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熱熱鬧鬧地吃了一會兒,誰也都沒有再提羊獻康外調的事情,隻是說些菜肴烹饪的話題。
很快,明月樓的老闆,毛鴻賓的兄長毛鴻茂趕着一大車的食材回來了。
他一進後院,自然就聽到夥計們說自家弟弟在包廂裏和許多人在一起,其中還有皇後娘娘。
急急地趕了過去,當然也沒忘帶了一些新進的好酒。
之前,他沒見過羊獻容,就算是自家兄弟與她熟悉,自己也是要去磕頭的。
因此,他一進門,就立刻跪在了地上。
剛好劉曜起身正去爐火旁接劉勝遞過來烤好的羊肉,被毛鴻茂這一舉動吓了一跳,往後退了半步之後,手卻是扶在了後腰。
“哎喲,我的哥哥呀!”毛鴻賓哈哈大笑起來,“這是要幹嘛?還沒過年呀!”
“去去去,你一邊去,我這不是第一次見皇後娘娘麽。”毛鴻茂扒拉開自家兄弟,從衆人的縫隙中望了過去,看到了一個嬌俏的女郎正在笑眯眯地看着他,心裏都不禁贊歎了一句:真真是好看的人兒。
“給皇後娘娘見禮!”他又喊了嗓子,唬得毛鴻賓立刻捂住了他的嘴。
“可别說話,皇後這是微服。”
“是呀,毛掌櫃莫要高聲。”羊獻容沒有站起身,畢竟現在她的身份最爲高貴,不過她舉起了眼前的酒杯,讓翠喜遞給他,“想必你也是知道的,我與毛大人是舊相識,你是他的兄長,自然也是我熟悉之人,莫要如此多禮才對。日後,我們也少不了在您這裏吃吃喝喝,莫要嫌棄我們才好。”
這幾句話說的,極爲親切。
毛鴻茂接過酒杯,立刻一飲而盡。
他和毛鴻賓長得截然不同,胖胖的樣子一看便知是精明的生意人。
羊獻康都忍不住說道:“毛叔,其實我特别想問一句的,您和您兄長長得完全不像呢?是……”
“放心,同父同母,如假包換。”毛鴻茂直接搶答,“常常有人問這個,但我們真的是親兄弟。”
“是親兄弟。”劉曜笑着也遞給了毛鴻茂一杯酒,“若是仔細看就能發現,毛掌櫃的眼睛和毛大人一般形狀,下颌線也是一樣的角度,隻是毛掌櫃胖了些,想必因爲開了酒樓,吃得好。”
“沒錯!他可比我吃得好多了。”毛鴻賓大笑起來,“哥哥呀,這幾日怎麽一直采買進貨,是不是又接了什麽大單?”
“還真被你說中了!”毛掌櫃已經沒有了拘謹,熱絡地攬着毛鴻賓的肩頭,坐了下來。
因爲他的到來,夥計們又添了幾個菜進來,桌子上都已經擺不下了。
羊獻容悄悄讓毛鴻賓把武衛秦朝歌等幾個人也叫了進來,一起吃飯才熱鬧。
“過幾日不是大寒宴麽,有不少人在我這裏定了些吃食,等正日子的時候送到宮裏去。”毛鴻茂比他弟弟還喜歡說話,嘻嘻哈哈的很好玩。
“爲什麽?”羊獻康好奇地問道:“宮裏有禦廚呀。”
“這你就不懂了吧。”毛鴻茂的腰杆都挺了起來,“大寒宴是先皇開設的,本意是一年到尾,應該吃些好的犒賞一下大家。後來覺得禦廚也做不出什麽美食,就讓大家各自将家中拿手菜送入宮中好了。有了好酒好菜,自然要有歌舞助興,先皇就讓自己的嫔妃們拿出各自的才藝,也在大寒宴中展現出來。”
“哦,我知道了,當初麗妃也是擅長白纻舞,才被皇上看中進宮的。”毛鴻賓立刻就反應過來,“羊小容,那這一次你能吃到很多美食,看很多好看的美人長袖善舞了。”
“吃美食是一定的,但長袖善舞嘛,還是要有善于撥弄樂器之人伴奏才是美的。”毛鴻茂朝羊獻容拱了拱手,才說道:“僭越,莫怪。大寒宴之上,皇後娘娘也是可以表演才藝的,當年廢後賈南風善于擊缶,聽說也是節拍亢奮,頗有男兒之風,很多人都是喜歡的。”
“三妹妹才不要表演。”羊獻康第一個跳出來反對。
“隻是說說。”毛鴻茂輕咳了兩聲,但一旁的弟弟毛鴻賓立刻就反應過來,也跟着輕咳起來。
羊獻容自然是聽得出其中的意思,已經問了出來:“所以,我可以做些什麽?”
毛鴻賓代替兄長開了口,略略低聲了一些:“皇後進宮不足月餘,讨好皇上也是必要的。聽說皇上喜好尺八之音,皇後也是可以吹奏一曲的。”
“我會倒是會,但并不擅長。”羊獻容還挺老實的回答。
“三妹妹何必要做這個?”羊獻康依然不同意。
“二哥,聽聽毛叔的。”羊獻容闆起了小臉。
翠喜爲羊獻康倒了一杯酒,遞到他的手中。
羊獻康接了過來,立時閉了嘴。
“這話不應該當着皇後娘娘的面說,但廢後賈南風的确很會做戲,她本身并不擅長擊缶,但是她找了五十名精壯的男子,半裸上身站在缶前,與她共同擊打,場面極盡熱烈,甚至能夠令人熱血沸騰。”
“兄長去看過?”毛鴻賓有些驚異。
“我把那些菜都能送入宮中,這個場面也是能偷偷看到的吧。”毛鴻茂笑了起來,“你兄長我也是見過世面的人。”
“哦哦哦,您厲害,比我厲害。”
“也就是你如此不長進,竟然還辭官不做,真是令毛家的列祖列宗都要跳出弄死你了。幸好啊,現在你做了北軍府的統領……”
“暫時暫時,莫要多說。”毛鴻賓還是很低調的。
“所以說,後宮之中人人都要一展才藝,皇後娘娘不如也準備些什麽才好。”毛鴻茂還很是真誠地建議。
“我是真的都不太行。”羊獻容撇了嘴,“當年也沒怎麽認真學……”
“其實,有辦法的。”坐在一旁的武衛秦朝歌忽然開了口。
“哦?秦武衛有什麽高見?”這幾日,毛鴻賓已經和秦朝歌很是熟識,因爲他是北軍府的“老人”,在各項公務處理上也多有倚靠。
“聽說宮中有個老嬷嬷擅長尺八,并且能夠令學習者在短時間内快速提高技藝。”
“能有多快?”大家都很好奇。
“三五日就可以。”秦朝歌笑了笑,“我也隻是聽說而已。若是皇後娘娘都不會吹奏尺八,那也就不用學了。”
毛鴻賓點了點頭,對于這個說法很是肯定:“秦武衛這個也可以嘗試,但也有另外一個辦法。”
“又是什麽?”衆人又齊齊問道。
“你們可曾聽過濫竽充數的典故?”毛鴻賓笑了起來。
羊獻容一臉的黑線看着他,特别直接地說道:“我就知道你沒什麽好主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