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請你吃酒?”
宋晨聽着這話感覺有些奇怪,“上次别人請你吃酒是什麽時候?”
鄭掌櫃不知道宋晨爲什麽要這樣問,仔細想了半天,“好像還是年前的樣子。”
“那上次别人是爲何請你吃酒?”宋晨又問。
“當時好像是他家中有些緊急的事情找我借了半兩銀子,後來說家裏的事情解決了,就請我喝了兩杯,你也知道我好這一口。”說到這裏鄭掌櫃有些不太好意思。
“那半兩銀子還你了嗎?”
鄭掌櫃一愣,忽然明白了宋晨爲何要問這麽多了。
他沒回答,但是他的表情說明了一切,“鄭掌櫃,你爲人仗義,可你要知道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仗義的,别人與你交往,多少都是盯着能從你手上扣出去的利益,在你落魄的時候,可有什麽人請過你吃酒?”
“我……”
鄭掌櫃愣愣地看了宋晨好一會兒,然後轉身重新開鋪。
宋晨的話猶如醍醐灌頂,讓他糊糊塗塗了好多年的腦子瞬間清醒過來,這麽多年他在鎮上,風光過,也落魄過,在他風光的時候身邊好友不止一兩個,但是在他落魄的時候,那些人全都對他敬而遠之。
除了宋晨和她,無人在他落魄的時候看得起他。
“從明日開始六味齋每日供應三十罐百香果醬,三天之後你帶着他們買果醬的全部銀子幫我跑一趟南邊可好?”
“南邊?”鄭掌櫃一下沒反應過來。
“嗯,南邊,百香果基本上都産在南邊,咱們這個生意想要繼續做下去,你就必須要走一趟,找不找得到沒關系,人必須去!”
這是宋晨之前跟鄭掌櫃合作的時候說明過的,隻是那個時候沒有說要出門,隻是借着他經常出遊的背景。
宋晨的态度十分堅定,鄭掌櫃也變得認真了起來。
現在做這個生意,除了有銀子給他,還給了他許久不曾有過的面子,打心底他是感謝宋晨的,畢竟他什麽都沒做,每天銀子照拿,宋晨大可自己直接供給六味齋然後随便扯個理由。
他這樣想是沒有錯的,宋晨完全可以不找他,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宋晨之所以有百香果,還是因爲在他這裏買的那些種子。
“那成,我準備準備這兩天就走,正好也好幾年沒出去了,别說還有些期待呢。”
鄭掌櫃搓了搓自己的手,笑得有些腼腆。
“這裏有五十兩,接下來幾天賣果醬的銀子你也留着,一起帶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如果在南邊發現什麽好東西也可以帶些回來。”
宋晨從身上拿出一張銀票給了他又交代了幾句。
鄭掌櫃連連擺手,“我怎麽能拿你的銀子呢,這些天我身上也留了些銀子,去一趟南邊足夠了。”
宋晨卻硬塞在了他手裏,“不管什麽時候,最有用的還是銀子,你且帶着,要是沒用完回來再還給我便是,我家中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臨走之前宋晨沒有再說狐朋狗友的事,相信鄭掌櫃自己心裏已經有了計較。
宋晨離開之後不久,鄭掌櫃鋪子裏就進來了兩個笑眯眯的男子,“老鄭,關店了,飄香樓我位子都訂好了,就等你去了。”
鄭掌櫃在兩人進來的時候嘴角不由自主地勾了個諷刺的弧度,隻是那個時候他正在低頭撥着算盤,進來的兩人都沒有注意到。
他們都開口了,鄭掌櫃才擡起頭來,臉上帶着客套的笑道:“二位老哥,實在是不好意思,我這兒臨時有點事,怕是去不了了,下回,下回我作東,咱們再好好喝兩杯。”
兩人一聽這話笑意有些凝固,“不是,老鄭,咱們不是昨天都說好了嗎?怎麽這會兒又去不了了?”
“你們也知道,我這鋪子裏現在有些生意是跟六味齋做的,那邊先前讓人過來說了聲,我這就多了些事要做了。”
鄭掌櫃搖了搖手上的算盤,說得也是十分的無奈。
兩人一聽六味齋,目光閃了閃,“你瞧這事弄的,那行吧,生意要緊,那咱們下次再聚,不過今天那位子都訂好了,我是以你的名義訂的,你記得空下來過去把賬結了啊。”
“我結賬?這不應該吧,不是你們請我吃酒嗎?我這酒都還沒吃就要結賬,别人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我請客呢,說出去對你們二位的名聲多不好啊。”
鄭掌櫃心裏翻了個白眼,還真當他是冤大頭了。
“啊?”兩人顯然沒有想到鄭掌櫃會是這樣的态度,以往他們出去喝酒吃飯,從來都是他結賬的,這會兒怎麽還說上這話了?
