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隻塔心裏揪了揪,但面上還是很冷淡。
雷爍切了一句,收回自己的腳:“哼!果然是人質,什麽都不是。”
旁邊的溫清竹悄悄的看着隻塔,很明顯的感覺到了他的情緒波動。
隻塔真的喜歡上了爍姐姐。
難道那個預言中的姻緣,真的是隻塔?
可是大齊不攻打匈奴,以四王子的野心看來,他也會攻打大齊的。
所以他們根本不可能!
她感覺以後必須要把雷爍留在京城,不能讓雷爍離開。
“你叫什麽?”隻塔的聲音忽然出現在面前。
溫清竹用顫音回答:“清,清兒。”
隻塔又道:“擡起頭來給我看看。”
現在就是考驗她演技的時候,隻要能騙過隻塔,下面的事情都好說。
溫清竹慢慢的擡起頭來,全身心的投入其中,自己就是個普通的齊國女子。
隻塔看到溫清竹的眸子時,心裏動了動。
這雙眼睛美得讓人心驚!!
不夠這相貌……
隻塔也是精通易容術的人,顯然能分辨出她是化妝過的。
正在這時候,外面的巴魯進來通報:“王子,巫祝大人要見你。”
四王子回頭看去:“剛才我和二王子不是見過他了嗎?怎麽還要見我?”
巴魯摸了摸後腦勺:“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但來的人說,是巫祝大人單獨要見你。”
隻塔回了句不去,巴魯便出去複命。
他轉回頭來,還沒開口,丹頓便解釋道:“她把自己化妝得普通,是我讓她這麽做的。”
“爲什麽?”隻塔有些好奇,丹頓好像對這個女子關系過頭了。
丹頓擡起頭來,很認真的道:“她很美,能讓我心動,能讓巴魯願意從此以後聽我的。”
隻塔瞬間戒備起來,斜眼看着溫清竹:“她當真如此美貌?比父王的那位小夫人還……”
丹頓搖頭:“不一樣,她的美沒有攻擊力,會讓人有種想要親近的感覺。我覺得王子可以看看。”
“不必了。”隻塔想也不想的拒絕。
丹頓失笑:“王子又是在擔心什麽呢??沒有清兒,以後也會别的女人的,我知道王子的心不止在于匈奴,到時候齊國美人多,王子何不先看看,讓自己先習慣一下。”
隻塔不是個輕易動怒的人,但現在他有些克制不住。
他眯起眼睛,盯着丹頓道:“你是覺得我會被皮囊所迷惑?”
“也許會呢。”丹頓其實甯願四王子喜歡别人。
隻塔笑出聲來:“我在齊國,什麽美人沒見過,齊國第一美人裴芷萱你可聽說過?”
丹頓沒離開過匈奴,自然是搖頭。
隻塔望着他道:“我見過,甚至試過,想讓自己喜歡她,很可惜,我并不喜歡。”
“那王子喜歡雷姑娘嗎?”丹頓毫不遲疑的問道。
隻塔沉默了,溫清竹靜靜的等着。
雷爍驚得張大嘴巴,隻塔怎麽可能喜歡自己!
等了半天,隻塔終究還是違心的說了一句:“她隻是人質而已。”
丹頓了然的失笑,溫清竹感覺不妙。
雷爍卻長長的松了一口氣,溫清竹看去,頓時覺得,自己是白擔心了!!
隻要雷爍不喜歡隻塔,一切都好說。
“丹頓!!”雷爍喊了一句。
丹頓立刻轉頭看去:“雷姑娘有什麽事?”
雷爍很是幸災樂禍的道:“我不是跟你說了好多次,隻塔喜歡男人的,我看你可要注意點,不要被他盯上了。”
丹頓頓時石化:“……”
這雷姑娘果然夠單純的!
背對着她的隻塔隻覺得心頭被人插了一刀,感情那女人一點都沒感覺到!
不知道爲什麽,隻塔很生氣,直接往外走。
到了門口,不悅的吩咐:“來人!去巫祝殿!”
裏頭的雷爍頓時後悔,大喊道:“隻塔!隻塔!等等啊!你把鑰匙留下啊!”
本來隻塔還想聽聽雷爍要說什麽,結果她心裏隻有鑰匙,離開的步伐更快了!
屋内的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雷爍一臉生無可戀:“我怎麽出去啊。”
丹頓扶了扶額:“我去王子那邊問問,雷姑娘稍等。”
現在徹底沒了外人,雷爍的神情突然精神起來,拉着溫清竹道:“你看我是不是很厲害,一下子就把隻塔氣走了!這樣他就不會多問你了!你們少接觸一下,被他發現的概率就少一些!”
溫清竹看着還渾然不知道的雷爍,心裏很是爲她擔憂。
難道爍姐姐隻能嫁給陸川?
