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哲甯有點被吓到了。
“你剛剛說……要我當聖安之夜的首領?”她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對。”朗軒道:“你是最适合的,神異中隻有你有機會成爲強者。軒如今雖然是聖安之夜的首領,但……軒自身實力不足,隻能用一些旁門手段,但這并不是長久之計。隻有你,才能将聖安之夜真正擴張強大。”
唐哲甯猶豫了大概一秒,開口道:“那樣的話我隻能說抱歉了。”
“你不願意?”朗軒驚訝道:“爲什麽?”要知道他本以爲這是一樁必定能成的買賣。
畢竟,他可以說是将聖安之夜雙手奉上了。
說是條件,但其實對唐唐都有利無害。
“我爲什麽要答應。”唐哲甯奇怪道:“聖安之夜能帶給我什麽?”
朗軒皺眉,“聖安之夜有兩位尊者,有十二位大能……”
“打住。”唐哲甯擡手道:“按照你說的,要真正統領整個聖安之夜,不用你那些旁門手段,那我就需要自身實力足夠。那時候,我自己都是強者了,還會缺臣服者嗎?”
朗軒又道:“聖安之夜擁有的财富是極其驚人的。”
“但是,你見過哪一位強者真的缺錢的?”唐哲甯不解。
朗甯面色變幻半天,咬牙道:“那你就不想成爲神異的支撐,爲所有神異讨回公道,讓大家都能有尊嚴地活着嗎?”
“這才是我真正要拒絕你的原因。”唐哲甯卻開口道。
“爲什麽?”直到此刻,朗軒才是真的情緒失控了。“你也是神異,怎麽能夠自私地隻顧自己呢?是,你是靈獸,你将來有很大可能避免尋常神異的悲慘命運,但是……你忍心眼睜睜看着大家生不如死嗎?”
“我忍心啊,我爲什麽不忍心?”唐哲甯一臉平靜道:“你大概是因爲自身的經曆,所以,在你看來同類是那些神異。但是于我而言,同類是其他熊貓。那些神異,在我看來都是陌生人。”
朗軒的面色白了。
他當然也有真正的親人和族人,但是……因爲神異的身份,他早早就被那些人抛棄了。更可悲的是,他的親人和族人都隻是普通人,他如今回去,故人都已經逝世。那些後人身上,也找不到丁點故人的痕迹了。
唐哲甯繼續道:“再者,神異或許有一天會得到解救,但絕對不會隻因爲一人。從來隻有自助才能真正超脫,依托他人的超脫,永遠隻是假象。”
“我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去承托一個族群,那太傻了,也太累了。”
過了很久很久,朗軒開口道:“你難道不想救安澤思了?”
“我想,但是……”唐哲甯道:“别說是一位好友,便是父母至親,也不值得我爲此搭上一輩子。”
“你可真是……心硬。”朗軒咬牙道。
唐哲甯道:“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
她拿起桌上的茶杯,輕抿了一口道:“好了,咱來說說吧,剛剛那些不算,你要怎樣才能放了安澤思和安斂。”
“軒隻有剛剛那些要求,旁的……”朗軒冷笑道:“軒什麽都不缺。”
“你确定你什麽都不缺?”唐哲甯挑眉。
朗軒面無表情,“那你說說軒缺什麽?”
唐哲甯道:“你不想将聖元之物産量化嗎?你不想找些神異幫你分擔,好讓你不用再神魂格式化嗎?”
“那又怎樣?”朗軒挑眉道:“這些事你能幫軒?”
“目前是不能,但以後……”
不等唐哲甯說完,朗軒就道:“你不用給軒畫大餅,軒不吃那一套。”
“這畫大餅也得看怎麽畫。”唐哲甯道:“一無所有地畫,那是大忽悠,但若是手上有一大袋面粉,那這畫大餅又是另一回事了。”
“你想說什麽?”朗軒冷冷道:“你手裏有面粉?”
“我有。”唐哲甯道。
朗軒狐疑道:“你别給軒賣關子。”
唐哲甯道:“若我真的有面粉,那你能放了安澤思和安斂嗎?”
朗軒遲疑道:“你總得先讓軒看看你的面粉。”
“我先要你的保證,否則……你看了又不認賬怎麽辦?”唐哲甯堅持道。
她這般,朗軒反倒信了幾分。
若唐哲甯真能夠将聖元之物量産化……那她必然不願意消息透露出去,讓自己落到危險境地的。
“這樣,我們可以先簽訂契約。”朗軒道:“你看如何?”
唐哲甯要求道:“那要讓我的同伴參與進來。”她可不傻,星際好多東西自己都不懂,要是逞強獨自跟朗軒訂立契約,被對方算計了她都沒地方哭。
“可以。”朗軒道。
他也想從唐唐的同伴身上探一探,看她到底有沒有诓他。
——他可算看出來了,這位靈獸神異雖是獸類,但那精明程度……
褚機危被叫進來,目光第一時間落到唐哲甯身上,元神緊随而上,将她裏裏外外檢查了一遍,确定她身上沒有被做手腳,表情才平和下來,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朗軒拿出一張一看就非常特殊的獸皮,拿筆沾了墨,開始在上面書寫。
“這是……”巴老皺眉,“這好像是金言獸的獸皮?”
“确實。”朗軒頭也不擡道:“這墨水是武真獸的血液。用這兩者立下的契約會有星際法則注視,無人可以違背。若強行違背,那必定身死魂消,下場凄慘。”
他說話拖着語調,擡眸看向唐哲甯,眼眸裏滿是警告之色。
唐哲甯含笑道:“如此正好。”
褚機危和巴老巴小都有些莫名。
過了一會,獸皮上的款項顯露出來,他們才明白唐哲甯跟對方談了什麽交易。
巴小皺了皺眉,朗軒的目光不由悄悄看了過來。
“你真的想好了?”巴老問道:“聖安之夜販賣聖元之物一向死要錢,要是跟他們合作……我們原來的目的恐怕……”
唐哲甯搖頭,“沒事,強者基本都不缺錢,他們不是買不起神異的契約權,而是沒有神異給他們買。”
“聖元之物賣多少錢,對我們的目的都不會有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