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這個樣子,左賢王也知道,波動的能力有限。
原本二族長在的時候,他還能有一定的地位,現在二族長一死,波動幾乎就被排擠出來。
左賢王已經給了波動時間,既然效果不大,那必須另外想辦法。
他這就提了備用的計劃:“既然阿桑部落一直不答應,我們也不能強求。”
波動聽了,心裏大松一口氣。
不想一口氣沒松完,左賢王繼續道:“那麽你就帶人去雙峰山那邊,找回之前的寶藏。”
“可那邊不是傅烈的人炸了,修了長城嗎?”波動感覺,還不如讓他去說服大足族長呢!
左賢王皺眉望着他:“怎麽?這點事情你都辦不到?正面戰場,隻塔不是在吸引注意力嗎?要是這樣的話,你都辦不好事情,要你何用!”
“叔父息怒!!侄兒馬上定當竭盡所能!”波冬連忙低頭答應,心裏很是着急。
等波冬一走,左賢王就過去坐下。
他沒有坐在王位上,而是坐在了左賢王的位置。
隻塔站在他面前沒動,左賢王淡淡的問道:“怎麽?不去坐下?”
“叔父在,我不敢坐。”隻塔的聲音有些低沉。
他這些天做了很多事情,威逼了犁更,利誘了波冬,不斷的正和匈奴各個部族。
很忙,但他對雷爍的想念越來越深刻。
每天晚上他都會突然醒來,看着身邊發呆。
往常的時候,雷爍不在身邊睡着,也在隔壁。
可現在,雷爍永遠不會回來了。
左賢王看着他的神色,沉聲道:“你還是忘不了雷爍?”
隻塔條件反射的回答:“不敢!!”
“哈哈哈哈!你這個樣子怎麽能成爲匈奴的王!”左賢王很是生氣,“你知不知道,你這幅模樣要是被外人瞧見,他們會怎麽想?”
隻塔面無表情的回答:“我知道,他們會想,隻塔太弱,誰都可以取而代之。”
左賢王看着他這樣子,又有些心疼:“你知道就好,我不是不讓你和雷爍在一起,而是雷爍的身份普通一點,至少不要和溫清竹他們有關系,或者雷爍沒那麽聰明,我也會讓她留下來的。”
隻塔也這麽想過,可是雷爍如果不是現在的雷爍,他或許根本遇不到她,也不會喜歡她。
左賢王斟酌着道:“你是天命之子,能東征齊國,西征西域的王,不能在兒女情長面上耽誤。”
“我知道。”隻塔擡起頭來,眼睛裏面充滿了光。
隻要滅了齊國,雷爍就是他的。
客棧之中,雷爍突然打了一個噴嚏,手上的糕點都抖落在地上。
雷炎越來越歎氣,自己妹妹怎麽一點女人的樣子都沒有??
這以後難道隻要陸川能接受??
一想到陸川那張輕浮的臉,雷炎心裏莫名升起一股怒氣來。
明明之前,他還頗爲羨慕陸川的臉,現在卻是越看越不滿。
“誰在背後說我壞話?”雷爍連忙拿了帕子出來,擦了擦裙子上的糕點。
旁邊的雷炎一拳打在桌上,憤憤道:“肯定是陸川那小子!對你心懷不軌!”
聽到陸川的名字,雷爍的臉都要綠了。
正準備把雷炎毆打一頓,不想客棧門口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清竹在嗎?”
雷爍轉頭看去,雷炎更是直接站了起來。
提着籃子的杜薇娘走進來,一看見是雷家兄妹,頓時尴尬無比。
好在她現在的心情已經平和許多,很有禮貌的問好:“雷小姐,小雷大人,清竹在嗎?玄爲道長讓我給她送封信。”
這下子雷爍都站了起來,直接沖到了杜薇娘面前,抓着她的手問:“你說誰給清竹送信來着?”
“玄爲道長,你們也認識嗎?”杜薇娘有些疑惑。
雷爍正要開口,不想雷炎一把把她往後一拉,嚴肅的對着杜薇娘問道:“杜姑娘,你怎麽好玄爲道長認識的?”
“就是我上山采藥,遇到了劫匪,是玄爲道長過來救的我,他一直在雲州這邊,偶爾會去定遠,我們認識有兩個月了。”
杜薇娘解釋完,雷爍也冷靜下來。
那豈不是他們爹去了定遠之後,就一直在雲州這邊?
看杜薇娘的樣子,和父親還很熟悉。
“你們也認識玄爲道長嗎?”杜薇娘看兩個人的臉色很是怪異,心裏越發的奇怪,難道玄爲道長也是京城人?
可是她和玄爲聊天中得知,他一直在道觀裏面啊。
雷爍推了雷炎一把:“哥,你說吧。”
杜薇娘就看了過來,雷炎深吸一口氣道:“玄爲道長是我爹。”
“啊?!”杜薇娘睜大了眼睛。
正巧溫清竹帶着沈玉到了門口,聽到了雷炎的話。
沈玉疑惑的問道:“玄爲道上,是和清淨寺主持關系好的那個道長嗎?”
這會輪到溫清竹驚訝了:“你居然也認識他?!”
