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詢問後,她陷入兩難的境地。
知州建議道:“京城那邊王妃的處境也不太好,我建議喜兒姑娘盡快聯系攝政王。”
喜兒緊皺眉頭,指着身邊的北鬥道:“他很厲害,我也不會拖後腿,真的有必要請攝政王幫忙嗎?”
知州盯着北鬥看了好一會才問:“這位小兄弟有多厲害?”
喜兒回道:“曾經多次救王妃與水火。”
沉思片刻,知州點頭:“既然如此,喜兒姑娘可以試一試,但切記,若有危險,請立刻撤退。”
“多謝大人告知。”喜兒拱手謝禮。
大理寺,關押溫清竹的房屋門口,周怡輕輕敲門。
半天沒有回應,她才開口:“我是周怡,王妃在裏面嗎?”
還是沒人回應,周怡感覺不對,吩咐身後的大理寺衙役:“立刻砸開這扇門。”
碰碰幾聲,屋子門被砸開,周怡迅速進去一看,空無一人。
她轉頭看着大理寺看守的兩人:“快去通知蘇大人!王妃失蹤了!”
頓時大理寺一陣忙亂。
周怡在屋内走來走去,怎麽會失蹤呢?
她正要走的時候,忽然看到茶壺下面壓着一張紙。
過去拿起來一看,周怡眉梢一挑。
聽見後面有人喊她,連忙将信紙藏在袖中,這才轉身焦急的問道:“可有消息??”
在離開京城的路上,溫清竹拿着手帕擦着袖口的墨汁。
綠陶在外面駕車,忽然勒馬停下。
“籲——”
溫清竹放下手帕,低聲問道:“出了什麽事?”
綠陶小聲回答:“前面有人在吵架,攔了去路。”
“換一條路。”溫清竹毫不猶豫的吩咐。
綠陶立刻調轉車頭,朝着另外一條小路出發。
沒走多遠,綠陶便停下車來,望着前面停靠在路邊的馬車道:“前面有一輛馬車,好像是專門等我們的。”
溫清竹并不在意:“我們走我們的。”
綠陶卻又道:“有人下車了!”
溫清竹挑開車簾,看見一個熟悉的人正朝着他們這邊走來。
來到馬車前,來人行了一禮:“參見王妃。”
“你怎麽在這?”溫清竹皺眉。
來人正是許久不見的傅瑜,他指了指身後的馬車道:“皇上在那邊,他希望你回京去,京城之外的事情,希望王妃不要插手的好。”
溫清竹看着前面的馬車:“那他怎麽不自己來見我?”
“因爲王妃會生氣。”傅瑜也沒隐瞞,“最近的事情,都是皇上和攝政王共同策劃的,希望王妃不要插手。”
溫清竹凝神道:“那阿平的事??”
傅瑜解釋:“唯獨阿平姑娘的事情不是。”
“那不就結了,你們也掌控不了所有的事情。”溫清竹放下了簾子,擋住兩人的視線。
外面的傅瑜繼續道:“有些事情,王妃可以回去問問何骓,他可以告訴你。”
溫清竹心裏不喜:“那你們爲什麽不告訴我?”
傅瑜很是爲難的道:“告訴你的話……”
沉默半天,綠陶忽然驚訝的喊了聲。
溫清竹感覺奇怪,再次挑開車簾,看見溫明軒也走了過來。
他讓傅瑜先回去,然後轉頭對溫清竹道:“阿姐,有些事情還是我們來解決吧。”
“你們到底瞞着我們什麽?”溫清竹感覺他們的神色很是凝重。
溫明軒似乎想要解釋,但最後又搖了搖頭:“過不了多久,阿姐會知道的。”
看在溫明軒的面子上,溫清竹終于還是答應了,讓綠陶掉頭回去。
他們一走,溫明軒就回到了自己馬車前,拉開車簾,望着裏面的人,擔憂的道:“姐……姑娘,這樣做什麽可以嗎?”
若是溫清竹在這,定然會發現,這個馬車裏的女子竟然和她一模一樣。
女子聲音虛浮的道:“你還是叫我姐姐吧,不知道爲何,對你很有親切感。”
身旁的傅瑜提醒:“你們上車聊,攝政王那邊應該有了結果。”
溫明軒點點頭,上了車,讓女子靠在自己身上。
“謝謝明軒。”女子閉上了眼睛。
馬車緩緩行駛出發,溫明軒忍不住的側眼看過去,無論是眉眼輪廓,和阿姐毫無區别。
最重要的是,這個女子根本沒有動過刀,也沒有易容。
回京城的路上,溫清竹忽然讓綠陶停下。
“剛才的馬車裏,絕對不是皇上!!”
綠陶問道:“那我們現在是回京還是追上去??”
溫清竹回想着剛才的情況,能讓明軒出面的事情,可并不多。
最重要的是,傅瑜竟然竟然也在這。
他追上了裴奕,救了阿平。
傅瑜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想到這裏,溫清竹吩咐道:“追上去!”
一天一夜後,攝政王妃失蹤的消息,終于傳到了姜遠晗的耳朵裏。
他立刻召見蘇活,惡狠狠的質問道:“你到底怎麽辦事的?姐姐怎麽離開的大理寺?朕不是派了暗衛給你嗎?”
“微臣失職,請陛下責罰。”蘇活低着頭,臉上并沒有什麽情緒。
姜遠晗讓自己迅速冷靜下來,轉身坐下,看着桌面上的密信問道:“北鬥不是去了襄州了嗎?姐姐到底怎麽離開的?”
