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山他們自立門戶之後已經擺過幾次幾次了,但流水席還是第一次。
宋家門口到作坊那邊有一大塊空地,一次性可以擺二十桌。
所謂的流水席就是一次性擺上二十桌,一天不停的一桌翻一桌。
出去采買食材的人光是肉就拉了滿滿兩牛車,米面什麽的也都是用牛車裝回來的。
要這樣擺上一天的流水席,宋家在村裏找了十幾個幫忙的人,男男女女齊出動。
北關村是一個多姓村,宋姓在村裏算是大姓,因爲宋大山自請出族了,之前宋晨他們家擺酒席的時候宋氏一族的人都沒好意思過去。
後面招工他們以爲宋晨不會用他們宋氏一族人,沒想到宋晨根本就沒有這個想法,隻要是能做事的,符合她的要求的她不管姓什麽都會用。
這次他們大擺流水席,以前不好意思的去的宋氏族人這次也都去吃宋晨他們家的流水席了。
其實他們跟宋大山他們也沒有什麽恩怨,就是之前宋大山都從宋氏一族出去了,他們覺得以後都不用再來往了,可是誰也沒想到宋大山他們一家現在能這麽出息,全村的人都要靠着他們吃飯。
現在一想到宋家又要擺流水席了,他們是真的有些迫不及待的就想要開席了。
一次擺二十桌,桌子椅子都是村民們自發帶過來的,對宋晨家這次擺流水席,大部分都不是甩手幹等着吃,反正瞧着能幫上忙的都會去幫一把。
作坊裏的工人這次沒有給他們放假,但是他們可以自己選擇時間去吃飯。
宋晨他們這一次是真的大手筆了,年紀大點的村民隐約的記得好多年前村裏也有人擺過流水席,那個時候好像一次也就是四五桌的樣子。
村裏人太多,一次性能坐下的人很少,沒有座位就隻能站在别人的身後等着,等到别人吃完就趕緊坐下去,生怕慢了就沒得吃了。
要知道在村裏吃流水席,都是越早吃吃得越好,吃到後面很多菜就不夠了,一般都是随便弄些菜湊數了。
再看看現在宋晨他們家的這個架勢,一次就擺二十桌,至少能坐下二百人,基本上擺個兩席全村的人就能吃上飯了。
不過宋晨他們這次流水席不光是北關村的鄉親,他們把王村的鄉親們也全都請來了,畢竟王剩微是王村人。
現在雖然住在宋晨他們家,姓王這一點是不會改變的。
以後王剩微衣錦還鄉還的也是王村,宋家卻沒有一個人在意這些,她做這些不是爲了以後要沾舅舅的光,她就是單純的高興。
王村的人是宋大山頭天晚上去通知的,當他去到王村裏正家說明來意之後,裏正高興得不得了,當下就帶着宋大山去挨家挨戶的跑了一遍。
去一戶人家就要把王剩微誇一遍,當然他也沒有忘記誇宋大山這個姐夫。
不得不說王村的這個裏正是會做人的,宋大山雖然不在乎這些,但是聽到王村的裏正當着全村的人誇他的時候,他的眼角和嘴角還是越翹越高。
王村的人來的比北關村的人稍微晚一些,他們來的時候北關村的人基本上已經坐滿二十張桌子了。
林茂豐一看到這個情況趕緊到處吆喝。
“北關村的鄉親們,我們先等下,讓王村的人先吃,讓王村的人先上桌坐,我們這都是沾了王村的光,各位鄉親都起來。”
林茂豐一陣一喊,北關村的人覺得好像真的是這個道理,當下就有很多村民都站起來走到一旁去聊天了。
反正宋晨他們家準備的東西足夠,他們也不怕後面吃的時候沒啥東西了。
并且他們也知道裏正說的一點都沒錯,他們現在能吃到這個流水席完全就是沾了王村人的光。
他們村可沒有可以考縣案首的人,這人雖然坐在北關村,可人是王村人。
哎,你說以後王剩微要是真當官了,還會記得他姐姐姐夫這樣對他嗎?"北關村的人不知道王村的人都是宋晨他們請來的,還以爲是王剩微他們自己去說的,這會兒雖然讓了座,可八卦的心還是不能收。
另外一個村民聽到這話側身看了眼在那邊幫忙招呼着的王剩微和宋大山他們。
“我瞧着王剩微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你看那天拿到喜報的時候他給夫子父母磕頭,一看就是會知恩圖報的人。”
“可那也是給夫子和父母啊,夫子教授他學問,父母生養,這是應該的,不也沒看到他給姐姐姐夫磕頭嗎?”
