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羊獻容點了點頭,“王爺,那成都王這事情我繼續查一下,畢竟還有孫曉荷……”
“嗯,查查吧。”
司馬倫轉身已經出宮去了,羊獻容這才回轉了天元宮,看着芫娘和慧珠已經換好了宮中的衣衫依然跪在大殿之上。
羊獻康和劉曜正說着什麽,看到她回來了,說道:“三妹妹,我要先出宮去了,北軍府得到消息,司馬冏帶着一隊人馬進了洛陽城,秦朝歌已和袁蹇碩都出去了,我也要去的。”
“是要打起來麽?”羊獻容有些緊張,畢竟這是叛亂。
“那倒不至于,司馬冏還不是司馬倫的對手,并且我們人多。司馬倫大約也不想把事情鬧大,所以估計先是以驅趕爲主,然後再說吧。”羊獻康也知道的不多,隻好先出去看看情況。
劉曜站在一旁,“三妹妹,我與他一同出宮吧,你自己這幾日也要小心些,莫要亂跑。”
“劉大哥,你陪我去一趟司馬穎的王府可好?”羊獻容可不打算浪費時間。
“爲何?外面很亂的。”羊獻康不樂意了。
“我剛剛和趙卓說了,今日還是要去司馬穎那裏的。”羊獻容喚了翠喜去拿外衣,“他這個事情鬧得很大還是次要的,主要是這一娶妻就死,剛剛司馬倫的意思是有花将軍臨死前的詛咒,司馬穎必然也是知道的。那……我還是去看看好了。”
“克妻之命嘛……”羊獻康還想說什麽,但想着既然妹妹要去,那還是去吧,“我順路送你一程,辛苦劉大哥陪你。”
劉曜也點了點頭,“其實,你也可以帶上慧珠的。”
“爲何?”羊獻容看了一眼還在地上跪着的人。
“慧珠身強體壯,平時對付一兩個男子都沒問題,若是我們不在你身邊的話,也是可以保護你的。”劉曜看着羊獻容,“現在外面的确亂了,你即便是在宮中也是需要保護好自己的。”
羊獻容心裏又“突”的一下,看來,劉曜也知道了不少事情。“你們都認識慧珠麽?”
“哎,何止認識,我們都當慧珠是兄弟呢。”羊獻康笑了起來,“其實他是賀久年半年前喝酒的時候遇到的,當時他喝得大醉,就躺在了路邊,還是路過的慧珠把他送回了家。慧珠其實也不是奴籍,是鹹陽人氏,農戶之家。她來洛陽城走親戚,結果就遇到了賀久年。反正吧,賀久年挺喜歡她的……”
“我也喜歡賀久年。”慧珠竟然還在一旁搭茬,搞得羊獻容都笑了起來。
“好吧,但我還是先和劉大哥去一下好了,慧珠和芫娘先留在這裏,我們晚一些說。”羊獻容穿好了棉衣,帶着翠喜和張良鋤,以及劉曜和羊獻康做臨時護衛,去了司馬穎的王府。
忽然,風雪灌城,街上的行人少了許多。
奔忙到了這個時候,羊獻容也覺得餓了。她看向身邊的劉曜,他快走了她半步,側身擋住了風雪。
“劉大哥,我們先吃些東西吧。”羊獻容拉住了他的衣袖,“我餓了。”
劉曜回頭看着她,有些無可奈何。“其實,我們去司馬穎家蹭個飯也可以吧?”
“他家是王府啊,吃飯太複雜了,我隻想喝一碗熱湯,吃幾個包子而已。”羊獻容已經放慢了腳步,剛剛羊獻康已經回了北軍府,翠喜和張良鋤都在身邊跟着,也是忙碌了一早上,什麽都沒吃呢。若是他們都去了司馬穎王府,除了羊獻容能夠正經坐下來吃飯,他們三個人都未必有飯吃。
劉曜明白了羊獻容的意思,也就點了點頭,找了一家最近的小餐館走了進去。
這裏很小,也很精緻,是一個女人開的包子鋪。
她見到有客人來了,趕緊出來招呼。“客官吃些什麽?外面風雪可是大了起來?這也是挺突然的,怎麽就忽然又下起了雪呢?”
張良鋤動作很快,找了個角落的桌子,并且擦了擦椅子……老闆娘看到這個情景,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
“客官……要不去裏間吧,安靜些。”
“這倒是不用的。”張良鋤看了看小餐館,七八桌客人,熱鬧但不亂,“就這裏吧,來兩籠包子……”
“六籠包子,四碗蛋花湯,醬牛肉一盤,若是有酒也可以,但一小壺就好。”羊獻容笑着坐了下來,也讓翠喜和張良鋤都坐下來,低聲說:“張主事,莫要暴露呀。”
“哦哦哦,是是是。”張良鋤趕緊點頭,“皇……女郎,要不咱們再要四碗丸子湯吧,這個肉丸子湯還是挺好喝的。”
“好。”羊獻容看着劉曜,“劉大哥還想吃什麽?再點一些好了。”
“這倒不用了。”劉曜也笑了一下,“三妹妹喜歡吃的,我都喜歡。”
“我想吃炒羊肉片。”羊獻容拿起了筷子,“多放些鹽才好吃。”
“好,下次吃。”劉曜也拿起了筷子,眼中卻有了一些猶豫。
包子,丸子湯,醬牛肉全都端了上來,小餐館裏隻剩下輕輕的交談聲。外面的風雪更大了一些,呼呼而過的北風也很是吓人。
鄰桌的客人忍不住說道:“這城門都關了,今晚八成是要住在這裏了。”
“聽說早上司馬倫帶着金戈武衛殺了賀家全家……”
“啊?爲什麽啊?”有人驚呼起來,“賀家是不是那個鹽運督察?”
“對,就是他過來嫁女兒,那個司馬穎克妻,這都沒上岸,就死了……”
“這事情倒是知道了,司馬穎長得這麽好看,怎麽是這樣的命啊……”
“其實,說起來更奇怪的是這都要過年了,怎麽說是司馬冏反了呢?這又是鬧得哪一出?”
“哎,你不知道麽,其實不止是司馬冏吧,那幾個王爺,哪一個不是蠢蠢欲動,咱們都能看出來,上面那些人能不知道麽?但願啊,不要大亂就好,我這小命還留着想多吃幾個包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