不過兩人也是鬼精的,聽他這樣說也沒有勉強,“嗨,你瞧我,糊塗了,那什麽,你先忙吧,我們哥兒兩就先走了,改日再約。”
“嗯,改日再約。”鄭掌櫃點點頭,人站在櫃台裏面沒有移動一步。
等兩人走了,鄭掌櫃才擡起頭來,看着兩人離開的方向,眼神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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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糯米紙,宋晨回去之後就把自己關在了屋子裏,宋王氏不知道她在搗鼓些什麽,也從來不問她,隻是到了吃飯的時間才過去敲門。
“小晨,先出來吃飯再弄。”
“你們先吃,我等下再來。”宋晨頭也沒擡的回了句過去。
她正在小心地用糯米紙包裹着之前弄好的三七粉,說不用空間幫忙的她最終還是從空間裏拿了幾個工具出來,這是個精細活兒,沒有鑷子醫用鉗這些根本沒辦法弄。
鍾掌櫃給她的那些糯米紙比起現代的糯米紙柔韌度要好些,爲了以防萬一,她在用糯米紙包裹做藥丸的時候用了兩層,比起第一層,第二層要更難包上去些。
宋王氏叫她吃飯的時候,她正在弄着第二層。
兩層糯米紙需要沾粘在一起,就必須要用到水,但是水一旦太多糯米紙就會液化,所以把我這個度是非常難的,宋晨小桌子上一堆的小圓球,卻隻有十個不到是成功的。
她覺得糯米紙還是有需要改進的地方,并且她現在的這種制作方式太費時費力,根本沒辦法大量供應,離她之前的設想還差得太遠。
大概又過了一刻鍾,宋晨總算是做出來了三十顆的藥丸,打開面前的圓瓶蓋子,把最後一顆藥丸放進瓶子裏,然後用力把塞子塞上去。
接下來就是要試驗保存的結果了。
其他的東西收進空間,小瓶子放在桌上,宋晨才拍拍手打開了房門。
外面宋大山他們都還坐在桌子邊,飯菜都擺在桌子上,沒有一個人動筷子。
宋晨連忙小跑過來,“爹,娘,不是讓你們先吃嗎?怎麽都沒動呢?”
宋晨坐下來,宋大山才拿起筷子,“也不急這麽一會兒,等你一起吃。”
就這麽一件小小的事情,宋晨卻心裏感動不已。
在現代的時候,即便是有人等她吃飯,那都是因爲她掌門人的身份,不得不等她,不得不尊着她。
可是來到這裏,他們每次給她的關懷都是來自于他們心底最真實的感情。
“我聽莊先生說我們的房子還要一個多月才能完工,我們現在是不是要先開始找人打家具了?”
宋晨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問宋大山,這些事情她不是很懂,最多也就是能畫畫圖紙。
宋大山咬了一口手上的饅頭,仔細想了想,好像是該要先去找打家具的人了,不然房子建好了他們還不一定能馬上住進去。
“過兩天我去打聽打聽看看有沒有手藝好的師傅,請一個回來。”宋大山想了想自己的時間安排,這幾天都沒有空閑。
隻是他說完又把眉頭皺了起來,“這師傅請回來住哪裏還是個問題呢。”
木匠師傅跟别的師傅不一樣,他們一般都是在哪家做活就住在哪家,活做完了再走,他們現在住的這個破房子根本就兩間屋子,總不能讓别人師傅來了睡堂屋吧。
“要不還是先别請師傅了,我再去問問莊先生,看看他那邊有沒有人。”
宋晨忽然想起了當時去蒼修玄那個宅子的時候屋裏擺放的那些家具,樣式和工藝都是她比較喜歡的,她爹能請到的木匠師傅手藝估計是沒辦法和蒼修玄那邊的相比。
“那會不會太麻煩莊先生了。”宋大山有些擔心。
這段時間下來,莊伯松的本事他是親眼見到了的,他感覺總是去麻煩别人有些不太好意思。
“我先問問再說吧,莊先生要是願意幫忙我也不會白白讓人幫忙不是?”
“嗯,這樣也行。”
說完房子的事,宋晨又轉向了宋河,“哥,給你的書都看得怎麽樣了?”
自從蒼修玄上次來過之後,宋晨就給宋河拿了幾本書,上面全都是講藥材的,宋河這個年紀了,再讓他去學堂念書已經晚了,倒不如讓他學些更實在的東西。
并且等到她的制藥作坊弄起來之後,宋河是她唯一信任的負責人,到時候作坊裏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部都是要他去管的。
一個制藥作坊的負責人,不認識藥材怎麽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