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清竹一動不動的看着鍾神醫,而鍾神醫似乎在沉思,卻也是看着溫清竹的。
時間慢慢過去,無水再也忍不下去,決定提醒他們該走了。
沒想到他沒開口,底層傳來腳步聲,盤旋着陣陣回蕩。
無水立刻跑到了欄杆邊,朝着下面一看,頓時往後退兩步:是他!
轉身跑回來,無水直接把溫清竹抱起來,朝着樓上跑去。
同時壓低聲音對身後的兩人道:“快走!有人來了!”
鍾神醫自然沒說什麽,背上藥箱跟上。
一行人再次上了一層樓,綠陶見無水的雙手都在發抖,颠簸得厲害,開口道:“你把王妃放下來,她自己可以走!”
“好!我等會背你,但是我們得快點!”無水滿臉焦急,不住的望着後面。
放了溫清竹後,綠陶臉上上去扶着,四個人腳步迅速加快。
因要趕路,溫清竹始終保持着呼吸的節奏,沒有多說一句話。
終于到了樓頂,裏面卻什麽都沒有。
溫清竹停下,看見無水快速走到了九個窗戶的門口,分别按了什麽東西,随着一陣震顫,頭頂上突然有人東西伸出來。
随着聲音仰頭一看,溫清竹頓時凝目,眼前竟然無數個柱子掉下來,又拐彎組合,竟然組裝成一個旋轉樓梯。
不知爲何,她想到了白狼山的那個書屋,也有個樓梯,不過是用玻璃做的。
“快上來啊!!看什麽看!”無水已經走上去好幾個階梯,看見他們沒有跟上來,連忙喊了一聲。
收回視線,溫清竹回了句來了,扶着綠陶的手跟上去。
上完樓梯,他們就來到了一個山洞的入口。
無水立刻按住門口的開關,看見樓梯合上後,狠狠打斷了操縱杆,這才松了一口氣。
溫清竹側眼看去:“剛才你看到了誰?”
“樓家的人。”無水心有餘悸的拍着的胸口,轉頭看向溫清竹,神色頓時怪異起來,“都是你,明知道謝飛沉和樓家不對付,樓家是姜遠成的人,就該派兵早早的把他們滅掉才是!”
說完這些無水氣呼呼的轉頭就走,溫清竹搖搖頭無奈跟上。
鍾神醫走在他身邊,忽的開口替無水解釋:“樓家的人其實已經死了,可姜遠成找到了魔祖,所以現在樓家的那些人也變成多澤那樣。”
“活着的死人?”溫清竹頓時明白。
前面的無水有些生氣的回頭:“你和她說那麽多幹嘛!!反正那些家夥也活不了多久,我們避開就是!”
溫清竹望着他的神情,不禁眨眨眼:“魔祖和你們神機門有關?”
“沒有!”無水回頭,繼續往前走。
七繞八拐的,他們終于來到了一閃巨大的門前。
沒錯!!的确有一扇門。
溫清竹走了上去,手掌貼在了透明的牆上,臉頰靠近側眼一看,有反光出現。
“是玻璃。”
“看來王妃果然學到了很多。”無水又是羨慕又是嫉妒的上前。
走到最中間,他伸手貼在玻璃上,很快微光一閃,巨大的玻璃牆從中間分開。
裏面瞬間亮起無數盞燈來,照亮眼前的大堂。
無數齒輪和鐵柱鐵塊等等組裝在一起的機器,正在悄無聲息的運轉。
溫清竹無水,還有鍾神醫都很淡定,可綠陶是第一次見,驚得半天沒反應過來。
“跟我們走。”溫清竹牽起綠陶的手,跟在無水後面走進去。
穿過巨大的鐵疙瘩,他們來到了一個巨大的八卦盤面前,上面刻滿了密密麻麻的字。
溫清竹凝神看着這個八卦盤,不禁問道:“這材質??”
無水面無表情的看着面前的八卦盤,雙手攏在袖子裏,平靜的道:“這既是我們神機門用來演算的東西,不需要電能和太陽能。”
“開始吧。”鍾神醫不喜歡這裏,催促道。
無水看向溫清竹,擡手請她:“去轉動這個八卦盤。”
“你們要算什麽?”溫清竹并沒有動。
本來還算平靜的無水,再次不耐煩起來:“算算你怎麽度過這次難關?魔祖是從昆侖出來的人,他和先祖一樣厲害,但最終敗給了先祖,姜遠成已經不是原來的姜遠成。”
……
“姜遠成真的來了?”傅瑜沒有想象中的放心,反而更加擔心起來。
溫明軒時不時的看向裏間,點頭回道:“嗯,我買了安胎的藥,也透露了我們的行蹤,應該是他的人過來查探過,姐姐沒事吧?”
傅瑜轉頭朝着裏間走:“沒事。”
溫明軒連忙跟上,看見的卻是紫竹正在吐血,驚得他立刻沖上前問道:“姐姐!姐姐!你怎麽了?”
“沒事,昨晚姜遠成來過了。”紫竹被扶住躺好。
這話一出,傅瑜和溫明軒齊齊一驚,特别是溫明軒這才注意到紫竹耳朵下方,竟然有一道淺淺的傷口。
溫明軒頓時怒了:“他竟然想要殺了你!”
