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是可以,但你的所作所爲,很難讓人相信吧。”溫清竹從身後人的身上,聞到了一股奇特的香味。
身後人冷笑不止:“王妃這時候就不必說這種廢話,也不要拖延時間,我既然能悄無聲息的來,當然是有把握重傷你,至少能讓你的孩子沒了。”
“茉莉!退下!”聽他提到了孩子,溫清竹立刻變了語氣,不再試圖做任何無畏的掙紮。
門口的茉莉很擔心,但她沒有辦法,隻能退下。
身後人立刻點了溫清竹的穴道,轉頭把她抱起來,直接突破營帳,迅速沒入夜色中。
過了好久,溫清竹昏沉沉的醒來,發現自己身在一個山洞裏,還恢複了力氣。
她剛想要看看自己的東西還在不在,對面的黑暗中,忽然出現一個清涼的女音:“你不必想心思離開,大哥出去了,想來再等一個時辰,就能把你送回去。”
聽這人一說,溫清竹頓時感覺袖子和腰間很輕。
一摸,果然空空如也。
溫清竹能感覺對方并沒有惡意,但她還是好奇:“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麽?你們的武功很厲害,竟然不被軍營的人察覺。”
“你也不用套話,我什麽都不會告訴你,你好好休息,不要動了胎氣。”對面的女人說完這句,就再也沒有開口。
溫清竹試圖讓她多透露點消息,很可惜,對方怎麽都不肯在說話。
無奈之下,她隻好觀察周圍的環境。
很快發現自己坐在一塊上好的羊皮上,下面鋪着幹草。
伸手還能觸碰到一壺水。
很奇怪啊,來人的目的好像是爲了讓某人過來。
會是誰呢?
思考了半晌,溫清竹想到了很多人。
他們透露的信息太少,完全找不到頭緒。
想來想去,溫清竹還是決定好好休息下,畢竟她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
睡下後沒多久,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沙啞聲。
“已經見到他了,他還說要辦點事情,讓我們再等等。”
溫清竹立刻睜開眼,洞裏太黑,隻能看到兩個模糊的人影。
這時候女人似乎不太滿意:“我們已經等了太久,這次就是最後的機會,如果他還不能成功的話,我們也沒必要幫他。”
“可他手裏有最後一截頭發,我們必須幫他!”男人似乎也很不滿,但他還是選擇隐忍。
女人牙齒咬得咯嘣響,最後還是點頭道:“好!我們最後再幫他一次!!要是不成功!我們也不必客氣!直接帶他走就是!”
“嗯。”男人應了聲,轉頭看向溫清竹這邊來,“外面有很多人在找你,爲了保險起見,你還得在這裏多等半個時辰。”
“行。”溫清竹眯着眼,望着黑暗中的兩人,仿佛融入夜色的鬼魅,讓人心裏生出一種莫名的恐懼來。
漫長的半個時辰終于過去,溫清竹扭了扭脖子,一回頭發現洞口的兩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消失。
等她站起來時,外面傳來熟悉的聲音:“清清!清清!!”
“我在這!”溫清竹小心翼翼的摸索着出去。
洞口很快亮起火把,傅烈帶人出現在她面前,臉上是極盡緊張後的欣喜。
他快步上前來,一把抱住她:“我還以爲再也找不到你!”
溫清竹被他抱地有些喘不過氣來,但又覺得立刻推開他不好,隻能喘着氣道:“我沒事,我們先出去再說。”
“好。”傅烈立刻打橫把她抱起來,直接朝外走。
除了洞口,溫清竹才發現,這裏竟是一處峭壁之上。
她忍不住的回頭看了看,難道剛才的那兩人還在山洞裏?
“你們去山洞調查一下!!”傅烈見她回頭看了看,立刻吩咐人進去。
溫清竹卻開口道:“他們對我沒什麽惡意。”
不想傅烈點點頭:“我知道,他們是來找裴奕的。”
“裴奕??”溫清竹想了很久,還是沒能猜出那兩個人的身份。
下山的路很難,但有傅烈在,溫清竹一點感覺都沒有。
他們直接回去陸家的,剛躺下沒一會,雷爍就回來了。
看見她沒事,雷爍差點哭出來。
“清竹!你差點吓死我們!”
溫清竹很是抱歉:“我也不知道他們是誰,好在他們沒有惡意,隻是虛驚一場。”
雷爍一驚,回頭看着傅烈:“你們都把清竹找回來了,還不知道抓她的人是誰?”
“不知道,隻知道和裴奕有關。”傅烈也在沉思,那樣的山洞,不是一般人能上去的。
他們在接到消息後,立刻帶了專業的人趕來。
一路上山,一路嚴查各種痕迹,但什麽都沒發現。
聽到這個名字,雷爍瞬間冷下臉來:“我真的想不通,像他這種人,我們應該直接把他抓起來才是!爲什麽還要讓他到處跑!”
溫清竹耐心的解釋:“裴奕這樣的人,不能用好壞去評價。”
可雷爍根本不服氣:“萬一今天抓你的人是姜——”
話還沒說完,就被傅烈打斷:“你去雍和關看看陸川那邊的情況,今晚隻塔應該準備明天的第一戰。”
“好。”雷爍匆匆離開,臉上滿是擔憂和糾結。
望着她的背影,溫清竹輕聲道:“姜遠成已經動手了對吧?”
