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手提到一半,她才發現好像有些不妥,于是收回了手。
回到了營寨中,他們才發現沈玉竟然在這裏。
讓溫清竹感覺很意外,但又覺得是情理之中的是,沈玉的身邊站着阿伊莎。
看見他們回來,沈玉萬分激動的站起來,結果阿伊莎一巴掌按住他的肩膀,生生讓他坐下:“記住大王的話,不要試圖做一些沒有意義的事情。”
沈玉一臉苦笑道:“大人,咱們皇上都在這,我們還能做出什麽無畏的事情?”
進屋後,溫清竹看了眼多澤的房間門,他似乎并不打算出來。
“參見皇上,參見攝政王!”沈玉連忙行禮。
阿伊莎的視線卻直接落在溫清竹的身上,頗爲挑剔的道:“沒想到王妃大人居然也能進去。”
“那還真是讓大人失望,不止我進去,他們都進去了。”溫清竹回頭往後一指,看見楊六陸策他們也到了門口。
一下子出現這麽多人,溫清竹的視線立刻落在了陸策身上。
他身上也有白狼部落的血,那是不是零号也給他用過修複液?
想到這裏,溫清竹又看向裴奕,他是不是也有問題呢?
她的神色變化都落在衆人的眼中,每個人心裏都有不同的想法。
吱呀一聲,左手邊的房門被打開,多澤依然是一身黑鬥篷出現。
他擡頭看向溫清竹問道:“你可以進來幫我看看阿元車嗎?”
溫清竹點了點頭,和傅烈姜遠晗說了聲,然轉頭進去。
這時候裴奕不甘心的開口問道:“多澤大人,有些事情我也可以幫你。”
多澤轉身的動作一頓,微微側首,朝着裴奕看去,漆黑的兜帽下,眼中露出一抹寒光來:“如果我一開始就不相信你,阿元車根本就不會死。”
這句話透露的消息很多,溫清竹是早已經知道,所以并沒在意,跟着多澤進屋去。
外面的人可就不同,特别是阿伊莎,她是阿元車的摯友,立刻轉頭盯着裴奕:“是你害死了阿元車!”
現在正值夏天,屋内的地面,牆壁,以及天花闆,都是鑲嵌着一層厚厚的冰。
屋子最裏面有一個冰棺,裏面躺着一個人。
進來後的溫清竹頓時感覺一陣涼意,不禁抱住了肩膀。
多澤轉回來,扔給她一件黑袍子。
溫清竹伸手接住,趕緊穿上。
這件黑袍子看起來不厚,但穿上後居然一點都不冷。
走到了冰棺前,多澤慢慢打開棺材蓋,露出裏面的阿元車。
她整個人浸泡在一種透明的溶液中,看起來有些不太真實。
仔細端詳着她的模樣,溫清竹感覺阿元車就好像剛死一樣。
多澤伸出手,在阿元車臉部的上面停住,好像摸到了她的臉一樣,輕輕的動着:“阿元車,她真的見到了那個能救你的人。”
“阿元車将軍不是已經死了嗎??”溫清竹很确認,當時就是自己确定的。
聽見的話,多澤慢慢站直身體,側眼瞥她:“你都已經看到了未來,怎麽還是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溫清竹想了會問:“你知道白狼山的最上面有什麽?”
“知道又如何,可惜我并不是被選中的人,大人隻是指點我,他救不了阿元車。”多澤的心情很是複雜。
要不是那次裴奕闖進去,或許他一直都不知道白狼山的守護神,竟然是真的存在的。
多澤合上冰棺的蓋子,認真的問溫清竹:“白狼山盡頭的那位大人說,阿元車還沒徹底死亡,她的身體的确死了,但是她的意識還存在,現在的她隻需要一個全新的身體就行。”
“可是全新的身體也有一個全新的意識。”溫清竹心裏明白,多澤怕是知道克隆艙的存在。
“那又如何!”多澤的臉色陡變,狠狠一甩袖子,“隻要阿元車能活着來,我什麽都願意做!”
溫清竹沒有說話,很明顯,多澤已經被執念所困。
她解釋再多都沒有用處。
等到多澤冷靜下裏,他伸手扶着額頭,痛苦的低吟起來。
最後他擡起頭來望着溫清竹道:“白狼山裏面的大人說過,藥神谷能救回阿元車,人在死後的意識可以存在六到十二個時辰,我在這個是時間内,成功把阿元車的意識保住了,隻要你答應我救她,我可以告訴你,姜遠成和鮮卑在密謀什麽。”
“你這是威脅我??”溫清竹的聲音沉下來。
多澤笑着轉過身去,走到了前面的桌前,擺弄着上面的機關,淡淡的道:“隻是一個交易而已,我可比無水要強上不少,當初你見識過的,我能準确的算出你所在位置。”
他慢慢的側過頭來,嘴角裂開一個笑:“我算出來你能拯救你想拯救的人,但同時你也會失去你身邊的人,提醒你一下,喜兒是一個開始。”
溫清竹的臉色瞬間陰沉,她轉頭就走,卻聽見多澤還是沒有放棄:“你能改變齊國的命運,但你永遠無法左右每一個人的姓名,你可要記住,喜兒是一個開始。”
離開這間冰屋,溫清竹狠狠的關上門。
外面等着她的傅烈立刻站起來,快步迎上來道:“清清,怎麽了?”
