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辦完事情就快快回去吧。”翠喜輕聲說道,“或者,讓張主事先去打聽一下情況?”
“若真是有事情,司馬倫也是會和我說的。”羊獻容吃了兩個包子,開始專心緻志地喝丸子湯。
“三妹妹莫要擔心。”劉曜幹巴巴地安慰了一句,就不知道如何繼續下去了。
鄰桌的幾個人還在閑聊着,但也都是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
看衆人都吃得差不多了,羊獻容就讓老闆娘将她剩下的八個包子包了起來,手裏拿着,離開了小餐館去了司馬穎的王府。
門口的武衛自然是認識她的,立刻開了大門,将她恭迎了進來。趙卓得到消息也快步跑了出來,急急地行禮,“皇後娘娘。”
“哎,你們王爺如何了?”羊獻容腳步沒停,徑直往裏面走去。
司馬穎的王府面積也不小,之前張燈結彩裝飾已經拆了下來,現在隻剩下略顯單調的王府建築。他不喜歡花花草草,所以院落中也是什麽都沒有,這飛雪之中,倒顯得有些凄涼之意。
“吃了三個包子,正坐在屋裏看書。”趙卓扁了扁嘴,“您要說的話,卑職和王爺說完,他立刻就走出來吃飯了。”
“嘿嘿。”羊獻容笑了起來,看着劉曜,“劉大哥,剛才吃飽了麽?現在讓王爺再給咱們做點好吃的吧。”
“……行,我還能吃。”劉曜停頓了一下,低聲問:“你這是又做了什麽?”
“一會兒說。”羊獻容已經快步進了司馬穎的正屋,看到他雖然還是一臉的蒼白,但至少沒有無精打采。他擡頭看向羊獻容的時候,眼中少了一些疏離感,更多的是求知渴望的目光。
“皇後娘娘,我真的是有鬼魅纏身麽?惡鬼?爲什麽?你知道花将軍的詛咒?”
“哦,慢慢說。”羊獻容将手中的八個包子遞了過去,“還熱的,吃了吧,剛才我們就吃的這個。還有哦,我要用這八個包子,不對,之前還有三個包子,一共十一個包子換你十一頓大餐,可不可以?”
“……條件?”
“條件不過是我幫你消除克妻之名,讓你能夠踏踏實實娶媳婦呀。”
“若是真的可以,一百一十頓都可以。”司馬穎還挺認真的。
“好,一言爲定。”羊獻容伸出了手,“擊掌爲定。”
司馬穎看着羊獻容白嫩的小手,忽然有些晃神。在青陽坡的時候,他拉過這隻小手狂奔下山,那一刻在他的心裏就産生了些許異樣。現在這一刻,她笑意盈盈地要與他擊掌相約,如此坦蕩認真,倒是顯得他想得或許有些多了。
“好。”他也伸出了自己的手,與她相擊。
“對了,你知道賀家今早全被殺了……隻留下了賀久年和他母親芫娘以及慧珠……”
“聽說了。”司馬穎的消息系統還是極爲快捷的,“說是賀漢禹和司馬冏勾結……”
“這個内幕我不知道,但是也剛好用你這個事情給了個借口……當然,這事情我也管不了,我隻想說的,賀久芝,你的那個妾室……新婦一定不是開心死的,因爲她家早就準備好了,無論她嫁給誰,都不會開心……哦,不會開心死了……哎,這個,我就不解釋了。”
看着羊獻容有些尴尬,司馬穎苦笑了一笑,“我懂了,她自小是專門培養的,對于嫁給誰都無所謂的。”
“對對對,是這個意思。”羊獻容趕緊點了點頭,“所以,她的死就是最大的疑點。但是,怎麽死的,誰下的手,有沒有人看到,這些問題還需要再查一查的。我早上也問過了孫娥,她也說孫曉荷沒有任何健康問題,雖然嫁給你她也挺高興的,但也不至于開心死了。所以,我倒是想問你一件事情,因爲隻有你是第一個掀開轎簾的人,你看到了什麽?莫怕莫怕,别害怕。”
這幾句倒是有點哄小孩子的意味了。
司馬穎的目光凝重起來,仔細想了想才說道:“其實,掀開之前,我就覺得簾子後面過于安靜了……哎,也不對,我這幾年去娶的新婦都是死了,每一個掀開簾子的時候,看到的全是屍體……所以,我昨天掀開簾子之前,的确想到了之前的事情,手猶豫了……”
“嗯,這個也可以理解。就說這一次,你有什麽特别的感覺,或者說是與衆不同的地方?”
“都挺香的吧。”司馬穎又努力想了想,“就是掀開簾子的時候有一股香氣,但是,一般新婦都會是很香的……不過,皇後娘娘在鳳銮之上時,似乎沒有那麽香……”
咦,怎麽說到了她這裏?羊獻容愣了一下,“我不習慣香粉,所以很少用。那日翠喜還說要給我撒一些,被我拒絕了。所以,新婦是香香的,也沒有什麽特别吧?”
“一般都用的是茉莉、桂花或是蓮花香氣,這邊洛陽的貴女們用的多數是桂花香氣,馥郁芬芳,味道很是好聞。”翠喜立刻補充道,“皇後娘娘大婚那日,女婢隻用了少許茉莉香粉,隻有靠近了才能聞的出來。”
“不是,那個香氣不是這些,是另外一種香氣,很是濃郁,甚至……現在這麽想起來,還有一些腥氣。”司馬穎吸了吸鼻子,“腥臭氣息,但很淡。”
“那也有可能是因爲她死了。”羊獻容沉吟片刻,“這二人的香味一樣麽?”
“一樣!”司馬穎立刻回答道,“我不喜歡花草,更不喜歡香氣,雖然不能準确分辨出來味道,但是,這兩人掀開簾子的時候,是一種香氣。”
“還有什麽其他特别的麽?”
“雖然是婚禮很匆忙,但規制都差不多,唯一的區别就是妻是裙裝,妾是褲裝,但遮蓋上外挂之後,看不出來的。”
“那二位新婦的表情如何?”劉曜忽然問道,“聽說是被發現的時候,新婦的面目都很猙獰,表現出很痛苦的樣子。那麽,是怎樣的?張着口?瞪着眼?口鼻歪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