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當然不是!”九燭依然否認,但這次他的眼神有些閃躲。
溫清竹也沒有多說什麽,直接給了北鬥一個眼神。
他走上去就把九燭打暈。
溫親自過去打開了門,守在院子外面的迎客僧,連忙趕進來,滿臉都是媚笑的道:“施主還有什麽吩咐嗎?”
對于九燭,他完全不在意。
所以根本沒有注意到九燭沒出現,屋子裏面也沒有任何的動靜。
溫清竹笑着道:“你們九燭大師身體有些不是,需要點時間休息,我這邊需要離開一下,能安排一頂轎子上來嗎?”
“當然可以!”迎客僧什麽都沒問,直接離開了這裏。
望着迎客僧立刻的背影,溫清竹轉回屋子,在櫃子裏面找到了一個床單,直接扔在了九燭的臉上。
……
擡轎子的轎夫們,感覺轎子很沉,但他們也不敢說什麽。
畢竟這位客人給的銀子太足夠,他們也不好多說什麽。
一直到了山下,轎子停在了寄存馬車的地方。
北鬥走過去,拿出一錠金子來,遞給轎夫們,然後指了指轎子。
年輕的轎夫看得金子都呆住了,還是年紀大的一些轎夫很快反應過來。
說了兩句感謝的話,拉着另外三個人離開。
北鬥去裏面把馬車拉了出來,停在了轎子門口。
溫清竹這才走出來,先上車去,掀開了簾子,等着北鬥從轎子裏面抗出一個床單裹着的球形出來。
恰好旁邊有人經過,奇怪的朝着他們這邊看了看。
寄存馬車的夥計正巧出來,連忙上前道:“我來幫你。”
北鬥手一擋,拒絕他的幫助。
溫清竹等北鬥把人放進來後,對着夥計笑着解釋道:“實在不好意思,東西有點貴重,不方便外面幫人,這轎子就送給你們了。”
“好好好!!”夥計也是見慣了貴客的,但他心裏還是很好奇。
畢竟從沒有人不要轎子的。
現在雖然有個一個,但是他還是收下了,畢竟不要白不要。
入城的時候,城門口的衙役忽然要檢查馬車。
溫清竹可不想讓九燭暴露,決定先給綠陶他們送消息。
大約一刻鍾後,有一輛馬車出現在城門口。
馬車看着很一般,但守城門的衙役好像認識他們,拿了銀子依然不放他們進去。
趕車的車夫耐心的道:“官爺,我們現在趕時間,還麻煩給個方便,你看銀子也給了,總得放人進去不是?”
帶刀衙役拿着銀子,在手裏掂了掂,斜眼瞧着他們道:“你們好歹也是雲州唐家的人,這麽富貴的人家,給的進城費就這麽點?”
“這不是一個人一兩銀子嗎?我們一共也才三個人,給了五兩銀子,也該夠的呀。”
車夫臉上滿是笑容,但衙役不僅不給面子,反而直接走到中間道:“抱歉!今天大人吩咐了,唐家的人不準進去!!明天這個時候再來!”
“這怎麽能行!唐家有急事,銀子不夠的話,我們再給就是!你們開個價!”車夫頓時着急起來,連忙掏銀子。
已經拿了銀子的衙役可不想把事情辦砸了,直接抽刀指着他們道:“那還真不是銀子的事情!!今天誰都可以過去!!唯獨唐家的人不行!”
門口劍拔弩張的,本來等着進城的人一下子散開。
雖然也沒多少要進城的人,但這樣一來,唐家很明顯孤立無援。
溫清竹感覺奇怪,大人吩咐的?
那不就是嚴勇章吩咐的?
爲什麽他要針對唐家呢?
正在思考的時候,唐家馬車裏頭出現個不停咳喘的聲音:“官爺要什麽,盡管說,實在是父親病重,可能就隻有這一面,還希望官爺網開一面,我們唐家一直對雲州上下都很恭敬,這眼看着天人兩隔,官爺……”
話還沒說完,綠陶帶的人已經到了。
她直接出現在門口,逼退了擋路的衙役。
綠陶看着馬車裏的人,指接道:“唐公子直接進去吧。”
馬車内的人盯着綠陶看了好半天,這才認出她來,連忙道謝:“多謝大人伸出援手,唐某感激不盡。”
車簾放下,馬車連忙駕車進去。
衙役一看情況不對,瞬間憤怒起來:“你們到底是什麽人!竟然——”
“傅家軍!”綠陶沒有任何遲疑,直接拿出了傅家軍的腰牌。
守城門的衙役頓時連忙跪下,頭都不敢擡起來。
沒有阻礙,綠陶直接帶人到了溫清竹這邊來。
她翻身下馬,走到溫清竹面前,看了眼馬車裏面問道:“大人現在就進去嗎?”
“嗯。”溫清竹轉頭上了車。
入城之後,他們直接依然是回到了雲州客棧。
和溫清竹離開時候不同的是,這邊竟然有了傅家軍的人在這裏駐守。
原本客人不多的客棧,居然瞬間人多了起來。
維持場面的小二還在大喊:“客房滿了!滿了!沒有位置了!馬廄也沒有位置了!”
進去之後,溫清竹發現大廳裏頭居然全是人。
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北鬥把九燭扔在了地上。
綠陶關了門回來,看見九燭的手,奇怪的問道:“大人帶了誰回來?”