傅烈不想讓她參與進來:“嗯,這件事情你交給我們來做就好。”
“是你和皇上嗎?”溫清竹回頭,望着傅烈。
這些天來,傅烈和姜遠晗極少一起出現在她面前。
一如今天的事情,姜遠晗應該就在雍和關城樓上,但來找人的卻是傅烈。
茉莉不可能舍近求遠。
傅烈沉默了一下道:“無水之前提醒我們,讓你不要接觸姜遠成的事情,這樣對你最好。”
“可是不接觸就能當做不知道嗎?如果今晚真的是姜遠成的人呢?”溫清竹有些生氣,她這邊沒得到姜遠成的消息,肯定是被他們攔截住的。
“清清!你聽我說!”傅烈握住她的手,“我們這個孩子會早産,我們問過無水,有沒有什麽辦法避免,無水搖頭,但說了一句,你的身體越好,你和孩子就越安全。”
這次溫清竹沉默了,她真的會早産嗎?
很快,茉莉端了湯藥進來,溫清竹喝下就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醒來時,有人過來找茉莉,說是辛重受傷。
想到昨夜傅烈讓雷爍去看陸川,想必今天兩國已經開戰。
“去吧,我自己會照顧好自己,綠陶很快就會回來的。”溫清竹堅持讓她離開。
等茉莉一走,她便起身去找信件。
翻了翻以前的信件,溫清竹想起一件事來,今早應該會有一封信送來的。
一直等到晌午,綠陶的信還是沒來。
溫清竹不禁擔憂起來。
先前傅烈派了楊六去阿桑部落調查,而後輾轉去了前白狼部落的領地。
綠陶很擔心,在溫清竹反複斟酌後,還是同意了她去找楊六。
這期間楊六的消息是越來越少。
現在綠陶去了,消息也越來越少。
難道他們在白狼部落出事了?
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陰沉沉的,看起來像是要下雨。
眼看着下午就要過去,溫清竹沒等來綠陶的消息,裴奕的信卻是先一步送到。
溫清竹看完信,頓時質問來人:“裴奕什麽意思?他暫時還需要阿平?你去告訴,讓他别忘了我們之間的協議!”
送信的人退下,溫清竹越想越不對。
之前他們還在藥神谷的時候,裴奕表現得很配合,對阿平也沒有那麽深的執念。
出來後,裴奕一直在着手送阿平回來。
溫清竹沒問阿平在哪,但能肯定的是,是她短時間内找不到的地方。
經過了昨夜的事情,裴奕突然反悔。
難道和那兩個人有關?
“不行!我得派人去查查!”溫清竹現在手邊沒有可用的人,于是去找了姜遠晗。
軍營中,姜遠晗剛從戰場上退下來,身上的血都還是熱的。
說明來意後,姜遠晗很奇怪的道:“裴奕不是去了匈奴嗎?”
“他去匈奴做什麽?不是和隻塔談判失敗了嗎?”溫清竹莫名的想到楊六和綠陶,難道和白狼部落有關?
突然間,腦海中想到了一個人。
“是多澤!”溫清竹轉頭要走,去被姜遠晗一把拉回來。
他嚴肅的道:“你不能去匈奴!傅烈還在打仗,但隻塔一直沒放棄監視你,昨夜的事情,讓隻塔的人有些蠢蠢欲動。”
“隻塔在監視我?!”溫清竹稍微冷靜下來。
姜遠晗一邊脫掉身上的铠甲,一邊解釋道:“隻塔是個很喜歡以小博大的人,當初他策劃的刺殺我,姐姐就應該能看出來,如果殺了你,利大于弊,他肯定會這麽做。”
“可是現在楊六和綠陶他們沒有消息,我很擔心。”溫清竹捏了捏眉心,她懷孕後,幾乎是不由自主的畏手畏腳。
她很害怕失去這個孩子。
姜遠晗見她憂心忡忡,心裏有些不忍,于是說了句:“你放心,楊六的事,傅烈早就在關注,這次打仗,其中一個目的就是派人進去尋找楊六和綠陶。”
他斟酌了好一會才道:“白狼部落那邊還有我們不知道的秘密,另外,傅烈派去的人是陸策和左冰凝。”
溫清竹擰眉:“怎麽是他們?”
草原上,陸策沿路尋找楊六留下的記号。
他們已經進入草原五天,但還是一無所獲。
楊六的最後一封信,是去往白狼部落的路上發來的。
“陸策,你别擔心,楊六很厲害的!”左冰凝一直都追在陸策身後,她從未見過陸策這樣憂心的模樣。
哪怕心裏明白這次任務不簡單,但她還是決定開口安慰他。
陸策丢下手裏的石頭,很是無奈的望着左冰凝:“你不該來的,匈奴不比之前,在隻塔的管理下,我們已經很難混入普通牧民中。”
“我知道我知道!”左冰凝捂住耳朵,她轉頭望着北邊道,“你的傷還沒好,你又在大部分心裏是叛國賊,旁人都不願意幫你,如果我不幫你,誰幫你!”
陸策歎了一氣,想起白狼部落的事情,從懷裏掏出一枚狼牙來,走到左冰凝的面前:“你拿着這個,萬一你和我失散,又被人抓住,就拿出這個來!”
“這是白狼部落的信物?”左冰凝也在匈奴待過,知道這枚狼牙代表的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