溫清竹看見他,馬上擁抱住他,低聲道:“沒事,就是和多澤談得不太愉快。”
回到了大堂裏,溫清竹沒看見姜遠晗和沈玉阿伊莎。
無水一眼看穿她的疑惑,連忙開口解釋:“匈奴大王那邊要商談和親的事情,皇上已經跟着沈玉離開,陸策和裴奕似乎也有事情,他們一塊走了。”
“王妃!”綠陶又是開心又是擔心的。
他們過來是來調查匈奴和裴奕之間的事情,結果被困在白狼山。
還好主子過來救他們,不然的話,她和楊六現在還是被困在裏面。
一想到主子還有身孕,綠陶又擔心起來。
溫清竹沖她一笑,示意自己沒事,不用擔心。
看見綠陶放心的模樣,她耳邊又想起多澤的話。
最後她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起,可是她也會失去身邊的人,喜兒就是一個開始。
想起這個,溫清竹的眉間便浮起一抹郁色。
傅烈看到了她的擔憂,又看看綠陶,難道綠陶會出事?
白狼山的秘密已經知曉,匈奴的問題也得到了解決。
他們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殺掉姜遠成,徹底除掉心頭之患。
馬車上,綠陶和溫清竹說着他們在匈奴這邊調查到的消息。
“阿桑部落看起來歸順了隻塔,但楊六深入調查後,發現事情沒那麽簡單,我這邊從陸夫人那邊得知,裴奕之所以和阿桑部落緊密聯系,是因爲阿桑部落其實一直是白狼山支持的。”
“白狼山??而不是白狼部落??”溫清竹注意到了綠陶的用詞。
她點點頭:“嗯,就是白狼山,阿桑部落之所以這麽富裕,他們手裏一樣東西,能探測到各種礦藏和食物植物,這才是根本。”
溫清竹想到零号那裏的東西,乃至零号本身,都不是尋常的東西。
何況隻是探測一些礦藏,更是簡單。
“所以你們一路尋到了白狼山這邊來,沒有人阻攔你們嗎?”溫清竹記得,他們來的時候,是有人阻止他們進去的。
綠陶凝思道:“沒有,而且在他們的勝利門那裏,我還看到了多澤,他似乎專門就是在等我的,主動告訴楊六被他們抓了。”
“那你們怎麽進去的白狼山?後來遇到了什麽?”
“我和楊六根本沒想進去!”綠陶想起這個就感覺很奇怪,“當時多澤對我和楊六說,白狼山裏面有很多機關,如果我們不進去那就是死路一條,進去的話,至少能保住性命。”
“後來呢?”溫清竹隐約感覺,多澤讓他們進去,就是爲了讓自己進去的。
綠陶想起當時經曆的事情,臉色很是古怪:“我們穿過了一條很長很長的走廊,來到了一間屋子裏,裏面全是各種書……”
聽完她的話,溫清竹發現,綠陶和楊六所經曆的,和他們并不一樣。
那姜遠晗他們,陸策他們怕也是不一樣。
“最後我醒來,發現我和楊六躺在一塊石頭後面,尋找了半天的路才下山來,然後看見王妃你們都在。”綠陶說起這些,很有這些自責。
“本來王妃是雙身子,不該麻煩你的。”
溫清竹挽住她的手道:“你是我很重要的人,怎麽能不來呢。何況來之前無水和阿平都算過,我不會有事的。”
聽到阿平的名字,綠陶很是驚喜的道:“阿平找回來了?”
溫清竹颔首:“嗯,是傅瑜救了她。”
先前在京城的時候,溫清竹把傅珏送到了德佳公主那裏,後面就去尋找裴奕。
那時候她還真沒想到,傅瑜竟然能救回阿平。
至于陸策和左冰凝遇到的事情,溫清竹想到他們和裴奕提前離開,怕是打算時間内不知道。
兩天後,他們回到了雍和關。
城樓上,陸川正在等他們。
看見他們的馬車,立刻轉身下樓。
馬車入關停下,簾子還沒掀開,溫清竹就聽見陸川質問傅烈:“你們爲什麽要用雷爍和親?”
綠陶立刻掀開車簾,扶着溫清竹下來。
她這才注意到陸川的神色很是憔悴,雙眼下面一片淤青,那還有什麽翩翩公子的模樣。
看向溫清竹這邊,陸川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怒氣:“明明是王妃親手把雷爍交給我照顧的!明明是你們說過,就不會讓雷爍去和親的!”
“是,我是說過。”溫清竹并沒有否認,很幹脆的承認下來。
這一路上無水已經把事情都告訴了她。
溫清竹深吸一口氣道:“如果你真的盡到了自己的職責,别說我了,隻塔隻怕早就放棄了爍姐姐。”
“我怎麽——”陸川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因爲他看見裴芷萱出現,她在侍女的攙扶慢慢走來,手裏還拎着食盒。
順着他的視線看去,溫清竹嘴角泛起冷笑,盯着裴芷萱她們慢慢走來。
裴芷萱倒是很坦然的行禮問好。
溫清竹擺了擺手,淡淡的說了句:“你重傷未愈,還是好好休息吧。”
轉頭上了馬車,溫清竹微不可察歎了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