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清竹轉頭道:“我們走吧!”
半個時辰後,他們在雍和關城樓下,遇到了趕回來的傅烈他們。
溫清竹迅速掃了一眼,一個人也沒少。
回到了城樓之上,陸承恩已經在這裏等着他們。
他皺眉看着遠方,雙手緊緊抓着城樓的邊緣,似乎很是擔心。
直到聽到了背後的腳步聲,看到傅烈他們一個人也沒少,這才放心下來。
“你們怎麽突然行動?”陸承恩看起來沒有生氣,但他的語氣并不好。
傅烈轉頭讓溫清竹和陸川下去,他自己去和陸承恩談談。
下樓之後,北鬥扛着麻袋跟在溫清竹的身後。
徹底放松的陸川視線忍不住的看向那個麻袋:“你們到底抓了誰?這麽神秘嗎?”
“也不是什麽神秘不神秘的,總歸是一個重要的人,和你關系不大。”
溫清竹并不想和他多說,可想到麻袋裏面的人,她又道:“這次打敗了白狼部落,年後你就去把爍姐姐接回來吧。”
“好。”陸川雖然不知道她爲什麽提起這個,但他還是點頭。
畢竟雷爍一個人在江南,沒人照顧也不好。
回到了傅烈的營帳,溫清竹讓北鬥把麻袋解開放下,同時去外面守着。
除了傅烈誰也不能放進來。
等北鬥一走,溫清竹就拿出一顆藥丸,走過去道:“裴芷萱,你吃了這顆藥,我就把你送走如何?”
裴芷萱并沒有說話,隻是神情很是陰沉,對溫清竹充滿了忌憚。
見她不說話,溫清竹幹脆過去坐下,望着手裏的藥道:“這個對你沒什麽傷害,隻是讓你沒有力氣去想事情,去做一些無用的東西。”
這一次裴芷萱還是沒說話,神情越發凝重起來。
溫清竹望着眼前的人,很是感慨的道:“之前隻塔告訴我,你被波冬抓走,我仔細想了想,波冬抓你有什麽用呢?
最關鍵的是,比起阿桑部落和波冬來,隻塔這邊不是對你更有利嗎??你怎麽會心甘情願的跟波冬走呢?
後來我想到,你肯定是暗中聯系了波冬,聯手離開了天鷹城!畢竟你想要利用的人沮渠已經死了!”
說到這裏,裴芷萱的臉色白了幾分。
溫清竹拿了銀針,解開她的啞穴,然後捏住她的下巴,強迫裴芷萱吃下去。
咽下了這顆藥之後,裴芷萱睜大眼睛,隻覺得喉嚨裏裏面火燒一樣。
這種感覺很快傳到了胃裏面。
冷汗迅速的冒下來,裴芷萱感覺很冷,渾身都在打顫。
大約一刻鍾後,裴芷萱才緩和下來。
溫清竹拿了匕首割開幫助裴芷萱的繩子,又把她到椅子上坐下。
最後對她問道:“你是不是知道,是誰在背後給白狼部落出計劃?”
裴芷萱扶着椅子把手,渾身都提不起一點力氣來。
她側眼望着溫清竹,聲音嘶啞:“你到底給我吃了什麽??”
“真的沒什麽,隻是讓你沒有多餘的力氣去幹一些對我們不利的事情。”溫清竹笑得人畜無害。
這模樣落在裴芷萱的眼裏,隻覺得心裏發寒。
半天,她才選擇接受了這個現狀。
裴芷萱指了指水杯道:“我一天都沒喝水。”
溫清竹起身過去給她倒了一杯水過來,親自送到裴芷萱的手裏。
顫顫巍巍的接下來,僅僅一個水杯而已,裴芷萱的冷汗再次冒了出來。
不知道爲什麽,她還很想睡覺。
喝完了水,裴芷萱感覺好受了一些,她靠在椅子上,歪着頭自嘲道:“沒想到最後落在你手裏,不過也好,至少你不會要了我的命。”
“你真覺得我不敢殺了你?”溫清竹微微眯眼,并不喜歡裴芷萱這種人。
高高在上,仿佛一切勝券在握。
不管是誰,她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要是别人的話,溫清竹隻會覺得愚蠢。
可是裴芷萱不同,她是裴家人。
如果不是有前世的經曆,溫清竹也沒有很大把握對付裴煜。
一個裴奕已經讓她頭疼不已,現在還有個裴芷萱。
溫清竹握緊把手,嘴角露出一抹不善的笑意來。
裴芷萱微微皺眉:“我當然知道你幹殺了我,可是你殺了我,對你可一點好處都沒有,除了我祖父,裴奕也不會放過你的。”
“哦?你們的關系不是不好嗎?”溫清竹并不相信她的話。
沉默了下,裴芷萱冷冷的道:“因爲你搶先殺了我,他這一輩子,最恨的人除了祖父,就是我,在他的壓力,我和祖父的命都是他的。”
溫清竹凝目:“你們真的到了這種不死不休的地步??”
陪家人聰明,是多少人羨慕不來的。
甚至于裴芷萱這樣的女兒家,都是京城大部分千金小姐夢想成爲的人。
“你覺得我有必要騙你嗎??”裴芷萱的聲音越來越小,感覺都快要坐不住。
溫清竹沉默了一下,對于裴家的家事,她知道的也并不多。
片刻之後,溫清竹又問:“你這次不是利用波冬和阿鹿車聯系上嗎?怎麽被右輪抓了起來?”