“我一直都在雲州,這位道長最近一直在雲州,之前在定遠待過一段時間, 那時候我爹也在,他的病還是道長治的呢。”
沈玉解釋了一下,言語間對玄爲很是尊敬。
半刻鍾後,五個人圍在桌邊坐下。
溫清竹看完信,擡頭對雷爍道:“你爹說,最好把你送去南邊,陵城或者揚州,你或許能躲避一劫。”
雷爍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腰間的錦囊,裏面裝着他爹送給她的平安符。
被救回來之後,她才知道,當年父親出家的理由,竟也是和她有關。
當年她出生,父親很是歡喜。
在一年前父親偶遇一位得道高人,說父親有慧根,想要收他爲徒。
可是那時候的父親,兒女雙全,家庭美滿,怎麽會出家。
于是婉拒了那位道長。
作爲臨别踐行,道長也見了才半歲的雷爍,算出她命中有劫難,會影響齊國國運。
渡劫成功便是天下英雄,不成便是千古罪人。
道長當時提了一個建議:“最好讓這個孩子不要離開京城。”
她父親想來想去,輾轉難眠,掙紮半年後,決定入道。
他并不是一開始就離開京城,而是先跟着學習推演之術。
沒想到父親天賦異禀,很快有所成就。
他給雷爍算了很多卦象,每一次都是磨難一生,禍及全家的結果。
父親再也坐不住,便決定離開家求道。
因爲他相信肯定有辦法解決的。
爲此父親和祖父徹底決裂,父親一去不返,再也不曾回家。
這些都是她在陸家休養的時候,目前高速她的。
這一次她被隻塔抓走,已經驗證了第一卦,禍起西北。
幸運的是,她算是成功的渡過了這一劫。
可後面還有第二劫,以及決定性的第三劫。
以前雷爍什麽都不知道,隻是埋怨父親。
可現在她卻不能任性,甚至猜出了禍源是隻塔對她的感情。
雷爍其實跟自責的是,父親和祖父決裂是她造成的,可她竟然不想讓隻塔死。
“爍姐姐?”溫清竹再次開口,拉回了雷爍的思緒,
她擡起頭來,勉強的笑道:“怎麽了?去揚州或者陵城嗎?好啊,那我去揚州吧。”
“不行!揚州現在不安全,你得去陵城。”溫清竹望着她的眼睛。
雷爍什麽話也沒說,隻是點頭。
溫清竹雖然擔心,可既然玄爲道長都算出哪裏最安全,她自然樂見其成。
接下來就是杜薇娘和雷炎的事情。
這件事情她有點不好開口。
“是不是道長提到了我?”杜薇娘看出了她神色變化。
溫清竹點頭:“嗯,提到了你,準确來說,是提到了炎哥哥。”
雷炎心裏一緊。
在剛才杜薇娘說,她和父親認識開始,他就知道,父親肯定因爲他才和接觸杜薇娘的。
那是不是說,他和杜薇娘還有可能?
想到這裏,雷炎很是激動。
對于雷炎完全把心思寫在臉上的行爲,溫清竹很是無語。
轉眼看向杜薇娘,她也察覺了玄爲道長爲什麽會救她。
“是這樣的,薇娘,玄爲道長說,他算出了你和炎哥哥是……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所以他才過來看看你的。”
杜薇娘的眼神黯淡下來,她并不喜歡别人帶着目的的接近。
氣氛顯然很低沉,不想雷炎卻在這個時候犯傻,嘿嘿笑道:“真的嗎?爹真的這麽說嗎?我和薇娘真的是——”
啪的一巴掌,雷爍拍在了雷炎的後腦勺上,低聲警告他:“你小子能不能看看這是什麽氣氛!”
杜薇娘站起來道:“沒事的,道長也說過,他爲了救他的女兒,看來是雷小姐,所以才出家的,他既然這麽說了……可能是吧。”
溫清竹感覺不對,立刻站了起來:“薇娘,世上的事情沒有一定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沒有,玄爲道長是個好人,他一直都在幫我,隻是……”杜薇娘看向雷炎,微微颔首道,“抱歉,我并不喜歡小雷大人,讓你費心了。”
雷炎的表情頓時凝結起來。
杜薇娘又對其他的人道:“我這邊的信已經送到了,那我就先走了。”
溫清竹連忙上去相送,雷炎呆若木雞,怔怔看着杜薇娘離開。
回來之後,溫清竹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着雷炎,但她是妹妹,不是親妹妹,所以不好說什麽。
最後溫清竹看向沈玉道:“道長留下的話,還有關于你的。”
“我?”沈玉驚訝的指着自己。
他想到,他和玄爲道長的交集,也就是在父親病重的那兩年。
而且還是他們父子承受了玄爲道長的恩情。
溫清竹把信紙遞過去:“你自己看吧,這種事情你自己來決定,玄爲道長說,這也隻是他的一個提議。”
沈玉将信将疑的拿過了信紙,看完之後睜大了眼睛。
他擡頭看看溫清竹,又指了指自己。
溫清竹點點頭:“其實我和玄爲道長也認識不久,但他的本事,我算是看到了,關于爍姐姐的事情。”
她看着雷爍道:“并不是玄爲道長一個人算出爍姐姐和匈奴王子有交集,但玄爲道長卻算出了爍姐姐的生路。”
“道長的确很厲害,當年我父親不是他指點的話,可能遇不到鍾神醫,可能也就不能多活兩年,所以這信上的事情,如果是道長說的話,我是信的。”
沈玉放下了信紙,臉上的神色應收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