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大家都有些不可思議。
唐哲甯也同樣覺得不可思議,便是普通人的世界,女權運動和維權的遊行也從不少見,她很難想象,成爲修者之後的女性還會願意因爲性别被打壓輕賤。
莊璞解釋道:“通利亞特非常特殊,雖然這般輕賤女人,但不知道是不是風水還是什麽别的原因,在通利亞特嗎,往往……我是說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女性掌權。”
爲什麽?
衆人都極爲疑惑。
莊璞笑容微妙道:“通利亞特的女人……都很喜歡當寡婦。”
哈?
“在通利亞特的律令中,女性未婚仿佛是罪惡。因此,他們那邊的女性隻要到了特定的年齡,就必須要結婚,如果不結婚,按着他們的律令,就會在她們的臉上刻下代表罪惡的印記。這還是近些年來才改的,更早以前,如果到了年齡之後的一年内不結婚,那是要被處以死刑的。在通利亞特的曆史中,無數女性甯願死也不願意結婚,她們用自己的性命反抗社會給予他們的不公。後來死掉的女人越來越多,多到很多男人都娶不到老婆的時候,上層社會發現不妙,才改了原來的律令。”莊璞這下根本不掩飾臉上的笑意了。
“從那之後,女人就緻力于在結婚後讓自己成爲寡婦。在通利亞特的律令中殺夫是極大的罪惡,所以,想要當寡婦是一件很有技術含量的活計。也因此,通利亞特的母親都會将自己的絕技悄悄教給自己的女兒。”
唐哲甯都驚呆了。
印娴震驚之餘卻覺得不太對,“那些男人就那麽坐以待斃?而且……所有女人都想要當寡婦嗎?要是丈夫并沒有對不起妻子……”
“你想得太好了。”莊璞卻是譏诮道:“你以爲通利亞特那樣的環境下長大的男人,有幾個會是尊重女性的?在通利亞特,打老婆有分寸,不會将人打死,或者在老婆懷孕期間能停止暴力行爲就已經能被稱作是好丈夫了。”
“其實通利亞特的夫婦關系完全是惡性循環,男人越看不起女人,打罵女人,女人越想當寡婦。因爲知道女人這種心思,男人越發想要打壓他們。”
“而在通利亞特掌權的女性不是不想要更改律令,但到底她們也沒有獨攬大權。旁的事上還好,在這件事上,其他男性掌權者總能第一時間團結起來,阻止她們更改法律。”
“也因此,通利亞特形成了現在這樣畸形的社會形态。女人在明面上沒有地位,卻在實際上掌控了過半的權利。而那些大家小姐是否受寵,過得是否自在,完全取決于是父親還是母親當家做主。”
說到最後,莊璞猶豫了下道:“但是……”
見她久久沒有後文,唐哲甯好奇地問:“但是什麽?”
“但是你們千萬不要同情通利亞特的女人,她們……很可怕。”莊璞道。
很可怕?
唐哲甯不是很明白。
莊璞撓了撓臉,神情卻格外凝重道:“她們往往不把男人當人,也不把自己當人。”
這話說得委實有些滲人,唐哲甯的面皮都不由僵了僵。
“具體展開說說。”褚機危突然插話道。
莊璞搖了搖頭,“我不好說,你們自己看看。”
“那你爲什麽會認爲江籬在這個通利亞特文明呢?”印娴問道。
“因爲我打聽到,通利亞特的貴族江家有一位小姐進過汛風秘境。”莊璞瞥了褚機危一眼,“雖說進了秘境之後容貌會有變化,但你這般氣質風度的男人,在無冤無仇的情況下,能毫不猶豫做下那種決定的女人……我認爲絕對不是普通的傳統文明大小姐能夠做到的。”
“當然。”她也沒有把話說死,“這隻是我的猜測,不能完全保證那位江小姐就是江籬。”
“你說的這個江家在通利亞特算大貴族嗎?”蕭叔問道。
莊璞搖頭,“不算,但也不算小貴族,比較中等。不過我事先打聽過了,江家的掌權人是那位江小姐的伯母,而她的父親還活着。”
明白了,這是說江家那位主母極其厲害,在有小叔子的情況下居然能掌控江家,同時也是在說這位江小姐的日子恐怕過得并不好,在家族沒有什麽地位。
“你跟我們一起嗎?”看她對通利亞特這麽了解,印娴不由問道。
莊璞連忙搖頭,“不不不……還是算了吧,我不喜歡這個文明。”
聞言,連褚機危都有些驚奇地擡頭看過來。
“你以前不是說過,嗯……讓我想想。”他沉吟片刻後道:“這世上隻要是存在着的事物,都有其美好的地方。是這麽說的吧?”
“但通利亞特是例外。”莊璞雙手抱着腦袋道:“這個地方不是沒有美景,但是,人心的欲念和惡念給本來純粹的東西增添了很多作嘔的東西。我無法拯救那些無辜的美景美物,隻能選擇逃離。”
唐哲甯聽得滿頭霧水,倒是印娴對她解釋道:“莊璞雖然是修者,但一向以旅行家自稱,生平夢想是走遍星際的每一個角落,欣賞每一片葉子落下,和繁花盛開的美麗瞬間。”
“那你在哪裏下?”褚機危問莊璞。
“我睡一覺就下。”莊璞道:“不用特意爲我找港口,我自己有飛行星器。”
褚機危挑眉,“看來這些年你在外面混得不錯。”
“好說好說。”莊璞龇牙咧嘴。
等莊璞去客房睡覺了,褚機危才對唐哲甯解釋道:“傀儡身體非常珍貴,莊璞的天賦雖然不差,但比她更強的不是沒有,本來不一定能輪上她,但是因爲她這個性格……要是一直待在麓戰庭怕是會瘋了,因此我跟令使們商量了一番之後就把這個機會給了她。大多數時候我都不管她,她在外面都是憑着自己的喜好旅行,但會順便将收集到的信息傳遞給我,有時我需要,她也會幫我打聽特定的情報,像這次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