹爹對着來，還将人氣到，自那以後他們父女兩的關系越發的疏遠，她更是對爹爹的示好視而不見……
月桃跟凝冬服侍顧青鸢洗漱，凝冬斟酌片刻還是開了口：“小姐，你别怪奴婢多嘴，您還是多提防着二小姐點爲好。”
顧青鸢一愣，凝冬平日沉穩，相比起月桃的活潑嘴甜，凝冬話并不多，此時能出聲提醒她，想必也是斟酌了許久。
“好，我知曉了。”說着拍了拍凝冬的手。
收拾完後，穿過長廊，往左一轉便是顧涼月跟蔣氏的院子，聽雪苑。
顧将軍盔甲還未脫，正坐在顧涼月的床邊輕聲安慰着，床榻上的顧涼月面色蒼白，眉眼低垂，小聲啜泣，仍舊是一身白衣。
“給爹爹請安。”膝蓋微曲，雙手交疊，頭部垂下，一套大方得體的動作讓人挑不出毛病。
顧将軍點點頭，剛剛的氣因着她的出現消了大半，許久未見，女兒瘦了不少。
“嬌嬌，聽說你将你妹妹推下水此事可是真的？”顧将軍了解顧青鸢的性子，沉下聲音問道。
顧青鸢仰起頭，眼眸看向顧将軍，輕聲道：“沒有推，是踹的。”
顧将軍怔住，她倒是坦誠……
“嬌嬌，你跟涼月是親姐妹，她就算是有不對，令你不舒坦的地方，你也不該将她推入水中，她身子本就弱，要是出了事可怎麽辦。”顧将軍歎了口氣，放軟聲音。
心卻是已經偏的沒邊了，下意識的認爲是顧涼月先出言得罪，令顧青鸢不悅。
顧涼月攥緊被角，死老頭子，剛剛還口口聲聲的說會爲她做主，如今顧青鸢一來，剛剛的話倒是全都抛在腦後了。
“爹爹，你也别怪姐姐了，她肯定也不是故意的，對吧姐姐。”說着，顧涼月擡起滿是眼淚的杏眼。
按照顧青鸢的性子，現在該大鬧一場才對，怎的能如此平靜，看來還需要再加一把火才是……
顧将軍皺眉，涼月向來謹言甚微，如今又這般求全，同樣是女兒，總歸不能過于縱容，讓涼月心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