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黑暗突然到了明亮的環境,兩人情不自禁的眯起眼。
适應了會才徹底睜開眼,溫清竹發現,出現在面前的是一扇推拉門,強烈的光線是從牆壁上圓形燈發出來的,看起來并不像是蠟燭,更不像是夜明珠。
傅烈忽然回頭看去,牽着的溫清竹的手緊了緊。
“怎麽了?”她連忙跟着回頭看去,發現來時的路消失,卻而代之是一道階梯。
溫清竹怔了了下道:“進來的路不見了!”
回頭繼續往前走,傅烈的聲音很讓人心安:“沒事,我會陪着你的。”
兩人走到了推拉門前,是模仿前朝建造的方格門。
透過布簾,他們隐約還能看見裏面有人影在晃動。
傅烈敲了敲門道:“裏面有人嗎?”
等待片刻,始終無人回應。
溫清竹伸手試圖去推,發現裏面響起一陣鈴铛聲,但推拉門挪動了一下又縮了回去。
“鈴铛?”溫清竹感覺不對勁,還有這扇門好像有人在裏面堵着一樣。
側眼看向傅烈,他的眼裏一片凝重。
正在他們思考的時候,拐角那邊傳來一聲聲沉悶的咚咚響。
溫清竹立刻回頭,心裏很是不安。
“我再過去看看。”傅烈要再次去看拐角那邊,溫清竹卻下意識的拉住了他的手。
傅烈回頭,隻見她慢慢的搖頭:“不能過去!”
環視周圍一圈,溫清竹想起了她在藥神谷的後山中,這些通道房間,和那邊的通道房間看起來很相似。
再根據多澤和無水的話,她已經肯定這裏和藥神谷有關系。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一定會有辦法打開面前的推拉門。
溫清竹走到門前,傅烈跟着過來,沒有輕舉妄動。
耳邊清晰的傳來咚咚聲,越來越近。
忽然見,溫清竹腦海中想起那第一聲咚咚,到現在的咚咚聲,一直是有規律的。
剛才她嘗試着推開門,用的最小的力氣。
在溫清竹的對音律的認知中,每一個音階都是通過數學算法得到的,也就是每個音階都是有長短的。
爲了證明自己的猜測,溫清竹走上前去,回想着剛才的第二聲咚的長度,按照心裏計算的角的長度,拉了一下。
再次響起一聲鈴铛,和剛才明顯不一樣。
而身後的咚咚聲也越來越急促,溫清竹頓時明白過來,迅速的開始拉扯推拉門,高低不同的鈴铛聲接連響起。
直到咚咚聲已經逼近拐角,而溫清竹也終于拉開了門。
裏面一陣淡金色的光照射出來,不大的屋子裏,裝潢擺設都十分簡單。
最重要的是,屋内并沒有桌椅,而是小幾和坐席。
有個人頭上披着黑布,盤腿坐在正對他們的位置,面前有一個橢圓形的綠色琉璃花瓶,裏面插着一支幹枯的梅花枝。
讓溫清竹詫異的是,花瓶裏面竟然有水,但很少剛剛沒過枯枝的底部。
兩人走進去,推拉門忽然自動關上。
傅烈立刻回頭,隻聽見門外的咚咚聲在慢慢遠去。
“别擔心,我們還沒到硬碰硬的時候,我大概知道怎麽做。”溫清竹拉着傅烈到了黑布人的面前坐下。
剛跪坐好,面前的黑布人伸出一隻漆黑的手,這讓溫清竹一下子想到一百九十三的手。
在他的手下面有一張紙,被推到了溫清竹和傅烈面前。
凝神看去,上面寫有兩個字:暗香。
溫清竹想了會道:“請問這位先生,這是什麽意思?”
黑布人并沒說話,但牆壁上忽然咔嚓一聲,兩人齊齊看過去,發現牆壁上伸出一個琉璃盞漏鬥,一個翻轉,上面的細沙開始不住的往下面掉。
“這是計時?”傅烈擰眉,仔細看着周圍,在黑布人的身後有一幅挂畫,上面是畫的好像就是這個屋内的場景。
前朝初期時候的家什,頭上蓋着黑布的人,小幾和坐席,還有琉璃花瓶。
和他們實際遇到的情況不同,畫中的梅花枝并不是幹枯的,而是盛開了七朵火紅的梅花。
這一幕溫清竹自然也看到了,她很快盯着面前的琉璃花瓶,開始沉思。
他們要想過這一關,怕是要解決幹枯梅花的問題。
“未之,你對着畫中的水位,往這個花瓶裏面添加一些清水看看。”溫清竹提出了自己的第一個辦法。
傅烈解下腰間的水壺,往裏面添加了足量的清水,剛好到畫中花瓶的水位。
在他們的注視下,眼前幹枯的梅花枝竟然慢慢的抽出嫩芽。
不到十個瞬息的時間,整齊的開了七朵紅梅,和畫中的場景如出一轍。
與此同時,梅花散發出淡淡的清香。
放在桌面上的紙張,上面的字慢慢的消失。
梅花開了,但眼前的黑布人再一次拿出一張紙來。
這一次上面寫着兩個字:苦寒。
“這次有什麽意思?”溫清竹下意識的看了看身前的挂畫,很敏銳的察覺到,畫上面竟然多了片片飛雪。
傅烈看向牆壁上的漏鬥,時間已經過去一半。
“暗香能理解成梅花的香味,那苦寒總不會讓屋裏下雪吧?”溫清竹感覺這個謎題比剛才的難了許多。
“屋裏不可能下雪。”傅烈站了起來,開始查看着周圍。
