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是最好的機會。”傅烈起身扶着她坐下。
摸了摸她的額頭,微微皺眉道:“你在發燒。”
溫清竹推開他的手:“沒事,我覺得我能去沈三爺那邊看看,易容過去,現在他最喜歡的那個寵妾不是還留在沈家嗎?”
“不行!現在多少人都盯着那邊在,姜遠成也派了人手過去,你一旦暴露,很危險的。”
面對傅烈的拒絕,溫清竹直接拉起他的手來,祈求道:“你讓我過去看看好不好,我隻想看看沈三爺是個什麽樣的人,絕不會有其他行動的。”
傅烈明顯感覺她不對,耐心的勸道:“昨晚是不是做噩夢了?是關于明軒的嗎?”
“是。不,不是!!”溫清竹眼神堅定起來,夢裏的事情絕對不會發生。
失控的她,讓傅烈的心越發沉重。
看樣子昨晚的噩夢,很可能是最壞的結果。
花了一個多時辰,傅烈才安撫好溫清竹。
離開的時候,他恨不放心,多派了人手在這裏暗中看着。
在床上躺了會,溫清竹有些口渴。
“綠陶,拿杯水來。”
溫清竹慢慢的坐起來,頭上全是冷汗。
剛才她躺下之後,眼前立刻浮現了夢裏那可怖的一幕。
她根本安靜不下來。
綠陶連忙拿了水過來,溫清竹接過她的水杯,指尖碰到了綠陶的手背。
随着一陣無色無味的迷煙出現,綠陶倒在了床上。
半個時辰後,綠陶走到了院子門口。
守門的楊六問她:“大人那邊有什麽吩咐嗎?”
‘綠陶’滿臉擔憂的道:“大人始終都睡不好,我這邊需要一些安神藥,另外還要去調查一些事情,大概一兩個時辰回來,你在這邊看好大人。”
“沒問題。不過我派人跟着你一起去吧。”楊六本想說自己跟着去,又覺得這是擅離職守,所以換了一個說法。
“不用不用,我已經去過好幾趟,你不用擔心。”‘綠陶’擺擺手,轉頭就出去了。
望着她背影,楊六很是遺憾,她似乎對自己還是很疏離呢。
回頭看了眼屋内,他又想到了溫清竹的話。
覺得自己怕是要愧對她的安排了。
離開這裏,溫清竹直接來到了賈家的商行,拿出令牌,直接易容,讓他們安排自己去沈三爺那邊。
大約半個時辰,賈家商行這邊,準備了一個沈三爺寵妾侍女的表妹身份。
溫清竹看過這個表妹的身份後,迅速易容,熟悉這人的行爲舉止和性格。
又是半個時辰,溫清竹來到了沈三爺院子裏。
與此同時,楊六感覺屋内很不對。
過去敲門無人回應,他立刻推門而入,又喊了幾聲,發生一點動靜都沒有。
楊六連忙趕緊去裏間,發現綠陶渾身不能動彈的躺在床上,滿眼的焦急。
“大人呢?”楊六趕緊查看綠陶的情況,發現她隻是中了迷煙産生的後遺症而已。
連忙幫她解開迷煙的副作用,綠陶抓住楊六的手道:“快!去通知王爺!大人去沈三爺那邊了!!”
楊六連忙起身,不想一回頭看到了景一諾。
“景公子怎麽來了?我這邊還有事情,恕不能陪。”
匆匆離開後,景一諾進去扶着綠陶下來:“大人去了三爺爺那邊嗎?”
綠陶忙不疊的點頭,抓着他的手道:“是的!是的!!你去幫幫大人吧,她現在情緒很不穩定,我擔心——”
“葉姑娘放心,我本來就打算過去的。”
景一諾扶着綠陶坐下,拿出一封信來:“這個本來是想交給你們大人的,既然她不在,你到時候給王爺也是一樣的。”
沈三爺寵妾院子裏。
一個頭戴金簪的侍女連忙跑出來,拉住易容的溫清竹道:“你怎麽跑來這裏??不是讓你在我那屋裏好生呆着嗎!”
“我隻是想看看我又沒有機會。”溫清竹怯怯的回答,心裏想起了這個侍女表妹的心思。
侍女聽到她的話,頓時氣笑了:“你這個死丫頭!還給我得寸進尺了啊!沈三爺是什麽身份,憑你這姿色,三老爺身邊的小厮都看不上!”
溫清竹心急如焚,她必須确認一下沈三爺是什麽人。
萬一他是個兩面三刀的笑面虎呢?
“外面吵什麽?”門口出現了一個醇厚的男音。
溫清竹擡眼看去,隻見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穿着織錦長袍站在門口,不悅的看着這邊。
侍女連忙按着溫清竹的頭低下:“對不起老爺!是奴婢的表妹無禮,打擾了你們,奴婢這就帶着她走!”
說完,侍女拉着溫清竹轉身要走。
溫清竹不是不能推開這個侍女,可她現在的身份,絕不能暴露。
所以她隻能跟着侍女不甘心的離開。
走了沒幾步,沈三爺的聲音再次響起來:“等等!這個小丫頭留下,我有問題要問她。”
侍女有些驚訝,但她還是照做。
臨走前,不住的叮囑她:“絕不要不能冒犯老爺和姨娘!”
