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區區二百兩竟如此在意,這般小氣就不要來這賭石場了。”
宋晨的話一說完,一旁就有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出現了。
宋晨對這個聲音已經算熟悉了,正是先前那位黃老爺的,這人倒還真是有點意思了,是絕對自己的臉無敵大嗎?
“我看真正小氣的是你吧,先前那塊裏面什麽都沒有的石頭你應該也湊了些銀子在裏面吧,自己的沒有解出來就在别人這裏陰陽怪氣?”
宋晨可不是什麽好欺負的主,先前他再怎麽樣,沒點名道姓她還真是不能說什麽,可這會兒自己的話剛一落音他就接了過去,宋晨自然是毫不客氣了。
在賭石場裏,常常會有這樣的情況,一塊石頭的價格若是稍微偏高他們又覺得賭漲的可能性很大的話,就會在找朋友什麽的入股,漲了就按照湊銀子的多少來分。
先前那塊石頭的确就是宋晨說的這個情況,這位黃老爺有湊了銀子進去,并且還不是少數!
隻不過這些銀子是他的私賬,并未走明面,除了他自己和出頭的人,其他的人并不知道他也有湊份子。
原本是打算賺了就去這逍遙的青樓裏好好快活幾日的,卻不想明明看着表面那麽好的一塊石頭,竟然裏面什麽都沒有!
私房銀子少了一半,心裏正嘔得要死,卻不想這邊一個乳臭未幹的臭丫頭竟然切漲了,偏偏她漲了就算了,還裝什麽大方!
這會讓找準了機會,少不了要怼上幾句,誰成想這臭丫頭竟然還敢還嘴。
“臭丫頭,你可知道黃爺我是誰!竟然敢頂嘴!”
他湊銀子這事,宋晨不提起他都準備直接賴賬的,畢竟先前也隻是口頭說好,并沒有先把銀子拿出去,現在什麽都沒切出來,他是絕對不會再拿這個銀子出去了的。
“黃爺?”宋晨冷笑一聲,“你還别說,我真不知道黃爺你是誰,你們這上京城走錯路了都是爺,本姑娘沒有這個閑工夫去管這些,今日本姑娘原本心情還不錯的,但被你這樣一攪合本姑娘還就不爽了,這事你若是不道歉,就沒完!”
仗勢欺人什麽的,宋晨覺得自己認第一,應該沒有人敢認第二了,要知道她從穿越過來至今都是在這樣做,現在遇上在她面前仗勢欺人的東西,她隻覺得好笑。
試問,整個大戎,誰的後台還能硬過她?
宋晨這話說的也是極其嚣張了,尤其是最後那句沒完,把那位黃爺還真是惹怒了。
“死丫頭,一個外地人竟然還敢在上京嚣張,爺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你黃爺我還真是從來就沒有跟别人道歉的習慣,爺說的就是你怎麽着了,一個不知道從那個犄角旮旯裏來的臭丫頭,還在上京嚣張,二百兩銀子而已,還在這邊逼逼叨叨,丢人嗎?”
“你不是心疼嗎?你黃爺我今日就做個好事,你這塊石頭黃爺我收了,二百兩一文不少的給你,但是你得跪下來跟黃爺我道謝!”
賭石場的人一聽這話,就怕事情要大,“幾位,稍安勿躁。”
這黃老爺也不知道抽了什麽瘋,竟然還真是沒完沒了了。瞧着他這樣子是想在他們賭石場惹點事出來?
而秋安原本想讓她家姑娘跟着什麽黃爺逗逗樂的,可這會兒這黃爺老子不清醒了,竟然還敢說讓她家姑娘跪下道謝,他有這麽大的臉?
秋安當下就準備要動手了,宋晨擡手攔住了她,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位黃爺。
“我怕你承受不住呢。”
還不等黃老爺開口,宋晨又繼續道,“要不,我跟黃爺打個賭?”
秋安太了解她家姑娘了,她打賭這兩個字一出,再加上她臉上這風輕雲淡的表情,秋安就知道這位黃爺完了,她家姑娘這是在開始挖坑了。
并且……她家姑娘挖坑向來都隻能往裏跳的。
到現在她都還沒有看到不跳坑的,包括王爺。
當然了,王爺那算是例外,畢竟别人是寵着來的,可其他人就真的單純是蠢!
黃老爺本來是打算直接讓宋晨跪下來的,可到底賭石場的人都說話了,先前是一激動忘了這裏是誰的地盤,現在稍微清醒了些,便知道自己有些過了,好在賭石場的人還沒太過幹涉。
但他也知道,這件事必須要有個解決的法子。
現在那個臭丫頭提出打賭……倒也不失爲一個好辦法。
反正要收拾這個臭丫頭出了這賭石場依然可以的,現在他要做的就是不能讓‘逍遙’對自己下黑牌。
但凡是在‘逍遙’裏面鬧事的,都會被下黑牌,一旦得到了黑牌就意味着往後再也無法進入這裏了。
他現在有這個身家,一大半是在逍遙得到的,他不能把自己的财路堵死了。
“你想怎麽賭?”
