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韶容可不知道徐慕華心裏想的是什麽,她隻是好奇又期待的打開了盒子,就看到裏面放了一本像是書的東西。
她愣了一下,青蔥一般的手指将那本書拿了起來。
書的封面畫得非常精緻,看起來像是在一處花園,畫中有一位雲鬓顯得有些散亂的仕女……這仕女畫得非常傳神,小臉上的表情很生動。
就是……
裴韶容覺得這仕女臉上的表情有種讓人說不出來的奇怪。
“這是什麽?你莫非是找到了什麽話本子,覺得很精彩有趣,所以讓我看?”裴韶容問,不知道怎麽的,直覺告訴她千萬不要打開這本子。
但她又是相信慕華的,所以有些遲疑了。
徐慕華擠眉弄眼的,“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裴韶容眼裏的狐疑之色更重了,但基于對她的信任,她還是選擇了打開這個本子。
誰知道一打開,看到上面的東西她眼睛倏地睜得老大,表情跟被雷劈到了一樣,有一瞬間她甚至找不到自己了!
“啊!”她發出了一聲短促的尖叫聲,像是被燙到了手一樣飛快的将那個本子甩了出去。
就算是甩了出去,她也還是感覺手上有什麽東西,滾燙滾燙的,讓她止不住的想用帕子擦一擦,或者是兩手互相搓了搓。
徐慕華臉色一變,第一時間去搶救自己的寶貝,免得掉落到地上摔壞了。
這可是珍藏版避火圖!著名大師畫的,現在已經絕版了!壞了就沒了!
及時補救到位,她半空中接住了。
“呼!幸好,幸好沒落在地上摔壞了。”她松了一口氣,寶貝似的摸了摸封面。
裴韶容見狀又急又氣又羞,都忍不住跳腳起來了,“慕華!你、你怎麽……你快點把那東西扔了!你、你不像話!”
天啊,天啊,慕華膽子也太大了,這大白天的,她居然、居然拿了避火圖給她看!
裴韶容腦子裏不受控制的浮現出了剛才看到的那圖畫,她的臉一下子就燒了起來,通紅通紅的。
徐慕華看到了都懷疑她的臉會不會被燒壞,怎麽能紅成這樣啊?
“阿容,你别大驚小怪的,不就是避火圖嘛,看看——唔!”
裴韶容簡直沒耳朵聽了,趕緊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兇巴巴的瞪着她,“你閉嘴吧!這是你該說,你能說的話嗎?”
她真是要被慕華氣死了!
她一個姑娘家怎麽能看這種東西?
氣極之後又是擔心。
萬一被人知道傳了出去,她的名聲可就真的要毀了!
徐慕華眨着眼示意她松手。
“你還說不說了?”裴韶容問,大有她還說的話她就繼續捂着嘴巴不讓她張嘴了。
徐慕華搖着頭表示自己不說了。
“真的不說了?”裴韶容狐疑。
她點頭。
遲疑了一下,裴韶容還是松手了。
不說是不可能的!
她一松手徐慕華就跟泥鳅似的溜到了她捉不到的位置,這才說道:“阿容,你真的太大驚小怪了!這屋子裏就你和我,我們可是好閨蜜,還有什麽是不能說的?難道你會轉身出去就跟外面的人說我在屋子裏偷翻避火圖嘛?”
裴韶容又瞪了她一眼,“我當然不會跟别人說了!”
“那不就得了!阿容,你可是快要成親的人了。等你大婚,這就是你必經的事啊,有什麽好害羞的!”
裴韶容臉上的溫度好不容易冷卻下來,這會兒聽她這麽一說,頓時又燒起來了。
“那你也不能……”
徐慕華一手拿着避火圖不放,一手将她拉了過來。
裴韶容一副恨不得離她遠遠的,好像靠近一點,她就跟那圖扯上關系了一樣。
“阿容,我知道你害羞,覺得這事不可以拿到明面上來說,更不應該大白天讨論。我們姑娘家的就要矜持,克制守禮,不可以做這些看起來像是放蕩的事情。”
裴韶容急忙解釋:“慕華,我不是覺得你這樣放……隻是擔心,要是讓人知道了,你的名聲可就壞了!”
徐慕華笑眯眯的,“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你擔心我,我也擔心你啊!”
“擔心我什麽?”裴韶容不解了。
徐慕華湊到她耳邊低語了幾句,裴韶容聽了臉紅成了一片,眼裏閃爍着遲疑的光芒。
見她不說話,徐慕華捉緊機會,向她灌輸了不少現代夫妻之間的相處之道。
雖然古代和現代差别很大,但萬變不離其中,不管多少年,有些東西是始終沒有變化的。
她沒穿過來之前是沒結過婚啦,但不代表就什麽都不懂嘛。
裴韶容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徐慕華說的話讓她覺得驚奇,從來沒有人跟她說過事情還能這樣想!
哪怕是她娘,也隻會教導她作爲太子妃,要端莊沉穩,要雍容大度。要有正妻的雅量,要時刻謹記自己的身份,萬萬不可以學那些小妾。
可是慕華卻說回到房間,關起門來就隻有兩夫妻了,沒有什麽是妻子不可以做的。在屋子裏做什麽并不會影響到妻子在外面的形象。
凡事有個度,隻要在這個度之内就沒有什麽不可以。
“慕華,你說的……你說的都是真的嗎?可要是這樣,丈夫不會覺得自己的妻子輕浮嗎?”裴韶容半信半疑的問。
實在是慕華說的和她十幾年以來認知的相差太大了!
“我的好阿容啊,都說夫妻是一體的,既然如此,丈夫又怎麽會覺得自己的妻子輕浮呢?你看看京城那些大家族裏的主母,有幾個不是端莊高貴的?可她們的丈夫爲什麽更喜歡宿在妾室的屋子裏?”
不就是因爲很多主母放不開,沒有小妾會玩嘛!
裴韶容皺起了眉頭,“難道這樣就能栓住丈夫了?”
徐慕華神色一正,“阿容,隻有男人自己能控制他們的心,控制他們的行爲。我們女人能做的隻是盡可能的經營好自己的婚姻家庭。如果我們盡力了,結果還是不如願,那也不是我們的錯。”
裴韶容有些茫然了,“那到時候我們又該怎麽辦?”
她龇牙一笑,陰森森的,“當然是一腳踹了這個不忠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