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她能不能先回去啊,太晚回去,她娘該擔心了。
這長公主和驸馬多年終于夫妻團聚,怕是一時半會的也沒法訴說完衷情,她在這裏等也是白等。還不如先回去做自己的事,明日再來。
反正長公主和驸馬也不是小孩子了,肯定知道應該怎麽處理接下來的事。
她才是個小孩子呢!
想着徐慕華就站了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裙子,對馮老大說道:“我看時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吧!晚了我娘該擔心,要上門找我了。至于屋子裏的兩位……這事應該用不着咱們操心,其他的事你們看着辦吧!”
馮老大和馮老三連忙跟着站了起來,馮老大不放心的說道:“老闆,你這就回去了不妥吧?我們可應付不了長公主啊!”
萬一說錯話了,引發了什麽嚴重的後果怎麽辦?
徐慕華橫了他一眼,恨鐵不成鋼,“有什麽應付不了的,長公主又不吃人!你們隻需要假裝什麽都不知道,有什麽事就交給驸馬處理就行!”
演戲還不會演嗎?應該輕車熟路才對嘛!
馮老大和馮老三不說話了。
道理是這樣的,隻是那可是長公主啊,一個不高興,他們通通得腦袋落地!
“行了行了,就這樣,我先走,改日再來!”
徐慕華揮揮手就要走人。
“你走去哪裏?”長公主顯得有些陰恻恻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
徐慕華腳步一頓。
轉身回頭,揚起了笑容,蹭蹭蹭的跑了過去,一臉的關心,“殿下,你還好嗎?”
長公主哪裏會看不出她這小把戲,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你給本宮進來!”
徐慕華:好吧,撤退失敗。
她随着長公主走了進去,一隻手在身後朝着馮老大和馮老三擺了擺,示意他們自己可以先忙活自己的事去了。别杵在這裏了。
馮老大和馮老三沒有一點遲疑,溜得飛快!
徐慕華一進屋看到驸馬立馬就感覺出來驸馬的不同了。
從淩府逃出來,驸馬身上确實多了一絲活力和生命力,可也總能感覺得到他身上似乎還壓着什麽,有種壓抑的感覺。
可是現在這種感覺不見了。
她甚至懷疑,讓驸馬就這樣和長公主退隐山林,不報仇,不追究過去十幾年的事,他大概也是願意的。
徐慕華:沒想到原來驸馬是個戀愛腦啊!有情飲水飽嗎?
“驸馬的事你老老實實,詳詳細細的給本宮說清楚了!不得有任何隐瞞!”長公主嚴厲的說着。
“殿下,驸馬的事其實我也知道得不多啊!具體的還是要等驸馬恢複了問驸馬才清楚。至于其他的,就跟我之前和你說的一樣。”
“驸馬被囚禁在淩府後院一個小院子裏,曾經被人下過毒,所以才沒法說話。囚禁的生活也可想而知不會好到哪裏去,這麽多年下來,驸馬的身體也因此壞掉了。”
“那些人曾經還把驸馬的手筋挑斷了,大夫說了,因爲拖的時間太長,已經沒有辦法完全恢複了。以後驸馬的手不能提重活,甚至不能作畫了,偶爾寫幾個字還是可以的,更多的就不行了。”
徐慕華無視驸馬使勁給她使的眼色,竹筒倒豆子似的一股腦的把驸馬的情況說了出來。
長公主聽了自然是大受打擊,臉色蒼白又悲痛的凝視着驸馬,眼底的心疼懊悔幾乎要溢出來。
驸馬着急的擺弄着手,想要安慰長公主。長公主雖然看不懂他手勢的意思,但也明白。
也越是明白,就越是心痛。
即便被至親囚禁了十幾年,可是驸馬好像并沒有因爲這悲慘黑暗的遭遇而變得陰暗,他還是她心目中那個光風霁月的驸馬。
她在他身上沒有感受到憤世嫉俗,仇恨,陰暗,他還是那般的好。
可是這樣好的驸馬,淩府的人爲什麽要這樣對他啊!
她不明白!
“殿下,你應該往好的方向想。雖然驸馬吃了很多苦,遭了很多罪,也失去了很多。可是至少他還活着,現在也和殿下團聚了。以後你們還有很長的日子要過,你們能攜手共度後半生,還有什麽比這更重要的嗎?”
長公主不缺銀子,多的是人照顧伺候,驸馬也用不着幹活。不能作畫寫字了,但可以并肩看日出日落,牽手欣賞春花爛漫,夏日豐盈,秋收碩果,冬日雪紛飛。
這已經是老天爺的恩賜了!
驸馬握着長公主的手不住的點着頭。
長公主也明白這個道理,隻是也爲驸馬心痛難受而已。他本應該人人羨慕,榮耀加身,肆意潇灑的人,卻被人囚禁折磨了十幾年!
長公主将蝕骨的恨意壓在了心底,面上淡淡的笑了笑,“你說的對,本宮應該看開點。沒有什麽比驸馬還活着更重要了。”
過後她要去寺廟上香還願,重塑菩薩金身,感謝上蒼給她和驸馬團圓的機會。
至于其他的……
長公主向來是個性子和軟的,也不愛跟人計較。誰招惹了她,她也隻會略施薄懲,從不會過于記恨别人。總想着每個人都有犯錯的時候,總得給個機會别人改過自新。
可是現在……此仇不報誓不爲人!
她緊緊的握着驸馬的手,“我一定會替你讨回公道,讓他們付出代價!”
驸馬眼神欲言又止。
徐慕華說道:“殿下,這事急不來。首先就是殿下你得僞裝好了,不能讓人察覺出來了,否則的話咱們可就要前功盡棄了。”
其實她有問過驸馬關于淩府的事。驸馬是淩府的人,爲什麽淩府的人要這樣對他,哪怕是牽扯到利益,也不至于做到這樣地步。
更别說驸馬尚了長公主,本身又有才華,破例得到皇上的重用。怎麽說留着驸馬帶來的好處也比毀了他要多吧?
但是驸馬自己都莫名其妙,隻記得自己某一天醒來就發現自己口不能言,手不能寫,被囚禁在了那裏。
他的那些親人一開始也來過,除了折磨他,羞辱他之外就隻說要怪隻能怪他自己,說是他逼的他們。
可笑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