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不知情嘛。”唐哲甯摸了摸鼻子道：“下次我就知道了。”
褚機危向來拿她沒辦法，到這地步，也隻能罷了。
印娴從院子裏進來，看到唐哲甯，頓時驚呆了，“你你你……你是唐唐？”
唐哲甯點了點頭，“小娴。”
這說話風格……
雖說樣子和聲音都和原來截然不同了，但印娴卻是一下子有了熟悉感，笑道：“這下好了，我和蕭叔都盼着早日幫少爺報仇，但少爺卻說要等你醒。”
唐哲甯的臉一下子陰沉了，“是江籬那些人吧？”
褚機危蹙了蹙眉，“那些人暫時不急，我先陪你回一趟藍星吧。”
藍星？
唐哲甯愣住，不明白話題怎麽轉到這上面了。
“我跟唐唐有些話要談，你先去忙吧。”褚機危卻對着印娴道。
這是在支開自己呢。
這麽想着，印娴點了點頭道：“我去給唐唐做些點心。”
等她走了，褚機危拉着唐哲甯進了自己的房間——本來是要就近進她的房間的，後來又臨時改變了主意。
“你……”将唐哲甯推着坐到椅子上，褚機危遲疑了下開口道：“你曾說過，你的養母和幾個發小隻是普獸。”
唐哲甯頓時如遭雷劈。
【李白！李白！】她大聲喊道。
【……我在。】過了許久，李白的聲音才很輕很輕地響起。
【雲朵媽媽、小嗨、燦燦、小美好還有芋圓……他們，還都活着嗎？】唐哲甯語氣顫抖地問道。
【小嗨、燦燦、小美好和芋圓他們還在。】
【也就是說……雲朵媽媽不在了？】唐哲甯的眼淚掉了下來。
【嗯，去年走的。】李白聲音很輕道【你閉關前雲朵媽媽就十六歲了，活到三十出頭，已經不錯了。】
唐哲甯當然知道，但是……
【普通大熊貓長壽的也不是沒有活到年近四十的，雲朵媽媽常年吃萬竹林的竹子，按說身體素質隻會更好，怎麽就……】
聞言，李白心虛地沉默了許久，然後才道：【雲朵媽媽是生病死的。】
【什麽？】唐哲甯驚訝，【它得了什麽病？】
【不知道。】李白道：【就是突然消瘦下來了，吃得也越來越少。因爲它一直沒說哪裏不舒服，我也隻以爲是因爲年紀大了，誰知道……一覺睡過去就沒再醒過來。】
唐哲甯閉上眼睛，眼淚卻依舊洶湧不絕。
是她的錯，若她沒有閉關，雲朵媽媽出現這樣的異常，李白勢必會通知自己，想辦法給雲朵媽媽做檢查的。但是自己閉關了，他不敢打擾自己，生怕會害了自己，所以才會……
“唐唐？”雖不知唐哲甯和李白的對話，但一看她這般模樣，褚機危就猜到恐怕是有什麽噩耗。
唐哲甯捂住眼睛，哽咽道：“雲朵媽媽死了，我又沒有媽媽了。”
褚機危沒有多想，隻以爲她說又是指生母，連忙安慰道：“普獸的壽命都不長，大熊貓的壽命我也有過了解，能活過三十歲就已經不錯了。”
唐哲甯吸着鼻子道：“我在秘境裏還想念雲朵媽媽，想着出來後要在她懷裏睡覺的。”
“我離開藍星之後很長時間沒進萬竹林，就滄海秘境的時候進過一次，但也沒多久。”她痛哭道：“雲朵媽媽到死都沒見到我，她一定很惦記我。她向來便是這樣的，我們大了之後她老嫌棄我們，但一段時間不見又念得慌。”
雲朵媽媽因着失去過自己的孩子，在這方面是有些執着的。想到她臨死前可能還一直在憂心她，唐哲甯哭得更厲害了。
褚機危沒再說安慰地話，隻一直陪在她身邊。
等她情緒逐漸穩定下來，他才開口道：“雖說人類的壽命比熊貓長，但若是遭遇意外……如今你已經能變成人形。我略布置一番，不引人注意地回一趟地球并不是難事。”
他說的唐哲甯也明白，隻是……
她眨了眨有些紅腫地眼睛，問褚機危道：“你不報仇了？”江籬做了什麽，她雖沒能看到，但約莫也能猜個大概。
唐哲甯突然問褚機危：“你比我晚多久出的秘境。”
褚機危不說話了。
“回答啊。”唐哲甯不爽道：“你可别糊弄我，我等會要去問蕭叔和小娴的。”
想到那兩人都是他的人，便又補充道：“我将來也能去問徐年盛。”修者的日子那麽長，她和徐年盛早晚會相見的。
褚機危歎氣道：“就幾個月。”
“幾個月！？”唐哲甯瞪大了眼睛。
她還以爲褚機危頂多比她晚出來幾天，誰想到……
褚機危連忙道：“報仇的事情不急于一時，江籬那些人在現實中都是小人物，且也不知道有沒有完成任務目标，要找他們不是一時半會能做到的事情，慢慢來，我先陪你回一趟藍星。”
唐哲甯的心緒一時間卻還沒有從剛剛的震驚中出來。
褚機危比她晚了幾個月出來，也就是說……江籬那些人生生折磨了他幾個月。
關于酷刑，唐哲甯了解的并不多，隻從小說影視劇中有了泛泛了解，像是五馬分屍、千刀萬剮之類的。
但即便如此泛泛的了解，她也知道這些酷刑有多麽恐怖。
更何況……
幾個月啊。
哪怕江籬那些人不搞那些花樣，每天就拿着一把刀來回捅褚機危，那也夠能逼瘋人的了。
更何況唐哲甯很清楚，江籬那些人不可能那麽好心的。
這般想着，她小心打量褚機危，看神情和記憶中似乎沒區别，但是這人向來很會藏，不會心理已經出問題了吧？
“那個……徐年盛他沒事吧？”唐哲甯想着徐年盛跟他應該是一個待遇，便轉彎抹角問了下。
褚機危一愣，想了想道：“他的話……大概還要個一二十年才能緩過來吧。”徐年盛跟久經曆練的他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