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華這孩子是好是壞,娘相信你比娘更清楚。事已至此,你們可千萬不要因爲這件事而心生芥蒂,彼此誤會,找個時間好好聊聊。不要留下什麽誤會,知道嗎?”裴夫人叮囑着。
她是不希望女兒因爲這件事和慕華那孩子從朋友變成仇人的。能留得住的話當然最好,要是留不住……唉,也是造化弄人。
她知道,這世間根本沒有什麽兩個女人可以爲一個男人和平共處,還相處得跟親姐妹一樣。這是不可能的事!
因爲人都是有私欲的,有私欲就會不甘,會嫉妒,會埋怨。時間長了,這些情緒會腐蝕掉人的心,讓人變得面目全非。
真的愛一個男人,怎麽可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和另外一個女人親親密密而無所謂呢?
什麽娥皇女英,不過是男人自己美好的幻想罷了。他們都希望自己的妻子像娥皇女英這麽賢惠,不争風吃醋,都以這個作爲标準來要求女人。
可現實中根本不可能存在這樣的人。
“娘,我知道。我不會因爲這件事就和慕華有芥蒂,變得生疏,甚至是猜忌的。我心裏有數。”
裴夫人最後歎了一聲,也沒有再多說什麽,将空間留給了她,讓她自己好好冷靜冷靜,思考思考。
而長公主回到府裏,越想越覺得生氣,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坐不住又立馬進宮去了!
她要問問皇兄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他明知道她認了慕華爲義女,他要給她的義女指婚,他怎麽就不事先問問她!
還有,京城有出息的公子哥那麽多,人品相貌家世都有,他想指婚,對象多的是!他怎麽就把慕華指婚給太子了!
側妃,那就是哄哄那些一心鑽營的人家或者是普通老百姓罷了,那不照樣是妾嗎?
他讓她的女兒去給趙承烨當妾!
雖說是義女,但是在她和驸馬心裏,那就是親生的!
長公主都不知道自己多久沒這麽生氣過了!
皇上似乎早就料到長公主會爲了這件事進宮,早就在等着她了。
他不等也不行。
這個妹妹看着脾氣好,可是固執,認定了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就像驸馬的事。
當年以爲驸馬死了,她又那麽傷心難過。等了幾年他就勸她,各種辦法都試過了,想讓她再重新找一個。她是皇家公主,沒有爲一個男人守節的道理。
她又還這麽年輕,就應該再找一個重新開始。
至于驸馬,死都死了,還能怎麽着?
可她偏不聽,後來還幹脆常住金陵了。
現在指婚的聖旨一下,她肯定會進宮問個究竟的。他不見她,她準會在外面一直等,等到他見她爲止!
既然這樣,那他索性就見她一面,說清楚了。免得日後又找他哭訴。
長公主走了進去,規規矩矩的行了禮,起身之後正要問,皇上就自己先開口了。
“朕知道你進宮是爲了什麽,不就是想問成國公府那丫頭的事嗎?你就這麽喜歡她,這點小事也值得你趕着進宮?”要不是因爲他是皇上,他都能說出火燒屁股這種粗俗的話了。
“既然皇兄這麽說了,我也就直說了。皇兄,你爲什麽把慕華指婚給承烨當側妃啊?”
皇上斜睨着她,“怎麽,你覺得太子配不上她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慕華沒有進宮的心思……”
皇上淡聲打斷了她的話,“她有沒有這個心思不要緊。她既然是成國公府的女兒,享受了這層身份帶來的種種好處,那就應該承擔相應的責任。”
長公主眉頭一皺,“皇兄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朕看你真是在金陵住久了,腦子也忘記在那,沒帶回來!要不是你認了她爲義女,又對她頗爲看重寵愛,朕會舍得犧牲掉一個太子側妃的位置給她嗎?”
“這麽多大臣,哪個大臣家裏沒女兒?這些大臣的女兒哪個配不上這個位置?反倒是她,說到底也是老成國公當年從戰場上撿回來的孤兒而已!這樣的身份怎麽配得上太子,還是側妃?”
“朕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指婚的!”
長公主很想說一聲你是好心辦壞事,也不問問别人想不想要。
皇上一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了,苦口婆心的說:“你若是沒認她爲義女也就罷,可現在你認了她爲義女,她也算得上是皇室中人了。她這身份,以後就不好找夫家了!”
“家世太低的,你看不上。太高的,也定會嫌棄她的出身。就算看在你的面子上娶了,放在後院磋磨,你能怎麽辦?你堂堂長公主還能把手伸到别人後院去?”
“指婚給承烨就不一樣了。雖然是側妃,可将來朕百年之後,承烨繼位,怎麽着她也能撈個四妃之一的位置。和太子妃又是好友,有太子妃護着,誰也欺負不了她!”
“這樣不比她嫁入高門大戶讓人磋磨來得好嗎?”
最後皇上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要是她是個有福氣的,生了一兒半女的,将來不管成國公府如何,她也能後半生無憂。”
長公主表情一頓,眸色閃爍了一下。不由得順着皇上的話思考了起來。
最後長公主沉默的走出了未央宮。
皇上靜靜看着她的背影半晌沒說話,最後才歎息了一聲,像是在和誰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京城這麽多千金小姐,昭陽怎麽就偏偏這麽喜歡這個徐慕華呢?”
一旁站立着的内侍聽到了隻是将頭垂得更低了。
風華苑,徐慕華聽完小斑的話之後扯了扯嘴角,“你這個馬後炮,現在才來告訴我這件事,太晚了!”
嘿,小斑幾個跟後面有獵人似的飛過來,說是聽到宮裏的小鳥說皇上下了個指婚聖旨是給她的!
人家聖旨都已經念完,人都已經回宮幹了一輪活了,它這才把消息傳來,也忒慢了點!
小斑将自己的頭埋在翅膀下不說話。
這事也怪不得它們啊,那老頭誰都沒說,自個兒就坐在那,突然就下了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