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韶容也不是自己來的,裴夫人,老夫人,裴珍,還有幾個庶女也都來了。趙姨娘本來也想來的,裴夫人一句話就把她堵回去了。
“那是皇後娘娘娘家的莊子,趙姨娘是被皇後娘娘派人訓斥過的人,是有多大的膽子才敢去皇後娘娘娘家的莊子上玩?”
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還是太不把皇後娘娘當回事?
這一句話砸下來,不管是裴大人還是裴老夫人都隻能作罷了。能帶上裴珍就已經是她這個嫡母寬宏大量了,趙姨娘也想去,也不看自己配不配!
裴韶容成了準太子妃之後,裴老夫人對她們兩母女的态度也收斂了些。不過依然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到了莊子附近裴韶容就從徐慕華的馬車上下來回到裴府的馬車了,兩隊人馬分别朝着兩條不同的小路而去。
兩個莊子挨得近,但卻不是在一塊的。
回到馬車上裴夫人就迫不及待的問道:“怎麽樣,你和慕華都說了些什麽了?”
“娘,你不必擔心,我和慕華什麽事都沒有!我們不會爲了指婚的事鬧僵的。而且……”裴韶容臉紅了一下,有些羞澀,低着聲音說:“慕華說了,她對太子沒那個意思,以後不會和我……”
裴夫人先是松了一口氣,接着又眼神複雜了起來。
她相信慕華現在這樣說的确是發自内心的,不是在故意欺騙阿容,讓她放下戒備心。
隻是進了東宮,身不由己,将來慕華還能不能維持住這顆心不變,那就難說了。
裴夫人都這把年紀了,當然沒有女兒這麽單純了。
不過她也沒說什麽,畢竟現在不管從哪方面來說慕華都是個好孩子,有一顆赤誠的心。那就不應該因爲擔心将來會發生的事就對她抱有敵意。
“你自己心裏有數就好,畢竟以後的路得靠你自己走,娘幫不了你太多。”裴夫人憐愛的伸手摸了摸女兒的頭。
“娘,你不用擔心我,我會努力的。再說了,不是還有弟弟嗎?”
提到這個兒子,裴夫人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搖了搖頭,“你弟弟啊,從小就跟着你祖父,現在年紀小小的,就跟個小老頭似的,沉悶得很。我都有些擔心他了!”
裴夫人說的這話倒是不假。
裴太傅知道自己的兒子是爛泥扶不上牆,這嫡孫一出生就已經替他決定了他以後要走的路。
剛學會走路就時常被裴太傅抱在膝上給他念書。再大點就更不得了,手把手的教他寫字,念詩,一字一字的給他講道理。對他的态度是顯而易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把他當繼承人一樣培養的。
他倒也不負裴太傅所望,聰明伶俐,關鍵是天生讀書的料子。不管學什麽都接受得很快,融會貫通,舉一反三。
裴太傅也總算是欣慰了許多,覺得自己百年之後也不用擔心無顔面對先祖了。
生了個不孝兒子,好歹還有一位拿得出手的孫子。
所以裴太傅對這個嫡孫看得很緊,趙姨娘才沒機會下手。
這也是裴夫人過去那麽些年敢縮在自己的院子裏當個透明人的原因。
隻是現在回想起來,裴夫人真是想抽自己一巴掌。也深深的懷疑過去的那個自己是不是腦子抽了,不然怎麽會有這樣懦弱的行爲,隻顧着自己舒服,全然不管自己的一雙兒女。
“弟弟說了,他就喜歡讀書,不喜歡幹别的。也是祖父費心了,将弟弟教得很好。”
裴夫人點了點頭。
她那婆母可以說是天底下最糟糕的婆母,可公爹也可以說是天底下最好的公爹了。
“這次出來也是皇後娘娘的一片心意,你好好享受就是,其他的事不用擔心。大婚的日子很近了……”
裴夫人突然有些不舍了起來。
提到大婚,裴韶容難掩嬌羞,眼裏也有一思期待和憧憬。
到了莊子,裴老夫人的馬車在前,先下了馬車。但是她卻沒有進去,而是在一旁等着。
裴韶容走出下車看到她意外了一下。
這可真是少見了!
說來老夫人非要跟着來她也是覺得有些奇怪的。
她向來不喜歡她們兩母女,現在礙于自己準太子妃的身份,收斂倒是收斂了些許,不過那眼神依然透着濃濃的不喜。
明明不喜歡她們兩母女,這次爲什麽非要跟着過來?擔心裴珍被她們兩母女欺負了?
裴韶容總覺得老太太這次的行爲有些反常。
但現在她還什麽都沒做,她做孫女的也不好說什麽,隻能靜觀其變了。
“怎麽這樣慢!我這一把老骨頭,馬車走得都挺快,倒是你們年輕人,年紀還小,骨頭就軟得不行了。”裴老夫人忍不住說。
“祖母身子骨好是大家的福氣,以後我們可都得學學祖母,好好保養自己的身子才行。”裴韶容隻當沒聽出裴老夫人語氣裏的陰陽怪氣,笑着回答道。
裴老夫人面容一僵,要笑不笑的,順着她的話道:“話是這麽說,不要因爲自己年紀小就覺得無所謂,還是有些顧忌的好。”
“祖母說的是。”裴韶容還是那副好脾氣的樣子。
裴老夫人見她死活不接招也不繼續糾纏了,歎着氣,“到底還是老了,坐了會兒馬車就渾身酸痛。珍兒,過來扶祖母進去休息。”
裴珍乖巧的走了過來,攙扶着老夫人。
老夫人走了幾步又回頭用一雙渾濁的眼睛盯着裴夫人,問:“這廂房安排好了嗎?我身邊離不開人,就讓珍兒跟我一起住吧!”
裴夫人心裏暗暗嗤笑了一聲,面上一派恭順,“母親放心,都安排妥當了。既然母親舍不得二小姐,那便讓二小姐在母親跟前伺候吧。”
說完還吩咐下人,“把二小姐的東西都帶上,送到老夫人的廂房裏。”
老東西還以爲她會在這個時候刁難磋磨裴珍不成?當她是趙姨娘那個小家子的玩意嗎?
她是陪女兒來散心的,不是來磋磨自己庶女的!
這老東西反常的跟着來,難道就是擔心裴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