“一位故人,你也認識的。”溫清竹還在想着唐家的事情。
剛才她好像是聽說唐老爺不行了。
綠陶走過去揭開床單一看,頓時震驚無比:“他竟然在這裏!大人怎麽找到他的?”
溫清竹回過神來,望着地上沒有任何意識的九燭道:“純屬意外,你把它手臂包紮一下,被北鬥打斷了。”
過了半個時辰,門外有人來敲門。
聲音是易老闆的:“大人,嚴大人在樓下等你,可要見一見?”
溫清竹想到剛才城門口的事情,便笑着道:“讓他等着吧,我這邊還有點忙。”
易老闆是親眼看着溫清竹進來的,她根本不會忙。
所以這是打算晾一晾嚴大人?
易老闆回了一句是,連忙轉頭下去,和嚴勇章如實禀報。
聽完了他的話,嚴勇章不僅沒有一點脾氣,反而很是和氣的道:“既然大人忙着,那我等着就是。”
他這個樣子是易老闆從沒見過的模樣。
易老闆是見過傅烈的,所以他知道裏面的人不是傅烈,那他到底是誰?
爲什麽嚴勇章也這麽害怕他?
屋内。
綠陶把九燭簡單的包紮固定,轉頭到了溫清竹這邊坐下。
“大人,定遠那邊,趙将軍和陸大将軍都遇到了刺客,是高手。根據他們逃逸的方向,極有可能在雲州城内。
雖然我們身邊有北鬥,但是王爺還是擔心你,所以派了人過來保護你!楊六那邊,正在快馬加鞭的趕回來。”
溫清竹點點頭:“看來這次的刺客還真有點厲害,正常刺客,傅烈根本不會這麽擔心。”
不過這些此刻是沖着趙慶和陸承恩去的,還是沖着雷爍去的呢?
遲疑了片刻,綠陶又道:“雷三夫人那邊,已經在秘密安排離開定遠。”
“去京城嗎?”溫清竹其實有點擔心,從九燭那邊得到的消息看來。
隻塔和波冬的眼線,雲州這邊可能沒剩多少,但德州和林州那邊,可能還是存在很大的問題。
“要離開定遠的話,根本繞不開德州,除非走邊境的路,繞去甘州那邊。”溫清竹的指尖輕輕的敲打着桌面。
這件事情可要好生考慮一下。
爍姐姐已經遭受了一次磨難,再來一次,那就真是大齊的無能。
“所以雷爍小姐其實還是留在定遠,目前跟在陸小将軍身邊。”綠陶說出了真實情況。
溫清竹摸了摸下巴:“這是打算虛晃一招?隻是我覺得騙不過隻塔,至少騙不了多久。”
“這也隻是權宜之計。”綠陶其實還有事情沒告訴她。
看着溫清竹的神情,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說。
傅烈那邊,讓她能瞞多久是多久,可是她是主子的人……
溫清竹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異常,擡眼看去:“綠陶?你還是不舒服嗎?怎麽感覺你今天有些奇怪?”
綠陶慌忙避開她的視線,有些不安的道:“還好,在休息休息就是。”
溫清竹眯起眼睛來,沉聲問:“到底是什麽事情?”
靜默了片刻,綠陶咬牙道:“大人!是京城那邊的消息,和皇上有關,王爺不想讓你知道!”
溫清竹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苦笑了一聲:“他都讓你知道了,門外還派了這麽多人過來,怕是盯着我的吧?看來她認爲,你會告訴我。”
“我的确打算告訴大人的,隻是這件事情,我們這邊也隻是得到消息而已,裏面真相,怕是要我們回去才能知道。”
綠陶滿心愧疚,正要擡起頭來坦白的時候,溫清竹突然道:“不說就不說吧,我也有很多事情瞞着他的。”
一直到了傍晚,溫清竹在吃飯的時候,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
“綠陶,剛才子啊城門口,怎麽看你的樣子,好唐家二少爺好像認識?”
“認識,他身體一直不太好,在德州的一個道觀裏面養病,這次回來,是因爲唐家老爺病重,怕是不行了!唐家大少爺煙瘾複發,現在正被關起來,唐勤不得已才回來的。”
聽着她的口氣,溫清竹追問:“唐家二少爺叫唐勤?你和他很熟悉?”
綠陶點頭:“當初我調查白雲寺的事情時,被人發現,楊六不在身邊,我一路逃竄,遇到了唐勤,是他幫了我的。後面有些事情,也都是他幫的忙,所以我們還算熟悉。”
“等等,我當時也在城門口,聽到了他咳喘聲,看起來病了很久,感覺上,不像是從娘胎裏面帶出來的。”
綠陶沉默了一下,疑惑的道:“這也是我感覺奇怪的地方,當我知道他病的很嚴重時,就想過讓大人給他看看,但他拒絕了,直說這病已經好多年了,見過了不少杏林高手,他現在也不在意,不想讓我麻煩。”
“或許我們需要去唐家看看。”溫清竹放下了筷子。
她來這裏不久,見了不少人,每個人或多或少都和唐家有牽連。
如綠陶這樣,隻是暗中調查的人,居然也和唐家的人有關系。
溫清竹剛站起來,外面又傳來易老闆的聲音:“大人,嚴大人還在下面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