很快發現在他們進來的右邊,其中一扇門是能推動的。
爲了謹慎起見,傅烈并沒有直接打開,而是讓溫清竹起身站到了剛才進來的門口。
在傅烈打開窗戶時,外面竟然是一處庭院,而且還在下雪,雪花飄進來,頓時滿屋子的飛雪。
屋内的場景瞬間和挂畫中的重合,與此同時,挂畫旁邊的門自動推開,再次出現了一條屋内的走廊。
溫清竹還注意到,坐在面前的坐席面前的黑布人,動手把紙張收了回去。
因爲她是站在黑布人的側面,所以能看到黑布人拿着紙張放到了自己雙腿前。
在黑布人的面前,是一大疊紙張。
同時漏鬥也縮了回去,天花闆上的燈光在慢慢變暗。
傅烈直覺危險來襲,直接拉着溫清竹離開了這個屋子。
他們剛走出來,入口的門立刻關上。
在屋内的時候,他們看見的還是推拉門。
出來後回頭一看,竟然變成一扇開合門。
兩人對視一眼,這麽短的時間,機關是無法做到的。
最重要的是,他們并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溫清竹拿出銀針來,紮入了自己的痛穴,同時嘗試着關閉五感。
周圍依然沒有任何的變化。
“不是幻覺。”溫清竹心裏一沉,這裏的情況比她想象的要複雜。
傅烈同時睜眼,贊同的點頭:“的确不是幻覺,這裏的一切,比藥神谷要更加神秘莫測。”
“我們繼續往前。”這裏越是神秘,溫清竹越發的好奇,她現在很有些後悔,沒有認真看完藥神谷的書。
這一次他們來到了一個書房,比起剛才那個房間的簡單,這裏複雜許多。
書架書桌,還有各種擺放雜亂的筆墨紙硯等等東西。
這裏沒有人,但書房一角,有一個格格不入的神龛,上面隻有一個香爐,裏面插着一根香,好像是剛剛被點燃的樣子。
溫清竹立刻皺眉:“這就開始計時了嗎?”
與此同時,窗戶忽然被吹開,放在書桌邊沿上的一本書掉下來,正好翻開了其中一頁。
有了前一個房間的經驗,溫清竹和傅烈知道,在香沒有燒完前,應該是沒有危險的。
視線交彙,溫清竹走向書桌那邊,撿起地上的書,是一本沒有寫完的對聯集,翻開的一頁正好是沒有下聯的。
傅烈則是走到了剛才窗戶打開的地方,他試了試,窗戶竟然紋絲不動。
這裏的窗戶并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
這邊沒有結果,傅烈就回到了溫清竹這邊,看見她拿了桌上的筆,沾了沾硯台裏面的墨汁,開始在書上寫着下聯。
寫完後,先前打開過的窗戶,忽然再次打開。
迅速的開合後,風吹進來,桌面上的書掉下了十來本。
傅烈一一把書都撿起來,有點是地理,有的是算術,有的是史書等等。
和剛才一樣的是,打開的這一頁,都有空缺的地方。
傅烈也立刻拿起筆來,開始補充空白的地方。
剛開始的兩本還算簡單,到了第三本和第四本,溫清竹和傅烈有些犯難。
不過好在他們是紀尚的徒弟,空白的地方不會,就朝着前面一頁翻一翻,很快想起了答案。
接下來,一本比一本難。
到了最後一本,上面隻有一個問題:清雲公主喜歡誰?
溫清竹前面和後面都翻了翻,都是一片空白。
沒有任何提示,這讓溫清竹有些惱怒。
她怎麽知道清雲公主喜歡誰?
“這簡直是爲難我們!”溫清竹感覺,這次難度比剛才加劇了不少。
傅烈看向香爐那邊道:“時間快要到了。”
“這麽快嗎?”溫清竹心裏有些着急,但腦子依然冷靜,關于前朝公主的事情開始迅速的出現。
根據史書和野史,腦海中浮現了一個很立體的形象。
沒有樣貌,但性格行爲等都十分清晰。
突然間,溫清竹提筆寫上了兩個字:晉國。
香燃燒殆盡,在最後一點香灰落下來時,前面的門再次打開。
溫清竹放下了手裏的書,與此同時,屋内的燈光開始變暗。
兩人繼續走出去。
這次走出屋子,門依然是自動合上。
他們并沒有立刻去下一個地方,而是開始總結這兩個房間的經驗。
“每次出現的問題,好像都是兩個,在一個房間的時候,問題的難度還差不多,可在剛才的房間裏,第二個問題的難度,是前一個的幾十倍都不止。”溫清竹很清楚,這裏面肯定有關聯所在。
傅烈沉思着回答:“每次都是兩個問題,難道是因爲我們進來的人兩個,剛才在第一個房間的時候,我們解出第一個謎題,時間剛好過半,可是第二個房間的時候,你幾乎是瞬間回答了出來那個對聯,是不是這樣,所以問題陡然變難?”
“這未免有些精準了吧?”溫清竹看着周圍,感覺有人在暗中監視一樣。
傅烈看着前方道:“或許我們需要去下一個地方驗證一下。”
商議過後,他們來到了第三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