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到袁蹇碩帶了那麽多人過來,也隻能召集了相關的人去了偏殿小屋。
袁蹇碩看到羊獻康在這裏,似笑非笑地問道:“聽說你能去北軍府做武衛了?”
“你的消息倒是挺快的呀。”羊獻康皮笑肉不笑地應答。
“那是自然。”袁蹇碩還有些小傲嬌,“過幾日禁軍和北軍府武衛有一場比拼,你可莫要不參加哦。”
“參加參加!必然是要參加的!”羊獻康完全沒在怕的,拍着胸脯很是豪情,“這一次咱們再打過……”
“好啦,這種事情你們出宮自己說去。”羊獻容站起了身,走到了桌子邊,“先吃些東西吧。王爺,袁統領,反正你們也都來了,就在這裏把早飯吃了。”
“這多不好……”
“不敢叨擾皇後娘娘。”
這兩人竟然還都挺客氣的。
“讓你們吃就吃,别那麽多話了。”羊獻容這口氣雖然不好,但也沒有和他們見外,還有些撒嬌的意味,這兩個男人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拱手緻謝。
翠喜撿了一些羊獻容最喜歡吃的小食放在了她的面前,輕聲說:“莫吃太多,小心積食。”
“哎,翠喜,我把三妹妹喜歡吃的都拎進來了,你怎麽才給她這麽一點,哪裏夠吃的呀。”羊獻康一臉的不高興,“三妹妹,多吃一些,你都瘦了。”
“哦。”羊獻容輕輕笑了起來,眼底的一點憂傷也随之不見了。
司馬穎本是站在她的身側,這一刻卻看向了另一桌上的一個大盆,問道:“這是什麽?洛陽城有這個?”
羊獻康看了一眼,笑道:“王爺沒見過這個?這是洛陽城郊紅光寺最有名的吃食,豆面汆丸子。”
“這你都弄來了?”這一次輪到司馬穎咂舌了,“難不成你是昨晚去的紅光寺?”
“這倒沒有。紅光寺的慧能法師昨日在洛陽城念經,我就讓他去明月樓後面那個客棧住下了。後來想着三妹妹應該沒吃過這個,就連夜把他拉了起來,做了這個素丸子。三妹妹,嘗嘗。”
“二哥,你怎麽能讓大師做這樣的事情?”羊獻容有些哭笑不得。
“還好吧,大師挺喜歡做飯的。”羊獻康很是高興,還盛了一碗丸子湯遞給了翠喜。
翠喜白了他一眼,才端到了羊獻容的面前,“有點熱,吹一吹。”
“哎,我又不是小孩子。”羊獻容嘗了一個,“味道還不錯。”
“那是,我也有幫着揉丸子的。”羊獻康看到妹妹終于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心情也愉快了不少。
隻有袁蹇碩忽然說道:“我說的呢,這丸子好像有點鹹了。”
天元宮裏正是熱鬧的時候,張度急匆匆帶着人趕了過來。
他黑着臉站在門口。
張良鋤剛好檢查完出來,看到張度趕緊躬身行禮,“師父,您這麽早來這裏,有事情?”
“袁統領來檢查了?”張度看到張良鋤從一旁的小屋出來,心裏就明白了大半。
“是哦,說是宮裏大半都檢查完了。”張良鋤略有些尴尬,“那我們也不能不查……”
“他就不能提前先知會一聲麽?”張度極力壓着自己的怒火。
“那……這個……嗯……”張良鋤早就看出他的面色不善,也不敢多說話,隻是敷衍地嗯嗯啊啊起來。
袁蹇碩的眼睛很尖,看到了張度,朗聲說道:“張總管來了呀。”
羊獻容也看了出去,對蘭香說:“快去請張總管進來吧。”
蘭香應了一聲趕緊去請張總管。
這些人又是一番行禮,看着也很是繁瑣。
“外面下了這麽大的雪麽?”羊獻容看到張度頭頂沒有融化的白雪,“張總管要不在這邊的籠火先烤一烤,去去寒氣。”
“多謝皇後娘娘。”張度進來之前,已經将身上的白雪大半都抖落了,他靠近籠火,也覺得溫暖了不少。
“張總管可莫要客氣,等下喝口熱茶,讓翠喜給你端些吃食。這是二哥一早帶進來的,還是王爺幫着他帶過來的呢。”羊獻容不知道張度來的意思,隻好先招呼起來。這種皇上身邊的大總管,可是不好得罪的。
“其實,張總管來的也是剛剛好,本王有一事想問。”司馬穎也剛好吃完碗中的汆丸子,放下來了碗筷。他這種優雅的貴公子模樣,即便是吃東西也透着貴氣和良好的教養。
“你那裏可還有這十年間皇上的起居冊,本王隻是想看看,也方便寫大寒宴這事情的前因後果。”
“王爺,這冊子不能外借的。”張度低着頭。
“本王都不可以麽?”雖然碰了個軟釘子,但司馬穎也沒生氣,隻是看着他,壓迫感立刻就湧遍了周身,連還在忙着吃的羊獻康都停了一下,往三妹妹身邊靠了靠。
“有關宗室機密,這也是先皇規定的。”張度也不怕。
“哦。”司馬穎眯起了眼睛,“那本王這樣問吧,宮中後妃的記錄名冊總是有吧?本王可以看麽?”
“不可以。”
“那誰可以?”
“皇後。”
本來看熱鬧的羊獻容被點名,吃到一半的油條變得不香了。
“皇後這裏的起居用度,誰可以看?”司馬穎不急不緩。
“皇上。”張度繼續回答。
“那麽,當時賈南風宮裏的五石散是怎麽進來的?小産之後是如何用藥的?她身邊的太監宮女的名冊呢?你可都有?”司馬穎的聲音像是在問責。
“沒有,不知道。”張度直挺挺地跪了下來,這把年紀看過去也是有些可憐。
“那你這個宮中大總管是怎麽做的?”司馬穎還真是不客氣。
“伺候好皇上。”張度竟然擡着頭與司馬穎說話,“今日王爺問了起來,老奴也就鬥膽說了,自皇上登基之後,也一直是兢兢業業,雖然不敢說是爲國操勞,但總也沒有給各位王爺拖後腿。廢後賈南風的事情,皇上也是無能爲力。如今,王爺們要怎麽做,皇上也都是同意的。隻是希望若有什麽事情,可以先通知皇上,或者老奴一聲,不要突然襲擊。”
“呵呵,你還真是敢說。”司馬穎冷笑了一聲,“若不是你們這群奴才欺瞞,賈南風怎麽可能這麽糊弄朝政呢?若不是你管控不嚴,怎麽可能讓木兆中和連巧香鑽了空子,還竟然讓連巧香頂替了她表妹的身份在宮中存活,毒殺了嫔妃……你這玩忽職守之罪,也是要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