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道長歎了口氣:“能從那個鬼地方回來,我就已經很慶幸了,師兄你說七日内不動用法力,那我就不動用法力。這七日,我就跟你們住在一起,你們去哪,我就去哪。”
“行,正好三日後,給任老太爺下葬,你可以搭把手,事後我分你些,别嫌少。”
“師兄說的哪裏話,就算不分我,我也會搭把手的。”
“四目師叔,我看你布袋沉得厲害,裏面放了什麽?早上出門的時候,布袋可是癟的。”
四目道長聽秋生這麽說,頓時緊張起來,趕緊把衣服穿好,彎腰把布袋拿起來,搖頭:“裏面沒放什麽東西。”
“四目師叔,你受傷了,傷得還挺重,這袋子這麽沉,我來幫你拿,順便問問任老爺讓你住哪間房,我給你拿過去。”
說着,秋生就拽住袋子,一入手,好家夥,還真挺沉。
“不用,不用,你師叔我還拿得動。”
“不,四目師叔,讓我來。”
就在一拉一扯之際,外面有人敲門。
九叔瞪了兩人一眼,起身去開門。
門外站着方仲。
“方天師,你怎麽來了?快請進。”
這時,四目道長和秋生兩人還在較勁,都拉着布袋子不松手。
方仲嗅了嗅,随即道:“你師弟傷的很重吧,跌打酒也隻能治外傷,對内傷并沒有任何作用。”
“我這裏有一瓶專門治療内傷的療傷藥丸,雖然隻是一品中階,但總好過跌打酒。”
九叔也沒有矯情,接過這瓶白色的瓷瓶,瓷瓶上面貼着字條——九轉熊蛇丹。
“這丹藥……”
“我帶着也是爲了不時之需,現在正好用上,你也别推辭了,如果這賭坊裏的真是厲鬼,那少不得到時還需要九叔你的幫忙,希望那個時候,九叔你也别推辭。”
“那真是多謝了,這丹藥雖然品階不高,卻是治療内傷最快的丹藥,尤其是煉制起來很困難,現在市面上很少能找到真貨了。”
很明顯,九叔也是個識貨的。
“能盡快治療好就行,不過是區區一瓶一品中階的丹藥。”方仲笑道,“那就不打擾你師弟休息了,有事我晚上再來找你。”
九叔把方仲送出走廊,回來時看見秋生和四目道長還在那拉扯,不禁不悅道:“兩個加起來都快要一百歲的人了,怎麽還和小孩子一樣。師弟你也是,這包裏有什麽東西值得你們搶來搶去,秋生一片好心,你就給他拿着吧。”
“快點過來,用茶水把藥丸送入口中,我再助你一臂之力。”
四目道長見九叔發話了,隻能狠狠瞪了一眼秋生,然後不舍地把布袋遞給秋生,秋生爽快接過布袋,随即裝作無意在布袋裏摸了摸,瞬間覺得這熟悉的觸感,趁着四目師叔背對着他,趕忙打開偷偷看了一眼。
果然,不出他所料。
絕版圖文版《金瓶梅》!
四目師叔真是個好樣的!
他秋生在那裏和吸血鬼打生打死,書屋老闆不知道怎麽聽了四目師叔的忽悠,居然把這麽貴重的珍藏版就送給了四目師叔。
而四目師叔明顯就想獨吞。
呵呵,真是他的好師叔呢!
“哎呀!”
秋生裝作不小心把布袋給碰翻了,裏面嘩啦啦掉出來一堆東西。
除了幾張符箓之外,最顯眼的莫過于幾本畫冊和《金瓶梅》了。
四目道長剛拿起茶水,回頭看見這一幕,臉都綠了。
秋生這個小王八蛋!
“這是什麽?師父!”秋生撿起畫冊,翻了幾頁,裝出一副很好奇的模樣,噔噔噔跑到九叔身邊,遞給九叔,“現在還有穿成這樣的姑娘嗎?”
九叔接過一看,立刻瞪着四目道長:“不像話!居然帶這樣的東西放在身邊!秋生才多大,你把他教壞了怎麽辦!”
四目道長深吸一口氣,神色有些猙獰,他很想告訴自己的師兄,秋生就是個小王八蛋,比他還會玩,哦不是,他可沒玩過。
但是掙紮了半天,還是眨了眨眼睛,接過畫冊,嘿嘿笑道:“師兄,道士也是人,又不是不能娶妻生子,我這趕屍的路上太寂寞,買些畫冊看看,也不算錯吧。”
“都是怪秋生,明明也受傷了,手上沒有力氣,就不要硬逞能,非要搶我的袋子,這下好了,把我的珍藏都摔壞了。”
九叔把剛才兩人的小動作都看在眼裏,也瞪了眼秋生。
“四目師叔是你的長輩,你怎麽沒大沒小,還非要搶師叔的東西,趕緊撿起來,這不是你應該看的,等回去了,給我抄一百遍《道德經》!”
秋生頓時瞪大了眼睛,四目道長瑟瑟關他秋生什麽事!
憑什麽最後受傷的人都是他!
他決定了!讓文才抄一百遍《道德經》!
誰讓文才寫字好看!
“師父,”秋生裝作好委屈的模樣,“我這不是想減輕四目師叔的負擔嘛,我也不知道這袋子裏裝的是什麽,如果早知道,我肯定碰都不碰的。”
“五十遍《道德經》好不好?”
“哼,你說呢?”
九叔面無表情。
“哦。”
“一百遍就一百遍。”
秋生低頭開始往袋子裏撿畫冊,趁九叔不注意,沖四目道長做了個鬼臉,舌頭伸出來老長。
氣得四目道長眉毛直挑,暗自道,真是一個小氣的小秋生!
九叔打開藥瓶,一股清香撲鼻而來,方仲在聞到味道的那一瞬間,就覺得體内的法力似乎松動了些,也活躍了些。
“果然是好藥!”
“當然了,能讓一位紫袍道士随身攜帶的藥丸能是普通貨色嗎?”
“這下,欠方天師一個大人情了。”九叔搖搖頭,從小瓷瓶裏倒出一粒藥丸,遞給四目道長,“吞了他,然後馬上運功療傷。”
“師父,我收拾好了,不打擾你幫四目師叔療傷了,我先出去看看文才傷勢如何了。”
九叔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