“你是不是腦子被驢踹了,他姐姐那裏懷着身孕他再給他姐姐磕頭,這不是折肚子裏孩子的福嗎?”
“這事我給忘記了,嗨~看看我這說的都是什麽話,沾别人的光吃上酒席還想這些,實在是不應該。。。。。。”
“可不就是,以後可千萬别說這些,不過話說回來以後王剩微如果忘恩負義的話我們村裏的人都饒不了他,管他當什麽官,要不是他姐姐一家人,他能讀書嗎?都還不知道能活多久。”
“宋晨的醫術确實高明。”
北關村的村民在這邊無事閑聊着,那邊王村的村民已經在北關村立正的招呼下坐了下來。
看到眼前這個景象他們也是被驚呆了,之前隻知道北關村的宋家有錢,卻沒想到有錢到這個地步。
一次二十桌,一天得了流水席擺下來怎麽都要準備一百多桌,這得花多少銀子啊。
等到了上菜的時候,王村的村民更是驚呆了。
桌子上,大白饅頭一籃籃的裝,大碗的肉都堆得裝不下了,紅燒,爆炒,還有肉湯,好幾個都是用肉做的菜。
面對這樣的宴席,王村的人竟然第一件事不是哄搶,而是被驚呆了。
他們不像北關村的人,村裏沒有作坊可以幹活,目前還是過着之前的那種艱苦生活,全村的人都是指望着種地過活。
先不說肉了,就是這大白饅頭都不知道多久沒有吃過了。
“你們都盡管敞開了吃,宋家擺酒席一定是管夠的,不用搶,可以慢慢吃飽。”
有些桌上還是會有一兩個北關村的村民沒下桌,看到王村的村民被宋晨他們家上菜的這個架勢吓到了。
北關村的村民笑了笑,慢悠悠的拿過一個大白饅頭咬上一口,再夾上一塊肉塞進嘴裏,跟王村的人‘科普’着宋晨家擺酒席的慣例。
而王村的人看到他們這麽慢悠悠的吃着東西的樣子,好像看到了什麽奇迹一樣。
要知道往常他們去吃酒席的時候,基本上一樣東西一上桌就要趕緊搶,不然慢了就沒有了。
現在竟然不用搶的?
這可是一大碗一大碗的肉呢!
“快吃啊,涼了就不好吃了,他們請的都是手藝好的廚子,其實說什麽我們北關村的人是跟着你們王村的人沾光,這話呢是可以這麽說,但是我覺得也不對,要是沒有我們北關村的宋家,你們王村這個天才可能早就沒了。”
王村的人知道這是實話,沒有一個人反駁。
最初的震驚之後就是生理反應開始作祟了,看到面前桌面上的這些東西,他們的犢子開始狂叫起來。
再看看附近其他幾桌上的王村人,基本上都在開始吃了。
不過看他們吃飯的樣子,好像都受到了不少的刺激。
沒有一個人哄搶,全都是在默默的吃着自己手裏的饅頭,時不時的夾上一點菜。
這樣看來,也好在有那些北關村的人沒下桌,不然王村的人都不敢動筷子了。
人呢,好像就是這樣的。
在自己能接受的範圍内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一旦超出自己的認知,就開始畏首畏尾。
王村人現在的表現足以說明這一點。
宋晨家這次擺酒席如果用的隻是跟被人家一樣的流水席的标準,那麽他們肯定是一上桌就開始瘋搶的,畢竟酒席上出現的都是平時吃不到的好東西。
可是宋晨家酒席上出現的這些完全超出了他們的預期,他們都有些不太敢動了。
這是流水席開席的第一批,王村的人整整吃了一個時辰!
北關村其他讓了坐的人看到他們這麽慢條斯理的吃着,一個個心裏都着急,看得見吃不着是真的很難受。
隻要是上桌的東西都被吃得很幹淨,王村的人都覺得這可能是他們有生以來吃得最舒坦的一頓飯了。
可是吃完又有些心塞。
看看北關村的人,他們的裏正一叫他們讓坐他們就讓了,這是爲啥?
因爲他們現在根本就不需要靠着一個宴席去填飽肚子了,跟他們不一樣。
他們大部分的人每個月都有工錢拿,聽說一年到頭差不是有小十兩銀子,除去花銷之外還能存下來一點。
想到這裏,他們是真的羨慕了。
也不知道他們王村會不會有這樣的好事。
好多村民這樣想着,也都湊到了王奎土他們夫妻面前去了,一個勁兒的說着恭喜的話。
王奎土是真的高興。
兒子有出息,女兒又幸福,這不就是他們當爹娘最好的期待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