溫清竹心不在焉的點頭,直接推開侍女的手,朝着沈三爺走去。
停在走廊前,溫清竹上下看着沈三爺。
從他的身上,溫清竹感覺到了一股溫和的氣息。
這并不是一個狠辣無情的人。
“你叫什麽?”沈三爺很快發現了她的異樣,這個小丫頭很不一樣。
溫清竹笑着回道:“沈三爺也不必知道,我隻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人,今天過來想看看三爺是個什麽樣的人,現在看來,三爺是個好人。”
“好人?”沈三爺凝目,他已經和很久都沒聽到有人這麽形容他了。
溫清竹躬身告辭,不想沈三爺突然開口道:“你是一諾的人。”
她的腳步瞬間一頓,并沒回頭。
而是淡淡的道:“景一諾還收不下我,他現在身體很虛弱,沈三爺大可以放心,他不會給你造成什麽麻煩的。”
哪知道話音一落,外面有人匆忙趕過來通傳:“老爺!公,公子來了!”
溫清竹瞳孔一縮,看着院子門口,景一諾被人扶着進來。
他重傷未愈,雖然救治及時,但還需要好生調養。
景一諾走得很慢,每一步似乎都格外艱難,哪怕左右都有人扶着。
不長的距離,景一諾足足走了一刻鍾,才到了溫清竹的面前。
他望着溫清竹道:“抱歉,給你添麻煩了,本來這些事情和你們無關的。”
“不,不是,你怎麽能出來?”
随着景一諾一聲咳嗽,溫清竹連忙扶住他。
下一刻,景一諾的呼吸急促起來,身體直接倒在了溫清竹身上。
背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沈三爺走到他們身邊,慌張的看着景一諾:“你怎麽了?怎麽看起來——”
“麻煩三爺不要廢話,幫忙安排一個房間,我需要看看他的傷口。”溫清竹恢複了自己的聲音。
沈三爺之前暗中觀察過她,立刻明白了她是誰。
迅速派人把景一諾送去了側間裏面,溫清竹吩咐了一系列的醫用工具和藥材。
有一些很稀有的藥材,沈三爺也完全沒有提出任何異議,直接命人下去拿。
溫清竹暗裏松了口氣,看來景一諾的情況不會惡化。
讓旁邊的小厮幫忙把景一諾反着躺在床上,溫清竹迅速扒開他的衣裳,露出後心口來。
上面纏着紗布果然滲出了血來。
溫清竹拿起銀剪刀,過了過火,然後剪開了繃帶。
露出傷口後,旁邊的沈三爺看得臉色發白。
這個傷口竟然在心髒上面!
溫清竹清理了混着血迹的藥,然後在景一諾的腰間摸了摸,果然找到了之前給他準備的傷藥。
打開蓋子後,溫清竹把藥膏塗抹在傷口上。
剛才繃帶解開,滲血的速度陡然加快,現在膏藥塗抹上去,瞬間就止住了血。
拿了新的紗布按住,又用繃帶一層層的加緊按壓,最後終于穩住了他的情況。
扶着景一諾正面躺下,溫清竹這才靠在了床架子的邊緣上。
沈三爺看着景一諾的臉色好了些,這才放心下來。
他看着溫清竹,隐約猜到了她的身份。
不多時,溫清竹需要的藥材全部送過來。
她馬上站起來,仔細吩咐了熬藥的藥材種類與分量,最後讓人去煉制一種補血補氣的藥丸。
正是用那幾種最罕見的藥材來力煉制。
大約等了一刻鍾,景一諾慢慢醒來。
溫清竹直接說道:“如果我不在這裏,你的小命就交代了知道嗎?”
“我知道大人在這裏,所以才放心過來的。”景一諾笑起來,看起來很是無力。
溫清竹冷笑:“是嗎?你難道不是打算自己過來勸沈三爺的嗎?”
景一諾看向了沈三爺那邊:“三爺爺,放了溫明軒吧。”
這時候,溫清竹也看了過去。
被兩人盯着沈三爺臉色嚴肅的道:“我放了他,溫明軒隻會死得更快。”
“你這是什麽意思?”溫清竹馬上站了起來。
沈三爺讓現在人等都退下,看着門關上這才說道:“姜遠成給溫明軒下了毒,想必溫大人也聽過,七日見風倒,我是十天前才找到的解藥,已經給他服用,但這個毒需要十五天過去才能确保沒有問題。”
“姜遠成給溫明軒下毒!”溫清竹攥緊秀拳,殺意陡然升起。
景一諾連忙勸解道:“這個毒是一早就下了的,爲的就是确保溫明軒不會被人救走,隻要不見風,他就沒事。”
“那就是說還需要五天,明軒次啊能出來?”溫清竹算了下時間,傅烈打算明天行動的。
她有看向沈三爺:“你之前爲什麽不告訴我們?”
沈三爺戒備的看着她道:“一諾在你們手裏,我怎麽可能輕易放出溫明軒的消息。”
這個也是。
溫清竹有些煩悶,這樣一來的話,沈三爺其實是站在景一諾這邊的?
可是她和傅烈這邊得到的消息是,沈三爺已經叛變了!
“你不是一早和姜遠成聯手了嗎?”
溫清竹現在覺得,眼前這個沈三爺還是有些不對勁。
不想沈三爺拍了拍手。
下一刻隔壁的門突然打開,有個白頭發的老頭走出來。
景一諾頓時擡起了頭,雖然很艱難,但他還是恭敬的喊了句:“費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