“是阿鹿車把我交給右輪的。”裴芷萱握了握手。
這次她都沒開始做什麽,阿鹿車見了她第一面,到了第二天就把她抓了起來。
後面還是右輪過來,請求阿鹿車把裴芷萱給他的。
右輪是波冬的智囊,很多事情都可以代替波冬來做決定。
阿鹿車思考了半天就同意了。
讓她怎麽想不通的是,右輪抓了她之後,隻是把她綁起來,随着白狼部落行軍,并沒有做任何的事情。
裴芷萱現在落在了溫清竹手裏,也沒有隐瞞,把她的經曆都告訴了溫清竹。
聽完她的話,溫清竹皺眉道:“你認識右輪?還是說波冬對你?”
“沒有!”裴芷萱斬釘截鐵的否認。
她看着溫清竹的眼睛道:“波冬很喜歡她妻子,而且這次右輪救下我,應該不是波冬的意思,我感覺他是想把她送回來。”
“右輪不是波冬的人嗎?”溫清竹察覺到了一絲不對。
“是,但這次的事情下來,右輪到底想要幹什麽,我也不清楚,或許他還另外有主人,或許隻是還别人一個人情。”
裴芷萱的身體往下誇了垮,她有些撐不住,眼皮都開始在打架。
看她這樣,溫清竹就問了最後一個問題:“那你知道這次白狼部落打去天鷹城,還想攻打齊國,是誰在背後策劃嗎?”
裴芷萱努力的睜開眼睛,對上溫清竹的視線,氣若遊絲的道:“你心裏不是有個答案嗎?除了他,還能有誰?這世上能讓陸策吃虧的人可不并不多……”
話一說完,裴芷萱徹底暈了過去。
溫清竹望着沉睡的裴芷萱,沉默了很久。
真的是他嗎?
可他爲什麽要這麽做呢?
夜深,傅烈還沒回來。
溫清竹出去的時候,看見陸川遠遠的過來。
想到屋内的人,溫情組和主動走上去,攔下陸川道:“這邊送折子去京城最快需要多久?”
“你說的是明面上嗎?”陸川有點奇怪,她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溫清竹點頭,陸川就說了一個時間:“十五天,但現在是冬天可能需要十八天左右,如果是加急的話,十二天左右能到。其實走傅烈的消息渠道,不是更快嗎?八天就能到的。”
“沒事,我隻是随口一問。”溫清竹看向城樓那邊,“你爹和傅烈還沒談完嗎?”
陸川搖頭:“沒,剛才我過去了,還被攔住了。”
想到他過去時候的情況,陸川有些奇怪的道:“我被攔住的時候,隐約聽到了我爹提到了陸策,還有他父母,看他的樣子,好像并不贊同開戰。”
“我們都主動動手了,已經沒有退路。”溫清竹想到了一種可能。
如果白狼部落能壓住隻塔他們,正好可以利用白狼部落滅掉隻塔。
這樣一來,什麽天選之人,什麽破軍,一切都是虛妄。
陸川突然神色嚴重的道:“如果我爹能讓白狼部落不動手呢?”
“不動手?白狼部落現在不是完全不怕我們嗎?他們怎麽可能不動手?”溫清竹有點不信。
在前夜的時候,白狼部落還獅子大開口呢。
陸川指着外面的火光道:“那些火油,如果不是你,我們并不知道的,這次他們之所以如此迅速的打過來,火油可能就是他們的依仗,現在依仗沒有了,我們還有所防備,這場仗他們必敗。”
“你的意思是火油是他們準備的秘密武器?”溫清竹有點明白。
陸川點頭道:“沒錯,早在百年前,我們陸家就制造了一種可以投射火油彈的機器,我覺得白狼部落可能也有這個東西。
這一次我們夜襲,并沒有發現那樣龐大的機器,很有可能是他們改善了過。總之火油是出其不意的武器。
現在我們已經知道有這個東西,必然會防備。至少我被攔住下來的時候,看見傅烈已經在吩咐人準備火油彈。
我們有長城保護,地勢易守難攻。白狼部落失去了秘密武器,隻能硬拼,可是陸家軍和傅家軍都不好對付。
這樣下來,可能是兩敗俱傷的結局。對隻塔他們很有利,對我們則是一種消耗。這場仗最好不要打。”
聽完陸川的分析,溫清竹心裏有了其他的想法:“如果讓趙家軍去上呢?”
“那不是送死嗎?”陸川雖然不喜歡趙慶兄弟,但他們手下的人,也是齊國人。
陸川生在陸家,從來不喜歡這種手段。
看他這樣子,溫清竹也不好多說什麽,隻能擺手:“那我走了。”
望着她遠去的身影,陸川突然一拍腦門:“完了!冰凝讓我找她過去!”
一個時辰後,溫清竹迅速趕來到了左家。
心急如焚的左冰凝在屋内走來走去。
聽到門口傳來溫清竹的聲音,立刻轉頭。
随着一陣鐵鎖打開的聲音,溫清竹走了進來:“冰凝,京城那邊如何了?”
左冰凝正要開口,發現門沒關,連忙過去把門關上。
轉頭回來一把拉住溫清竹的手,一字一句的道:“清竹,你聽我說,不要激動!千萬不要激動!無論聽到什麽,一定保持冷靜好嗎?”
她的話讓溫清竹的心一下懸起來。
不過溫清竹面上還是很冷靜的道:“沒事,你接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