“臣已經查過,目前有兩個懷疑的人選,一個阮密,一個是雷嘯。”蘇活擡起頭有,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姜遠晗微微眯眼:“你是懷疑朕的用人不當?”
蘇活颔首:“微臣不敢。”
凝思片刻,姜遠晗忽而問道:“蘇活,你是不是覺得朕不會懲罰你?”
“臣是臣,皇上可以随意處置。”蘇活依然冷靜。
盯着他看了許久,姜遠晗疲憊的擺擺手:“你下去吧,去找姐姐,她還懷着孩子呢。”
蘇活領命退下,除了宮門,回頭看了眼巍峨的宮門,難道他這次做錯了?
通往襄州的驿站内,驿卒不安的看着廳堂内兩人。
溫清竹沒有做任何掩飾,淡然的吃着飯,同時觀察着周圍人的反應。
特别是那個看了她許久的驿卒。
等吃完了飯,綠陶就扶着溫清竹上樓去休息。
站在樓梯口的驿卒連忙讓開,溫清竹擡上樓時,那個驿卒又看了過來,溫清竹忽然轉眼看去:“我的臉有什麽問題嗎?”
驿卒連連擺手:“沒沒沒!夫人趕緊去休息吧!”
溫清竹轉過身來,讓綠陶拿出王府的腰牌來。
驿卒一看,難以置信的揉着眼睛:“這,這怎麽可能?”
他看看腰牌,又看看溫清竹的臉,視線慢慢的滑到了她的肚子上,喃喃自語道:“怎麽會有兩個攝政王妃?”
“兩個攝政王妃?”溫清竹眯眼。
驿卒疑惑的看着她,道:“昨天有兩位年輕人帶着攝政王妃經過,也拿了王府的腰牌,而且有個更年輕一點的公子,和您,和那位王妃長得還有些像,說是王妃的親弟弟,溫明軒大人,可您……”
溫清竹沉思片刻:“你真的看到了一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嗯!而其腰牌也是一樣的!”驿卒現在有些驚慌,肯定有一個人是假的。
關于攝政王夫婦的事情,驿卒當然也是有所耳聞。
最重要的是,他似乎沒聽說王妃懷孕。
溫清竹沉思片刻,對綠陶道:“看來我們發現了一個不得了的事情,或許我們得回去藥神谷一趟。”
十天後,溫清竹來到了藥神谷。
讓她奇怪的是,梁平淑和崔秀山已經不在,薛苗苗還薛光都不在。
整個藥神谷十分安靜,仿佛沒有任何人。
環顧着周圍,綠陶有些害怕:“王妃,這裏很不對啊。”
“沒事,我們直接去找一百九十三。”溫清竹一路來到藥神谷後山入口。
進去後,看到了坐在地上的一百九十三,背對着她坐着,一動不動。
她剛走了一步,聽見裏面有動靜傳來。
溫清竹擡頭看去,竟然看見——
來人看見溫清竹也是一怔,手裏還拿着一隻玻璃瓶,裏面還有一種淡綠色的汁液。
長久的沉默後,溫清竹的鼻子動了動,開口問道:“你是鍾神醫對吧?”
“嗯。”鍾神醫點了頭。
溫清竹望着他的臉,心緒起伏不定,好半天才問:“你就是祖父放走的那個複制人?”
“是。”鍾神醫看溫清竹十分冷靜,走到一百九十三的面前,掀開了他的頭蓋,把一管子汁液倒了進去。
溫清竹依然站着沒動,望着面前和祖父一模一樣的臉,心裏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情。
倒完了汁液,鍾神醫指了指旁邊的桌椅:“你先坐着休息,等會我再出來和你解釋。”
溫清竹點頭,帶着綠陶過去坐下,同時看着地上不動的一百九十三,他的身上有好幾道砍伐過的痕迹。
有人想要破壞一百九十三?
沒多時,鍾神醫從裏面出來,手裏拿着一個圓柱形的東西,對着一百九十三的後脊椎按了按。
在圓柱形末端接觸一百九十三的地方,閃爍了雷電一般的亮光後,一百九十三的眼睛閃了閃。
他慢慢的站起來,看向了溫清竹:“主人。”
溫清竹擰眉:“我怎麽又是你的主人?苗苗呢?”
一百九十三回道:“她走了,去找裴奕,救人,把我留給你,讓我等你回來。”
溫清竹看向鍾神醫:“你怎麽知道修好他的?”
鍾神醫過走到溫清竹對面坐下,望着溫清竹的臉,欲言又止。
溫清竹沒說話,直到他開口解釋:“在我出生後的第九個月,我發現我的身體出了大問題,于是回來藥神谷,在大哥的幫助下,我得到了克隆艙裏面的營養液,但這遠遠不夠,大哥又給我使用小環。”
說着他低頭看着溫清竹手腕的手镯。
溫清竹摸着手镯問:“你也有小環?”
“嗯,小環是一種可以複制程序,相信你現在也懂。”鍾神醫苦笑一聲,“我沒想到你竟然回來這裏,還以爲皇上把你留在了京城。”
溫清竹心裏警惕起來:“你也知道皇上的計劃?”
鍾神醫點頭:“知道,而且他的病情也是我穩住的,但沒有你的話,撐不了多久。”
“那另外一個我又是怎麽回事?”溫清竹看了一百九十三,鍾神醫也有小環的話,那他也會可以複活一個人。
鍾神醫微怔:“你遇到她了?”
看來還有很多事情都是自己不知道的,溫清竹點頭:“沒遇到,但通過一個驿卒的口,知道了那個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