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飛快點頭,“對,說是在汛風秘境中遭到二小姐殘害,前來報仇的。”
其實唐哲甯他們隻說在秘境中跟一個叫江籬的女人有了糾紛,懷疑江家二小姐就是這個江籬,所以前來确認一番。
——不是他們不想擺譜等見了家主夫人再說,實在是通利亞特的家族構成有點奇怪,誰能相信,這麽一個小厮,居然是辟神境修者。雖說他們也能仗着褚機危是大能而不說,但……人家客客氣氣的,他們雖是來報仇的,但也沒想過跟整個江家結仇。
而小厮這麽說,倒也不是信口雌黃,而是基于對自家二小姐的了解。
旁人不知道,他這個負責給家主夫人跑腿的心腹小厮卻是知道二夫人給二小姐起的閨名确實就叫江籬。
——通利亞特雖然号稱女子出嫁前不能擁有名字,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但凡疼愛女兒的母親,都會在私下給女兒起個名字,隻不過不外傳罷了。
而以他對二小姐的了解,她跟人有了糾紛,可不是輕飄飄幾句就能解決的。
以她的性格,必定是殘害了人家。
平夫人聞言并不意外,江二能跟外文明人牽扯上關系的,也隻有在那個汛風秘境了。
隻是……
她沉吟片刻後道:“帶我去迎貴客。”不管怎樣,先見了人再說。
于是,唐哲甯他們在門口就等來了平夫人的親自迎接。
一行人進入内宅,平夫人先請褚機危上座,又讓下人奉上茶,然後才在褚機危另一側坐下。
唐哲甯是不太懂傳統文明的規矩的,但有蕭叔和印娴帶着,倒也不曾失禮。
雖不想開罪江家,但褚機危也沒有和江家交好的打算,因此,他并沒有和平夫人過多寒暄,開門見山說出了自己一行人的來意。
而這麽會的功夫,平夫人心裏也想出了章程。不管如何,總要确定他們要找的那個江籬是不是家裏的江二。
——雖然她覺得大差應該不差了,但萬一呢。
因此,她開口吩咐小厮道:“去把二小姐叫過來。”
“伯母,您叫我來是有什麽事嗎?”江二小姐被叫來的時候一臉的小心謹慎,語氣也帶着幾分怯怯。
唐哲甯擡頭看去,走進來的這位小姐長了一張嬌豔的面孔,細細的眉毛,水汪汪的大眼睛,是個實實在在的美人。
但是……
唐哲甯刷地一下站了起來,在任何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一巴掌甩在對方臉上了。
清脆的耳光聲毫無預兆地響起,在場衆人都驚呆了。
“這位小姐太失禮了!”平夫人冷下臉道。
雖說她巴不得江二倒黴,但江二到底姓江,她要維護江家的顔面。
“是她。”沖動過後,唐哲甯卻是冷靜看着捂着臉頰目光含淚委屈的少女道:“江籬,别裝模作樣了。”
她能認出江籬,說來還有幾分巧合。
之前在秘境裏的時候,她總覺江籬那個女人怪怪的,但具體卻說不上來。但再次見面,她卻在電光火石之間想明白了。
江籬的眼睛看着溫柔和順,但實際上,她看向女人時總透着幾分隐隐的挑釁和不屑,而看向男人時,卻是透着幾分勾引和……同樣的不屑。
這樣的眼神實在是不常見,所以她才敢笃定,江二小姐就是江籬!
江二小姐一臉茫然,“您在說什麽啊?”
她垂眸輕聲道:“我跟您素不相識,您上來就打我一個耳光,直說是瞧我不順眼就好,不必往我身上潑髒水。”
那模樣,那姿态,是說不出的委曲求全。
平夫人冷眼瞧着,這是江二慣常就有的作态,這位外文明的小姐怕是要吃虧。
唐哲甯卻是冷笑,“你沒發現自己說錯了話嗎?”不就是綠茶嗎?老娘在職場上見多了,也不差你一個。
“什麽?”江二小姐擡眼,帶着幾分疑惑。
那模樣,要多無辜有多無辜,要多清白有多清白。
唐哲甯勾唇,露出一個帶着幾分惡意的笑容:“我叫你江籬,你沒有反駁啊。”
江二小姐……江籬的臉霎時白了,雖說她調節情緒的能力極佳,轉瞬便遮掩了過去,但是晚了,在場衆人都看到了。
“您剛剛叫我江籬了嗎?”江籬微微張嘴,露出驚訝的表情道:“我剛剛被您……腦子有點嗡嗡發暈,并沒有聽清呢。”
“你倒是會裝。”唐哲甯打量她道:“可惜我一點都不信呢。”
她回頭看向平夫人道:“剛剛這賤人的作态,夫人想來已經看到了,她到底是不是江籬,您心裏恐怕已經有了答案。隻不知,您是要如何選擇。”是爲了家族顔面選擇包庇,還是大義滅親。
江籬沒想到唐哲甯竟是并不跟自己争辯,選擇直接要求家主夫人表态。
要知道自打之前……伯母可是恨不得将她除之而後快!
她立時便落了淚,凄凄慘慘道:“我知伯母您因爲之前大姐姐遇害的事情一直疑心我,但天地良心,我真沒做過那等喪良心之事。你要是不信,我立時便把這條命奉上,以平息您的憤怒。”
唐哲甯直覺這話有些說頭,但又說不出哪裏不對。
印娴對她傳音入耳道:“她這是在威脅平夫人,要是她不肯回護,她就直接自戕,讓她和江家顔面掃地。”
還能這樣?
唐哲甯一驚。
那邊平夫人确實因江籬的話有些猶豫,倒不是真的怕她自戕,而是……她心裏清楚,江籬剛剛那番作态,擺明了人家沒找錯人,但……
她自己清楚,旁人不清楚啊,到時少不得有人議論她膽小怕事,來個大能就能卑躬屈膝,将自家親侄女雙手奉上。
因此,她猶豫了下道:“不知幾位跟我家二丫頭到底有何過節,能不能說與我一二。冤家宜解不宜結,若能消幾位怨氣,我和江家必竭盡所能。”
要是族裏爲了江二付出偌大代價,過後不用她出手,江二也沒有好日子過。
江籬卻不知道平夫人心裏的盤算,隻當她是受了自己的要挾妥協了,不由有些沾沾自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