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個大力士看着一個孩子在他面前顯擺力氣。
飛僵在僵屍裏幾乎就是頂級的存在,尤其昨晚一瞬間吸入了月亮的精華之力,讓他居然生出了幾縷神志,隻是之後一直被定住,完全沒有發揮的空間。
飛僵擡頭看了眼天空,月亮已經高高挂起。
九叔看見飛僵的動作,頓時瞳孔一縮,不好,難道。
“方天師,飛僵恐已生出神志,還請速速剿滅。”
方仲看了眼旁邊的九叔,再看了看被困在陣法中的飛僵,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不過是甕中之鼈罷了,消滅飛僵隻是時間問題。
他堂堂紫袍天師,對上一隻剛剛成型的飛僵,在準備這麽充分的情況下,還能讓飛僵跑了,那他這個紫袍天師也不當了,立刻回到道教協會,辭去道教副會長之職,回鄉下做個農夫去算了。
“師父,他好像覺得你在胡說八道,似乎沒聽進去你的話。”
秋生貼心解釋了方仲剛才的動作的意義。
九叔沒好氣瞪了眼秋生,不需要貼心的時候就不要扮做貼心。
“師父,我帶了桃木劍,要不讓我上去試試。”
秋生躍躍欲試。
“這麽有勁?等會三清劍法耍一百遍。”
秋生默默把桃木劍插在了褲腰帶上,師父什麽時候喜歡起冷笑話了,這可一點都不好笑,他要把晚上寶貴的時間用來練習《上清吐納術》,這個可是可以增加法力和神識的好東西。
“去!”
方仲再次出聲,雙手還暗暗掐訣。
繞着飛僵的五把桃木劍頓時冒出火花,漸漸縮小範圍,朝着飛僵不斷逼近。
飛僵看着圍繞在胸前的桃木劍,突然嘴裏噴出一團火焰,這火焰裏還帶着黑色的屍氣,以極快的速度砸向其中一柄木劍。
方仲沒想到飛僵居然來這一手,一時不察,一柄木劍被砸個正着,哀嚎着掉在地面上。
五把桃木劍收尾相連才能組成劍陣,其中一把掉落,其餘的桃木劍再難形成威脅,飛僵雙手齊揮,另外四把桃木劍也紛紛被拍飛。
秋生咂舌,好厲害的飛僵。
他之前能用桃木劍刺中飛僵,大概可能是他當時的幻覺。
現在看,絕對不可能。
這時,月光悄悄照在了飛僵的身上,飛僵長開大口,開始吸食月光精華。
在秋生的位置,能清楚看見一道光彩從上空直射下來,落入到飛僵的口中,而飛僵受傷的地方正在悄然愈合。
“不好,飛僵居然在自愈。”
“出手!”
九叔從懷裏掏出浸泡過黑狗血的紅繩,甩向飛僵,不得不說,還是黑狗血管用,起碼這紅繩把飛僵捆了個嚴實。
眼看紅繩越縮越緊,飛僵暫時被這紅繩困住,不得動彈。
九叔心一橫,咬破舌尖,吐出一口元陽真氣,噴在桃木劍上,頓時桃木劍劍身充滿了至陽罡氣,那燒熱感讓在一旁的秋生都覺得身體有些刺痛。
桃木劍穩穩刺中飛僵的身體,飛僵的身體迅速冒出白煙,飛僵痛苦地張開大口,開始嘶吼。
此刻,仿佛才真正傷到了飛僵。
秋生雖然心裏佩服九叔的真陽,也佩服九叔高深的法力,但是讓他咬破舌尖把血噴在桃木劍上這種事,他是萬萬不會做的。
方仲此刻看見九叔的攻擊起到了效果,也在一旁念起了真言,随着一陣複雜的手勢,地上開始燃燒起來。
九叔首當其中感受到了威力。
“三昧真火!”
九叔覺得自己的雙腳疼痛難忍,都顧不上手中的桃木劍,迅速一個翻滾,滾出了陣法的範圍。
秋生見狀,立刻大吼道:“你是不是有什麽毛病,看見我師父在陣法裏,還啓動陣法,你早幹嘛去了!”
九叔制止住了秋生,他也知道此時是啓動陣法最好的時候,雖然他多多少少受了點傷害,但是比起能收服飛僵這件大事來說,簡直不值一提。
方仲眼尾都不甩秋生一眼,嘴皮動的越發頻繁,似乎都能看見火花。
而手裏的掐訣也在不斷變化。
飛僵雖然刀槍不入,水火難侵,但是面對三昧真火,也得歇菜。
這次,飛僵屍真的感受到了危險。
被困在陣法中出不來,但是腳下又是三昧真火,燒得他雙腿已經有融化的迹象。情急之下,飛僵隻能忍着疼痛,加快吸食月光的精華。
說來也巧,阿威雖然心裏害怕,但心裏的好奇還是戰勝了内心的恐懼,一步一步往任老爺的房子走來。
任老爺别墅的大門緊緊關閉,阿威隻能從爬到旁邊的大樹上,在樹上偷偷觀看。
這一看不得了,看見裏面居然用火在燒一個活人!
這個活人腳下燃起了熊熊烈火,而這個人在火裏不斷搖擺身體,似乎想撲滅身上的大火。
阿威此刻吓得腿軟,沒想到看上去老實的表叔居然在暗地裏幹着這樣的勾搭,簡直颠覆了他以往的認知。
而任婷婷肯定是知情者,要不然也不會趕着他回去,肯定也是幫兇。
阿威此刻陷入了兩難之中。
一方面他是離島的保安大隊的隊長,保護島民的安全是他的職責。
一方面他又是任老爺的表侄子,雖然他喜歡任婷婷,但是看見任老爺在自己家裏做着這種勾當,他内心的正義實在讓他有些憤怒。
他想爬下樹,跑到任老爺家裏去救人,又怕任老爺殺紅了眼,知道他發現了他的秘密,索性連他都殺人滅口。
阿威看着别墅裏那個越燒越不成人形的人,恐懼戰勝了勇氣,手腳并用滑到地上,頭也不回地就往外面跑去,已經顧不得裏面發生了什麽。
任婷婷此刻站在窗戶旁邊,呼吸急促,雙手揪着胸前,她想喊,卻怎麽也喊不出來。
地上被燒的這個人是她的爺爺,可是,秋生這樣的道士做的卻又是解救蒼生的好事,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隻好痛苦地閉上了雙眼,不敢再去看。
在火焰逐漸燒到腿部時,飛僵終于出手了。
他一聲狂吼,身上的衣裳紛紛破裂,露出了裏面焦黑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