這是應下來。
宋晨微微挑眉,“既然矛盾因這塊石頭而起,那我們就賭這塊石頭,按照賭石場最常見的賭法,賭它是否有料。”
在賭石場賭,隻能是跟料子有關的,宋晨這個賭并沒有違反賭石場的規矩,賭石場的人也沒有出聲阻止。
黃老爺并沒有立即應下,而是先轉頭看了眼老王手上剩下的最後一塊石頭。
巴掌大一塊石頭,表面看起來還真是不錯的,但因爲有了自己先前的教訓,他多留了一個心眼。
“賭是可以賭,但我必須要好好瞧瞧這塊石頭。”
宋晨自然是沒有意見的,“這是自然。”
黃老爺見宋晨這樣說了,心裏得意起來,“那你說說你要怎麽賭,若是有料子又如何,沒有料子又如何?”
“有料子你跪下來跟我道歉,并按照這料子裏面的價格給我補償,畢竟你先前說的那些話不中聽,我聽着不高興;”
“若是沒料子,我跟你跪下來,并且……由你開個價,我賠。”
宋晨很懂怎麽讓别人上鈎,如果隻是先前的那些話沒有人會跟她賭,但她加上了後面的這句話,黃老爺就不可能不動心了。
若是由他好好看石頭,他覺得應該能看出七八分來,再看這丫頭的運氣,今日她買了不少,先前那兩塊應該把運氣全都用光的,并且還是一塊不如一塊,後面的那些完全是什麽都沒有。
她自己應該也是怕了,不然的話也不會有先前抱着石頭求的舉動了。
這樣一想,黃老爺覺得自己勝算不小了。
但他覺得還要給自己多些保障,“既然是賭,那我們就賭大點,我也不随便開價,隻要三千兩,若是你開出料子我也直接給你五千兩,但必須要開到冰種往上才算!”
冰種往上那就是玻璃種了,這種料子極其罕見,據他所知上次開出玻璃種還是大旱之前,他還真就不信這臭丫頭運氣這麽好了。
賭石場的人聽到這話,也紛紛皺了眉頭。
他們對這個行情最清楚了,知道這是黃爺在故意爲難别人,可又沒違反規定,他們就是有心說點什麽也沒有立場。
倒是跟在她身邊的那個小哥不動聲色的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接。
玻璃種太難開了,這塊石頭多半隻是表面看起來好,一般情況下新手很容易受到誤導。
宋晨心裏已經清楚得很,這塊石頭裏面有什麽。
可也不能表現出來。
“姑娘!”
秋安更是什麽都不懂,雖然明白這是她家姑娘在跟别人挖坑,可這賭運氣的事情她覺得還是有點懸,對面那人明顯就是老手了,她們家姑娘在這方面是吃虧的。
“三千兩銀子雖然沒什麽,可萬一要是輸了多丢面子啊,那什麽黃老爺更是得意得很,我們要不不賭了?出去之後再好好收拾他。”
秋安俯在宋晨耳邊輕聲說道。
宋晨被她那句丢面子差點搞到沒有崩住,好不容易穩住了秋安,“賭是我提出來的,不能不賭,不然往後我們還怎麽在上京做生意。”
宋晨說這話的時候聲音不小,周邊的人都聽得清楚。
尤其是那黃老爺,自然也聽到了。
沒想到竟然還是個在上京做生意的,那就證明應該是有點家底的,先前之說三千兩還真是便宜她了。
早知道這樣他就應該多說些的。
“怎麽樣,賭還是不賭?賭就按照我們說的來,不賭……那今日這事也沒這麽好解決的,畢竟這上京的生意不好做呢。”
這話,妥妥的威脅了。
宋晨和秋安的話,更是印證了黃老爺的猜測,這個臭丫頭不過就是沒有腦子的草包罷了,最大的倚仗怕也就是自己有幾個銀子。
今日這三千兩,他是賺定了!
殊不知,宋晨就是要他這麽狂。
畢竟現在越狂,等下收到的刺激就越大。
不過她覺得還是要再來一些保障才行,不然等下他不承認,賴賬怎麽辦?
宋晨有這樣的擔心,那黃老爺同樣也是擔心的。
“既然是在這賭石場裏的賭注,那就請你們掌櫃的做過見證吧。”
黃老爺率先出聲,竟然解決了宋晨的後顧之憂,這倒是讓宋晨臉上的神色輕松了些,畢竟對付賴賬的人,雖然她有的是辦法,可到底也是要費功夫不是嗎。
“我去請我們掌櫃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