盯着紫竹的傷口,傅瑜沉聲糾正:“不是想要想要殺了她,而是确認眼前的這人是不是你姐姐。”
“那姐姐還有其他的事情嗎?”溫明軒也是略懂醫術的,連忙給她把脈。
聽到的脈象和之前相差無幾,這才松了口氣。
命人熬了藥,溫明軒又親自喂給紫竹喝下,紫竹才慢慢的睜眼。
她拍拍樂溫明軒的手:“别擔心,你們按照計劃進行就是,姜遠成還是懷疑我,但也不敢确定我不是溫清竹。”
看紫竹這模樣,溫明軒仿佛看到了真正的溫清竹一般,心裏難受得不行,他轉頭問傅瑜:“要不我們問問阿姐吧?”
傅瑜剛要拒絕,忽然轉頭盯着門口,低聲提醒溫明軒:“有人來了!”
三人頓時緊張起來,一隻黑色靴子踏進門來。
很快一個熟悉的模樣出現在他們面前。
傅瑜驚喜的上前喊道:“你終于來了!”
來人正是傅烈,他接到消息的時候,以爲是姜遠成的計謀,直到他收到了清清的信。
走到床前,傅烈在完全看清楚床上的人時,心裏陡然一跳,旋即神色微凝。
這不是清清。
紫竹望着面前的男人,心裏湧出一種陌生的情緒來,似歡喜又似難受。
她情不自禁的伸出手來:“未之。”
這個聲音一出現,傅烈隻感覺心裏猛地一震,眉心擰得更緊,眼前的人真的不是清清嗎?
他很清楚,清清懷孕了,四個多月,絕不是眼前女子這般将死的情況。
“我果然一眼就愛上了你。”見傅烈沒有伸手,紫竹慢慢的放下了手。
結果溫明軒一把抓住她的手:“姐姐,我在呢!”
紫竹欣慰的笑了笑:“嗯。”
看着他們的這清醒,傅烈忍不住看向傅瑜,隻見他指了指外面,示意出去談。
說完了紫竹的情況後,傅烈神色變幻莫測,沉默很久才問:“所以現在清清和那位鍾神醫在一起?”
“嗯,我們能從皇上手裏救出紫竹姑娘,也是鍾神醫指點,現在姜遠成已經出現,他分辨不出紫竹是不是王妃,所以姜遠成肯定還會再來一次。”傅瑜言語間,對鍾神醫很是信任。
傅瑜看着庭院裏飛舞的蝴蝶,平靜的道:“我不相信鍾神醫,我先去安排一些事。”
看他要走,傅瑜身後攔住他:“要是能兵不血刃的殺了姜遠成,這不是最好嗎?你爲什麽要固執的去找王妃呢?”
傅烈沒有回話,直接動手推開他。
不敵的傅瑜扶着胳膊,望着他的背影喊道:“如果我告訴你,鍾神醫是王妃的外公,你還是不相信他嗎?”
傅烈的腳步陡然停下,隻留下了三個字:“不可能!”
沒能留下傅烈,傅瑜隻好去屋内說明情況。
溫明軒沉默,紫竹倒是了然:“原來在他心裏,清竹永遠是第一位。”
明明看得很開,但眼裏還是掩飾不住的羨慕。
忽然間,紫竹掙紮着坐起來:“正好趁這機會,我們試着除掉姜遠成吧。”
……
“姜遠成會死在我手裏?”溫清竹緊緊盯着面前的無水。
他門頭大汗的算着這個卦象,斷斷續續的道:“是……但不是現在……但你會給他緻命一擊……就是這幾天你會破掉他的魔祖。”
鍾神醫忽然插話進來:“可是我們要離開這,起碼得七天。”
轉頭看向來時的路,可以直接出去的機關已經被破壞,所以隻能走另外一條險路。
溫清竹也在思考這個,仰頭望着面前八卦盤,和以前的卦象要複雜許多,隻有無水能看懂。
她人在這裏,怎麽會給姜遠成緻命一擊?
無水也不太明白,幹脆盤腿坐下來:“你們等等,我仔細算算。”
這一算便是兩個時辰。
鍾神醫拿了小火爐和各種食材出來,就在有風的外面開始做飯。
這複雜的卦象,溫清竹看不懂,走到了門口,幫着鍾神醫煮飯。
綠陶自然也過來了,看着鍾神醫從他那個小巧的箱子裏,居然拿出這麽多東西,驚歎不已。
“這麽多東西怎麽裝下去的呀?”
鍾神醫很是和藹的回答:“都是折疊起來的,你看這個。”
說着他拿出兩張薄片出來,扭了幾下,竟然變成了一雙筷子,看得綠陶連連驚呼:“這也太厲害了吧!”
裏頭算着卦象的無水憤憤的回頭一瞪眼,看他們聊得熱火朝天,根本沒注意自己,又隻好繼續算着。
溫清竹很是好奇:“我可以看看嗎?”
這段時間,在小環的教導下,她已經學到了很多。
比如眼前的筷子,是一種特殊的材料制造,似乎叫做納米材料。
“給。”鍾神醫遞給她,然後開始準備其他的東西。
溫清竹接過筷子,按照記憶中的辦法,扭了幾下,很快又把筷子變成了薄片。
她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贊歎不已:“果然厲害!”
裏面的無水忍無可忍,大喊一聲:“你們讓不讓我算了!”
綠陶連忙捂住嘴,溫清竹笑了笑也不再說話。
不多時,飯菜的香味四溢,很快飄了進去。
這次無水終于亂了心神,氣呼呼的跑出來:“你們太過分了!”
結果看見溫清竹三人正在吃飯,已經吃的差不多,幾乎沒剩下什麽。
這一刻無水徹底咆哮起來:“我不要幫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