其實想想,陸川也挺好,就是這倆人對彼此沒有感覺,真的成親了,能過下去嗎?
很快,丹頓把鑰匙拿了回來。
溫清竹帶着雷爍去洗澡換衣裳,兩個人就躺在床上休息。
外面雖然有人看着,但兩個人都确定,她們說話,外面的人聽不到。
溫清竹開始給雷爍說着這次的事情:“人手已經安排好,現在就是找機會離開,二王子和四王子我都接觸過,唯獨不知道六王子是個什麽情況,你知道嗎?”
雷爍連忙搖頭:“不知道,之前在科爾紮的時候,六王子來找過隻塔,我雖然也在,但那個六王子全程帶着兜帽,說話像是含了一口水一樣,聽不出他真實的聲音。”
“這麽神秘?”溫清竹很是奇怪,一個匈奴王子,怎麽搞得好像見不得人一樣。
不過雷爍說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對了!六王子有個齊人妻子!”
溫清竹一驚:“你确定?”
雷爍很肯定的點頭:“我很确定!那一次六王子過來,便是求隻塔幫忙,讓他暗中幫助自己,推掉自己的婚事,另外還送了一個女人過來。
那個女人也穿着鬥篷,帶着兜帽,但她走路的時候,露出了自己的腳,我很确定她是齊國人!”
“腳不能說明什麽吧?”溫清竹心裏想的是,匈奴女人腳小的少,但不是沒有。
雷爍馬上坐起來:“當然不僅僅是腳,還有她的儀态和走姿,和京城那邊的世家小姐很像!周怡!你和周怡的關系好!她可是标準的世家千金,她的舉止你總是知道的吧!”
“照您這麽說,六王子也是深情的人?”
“屁話!”雷爍馬上有否定了,“他隻是不想另外娶妻而已,他在匈奴這邊還有好幾個侍妾呢,他來科爾紮,隻塔照例送上女人去伺候他,他可是來者不拒!折騰了一晚上!”
溫清竹更奇怪了:“你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
瞬間,雷爍的紅了紅:“這……這不是隻塔擔心六王子搞事,他又不放心把我一個人留在帳篷裏,就把我,把我也帶着了,聽了一晚上的牆角。”
溫清竹現在有種把隻塔砍了的沖動,怎麽感覺他即使故意的?
爍姐姐現在還啥都不懂呢!
“哎呀,你也擔心了,隻塔帶着我幹了不少事,準确來說他去哪我去哪,我都習以爲常了。”
雷爍認命似的歎氣,讓溫清竹的心情更加複雜。
怎麽感覺爍姐姐對隻塔也不太一樣?
兩人又說了一下接下來的安排,以及溫清竹這邊做的一些事情。
眼看着子時過去,困意來襲。
屋内陡然出現了一個身影,溫清竹第一個驚醒。
她剛坐起來,就被人捂住嘴,同時身後傳來一股熟悉的氣息。
是傅烈!
“犁更在找你,飛天已經在帶路!我先帶你出城去!”
溫清竹看了眼身邊熟睡的雷爍,連忙低聲問:“那爍姐姐這邊呢?”
傅烈回道:“我給她留了信息,以她在隻塔心裏的地位,很好拖延時間的。”
她轉過頭來,對上傅烈的眼睛。
傅烈拿了給她披上衣裳,直接把她打橫抱起來。
出了屋子後,溫清竹看到了東邊的火光。
周圍隻塔的人幾乎沒有蹤影,傅烈帶着她直接飛躍在匈奴王宮的屋頂。
不到一刻鍾,他們就離開了王宮。
轉到了一處宅子裏,換了馬,北鬥也騎馬跟上,傅烈帶着她一路飛奔。
在他們剛剛到達指定的地方,遠處就傳來陣陣的馬蹄聲。
傅烈囑咐道:“這邊你小心應付,沮渠有點厲害,我不能靠得太近。”
“嗯。”溫清竹目送他離開。
不多時,身後的馬蹄聲停下。
溫清竹披着狼袍,轉頭看着來人,一排排的火焰下,照應着幾張冷肅的臉。
其中飛天被沮渠的手下押住,身形很是狼狽。
溫清竹看着領頭的沮渠和二王子:“二殿下和沮渠将軍怎麽過來了?”
“你一直在這裏?”沮渠很不相信她。
她的雙眼裏倒映着跳躍的火光,溫清竹嗤笑出聲:“沮渠将軍,你怎麽這麽天真?我要是一直在這裏,豈不是立刻被你找到了?”
“那你去了哪裏?”沮渠盯着的她眼睛,心裏愈發懷疑。
先前他聽了她的話去調查,果然發現有人換了武器。
接連調查之下,碰上巫祝殿的人回來。
陸策直接出面,強行搜查和審問,很快找到了兇器。
所有都是吻合的,左欄的嫌疑洗不掉。
可阿桑部落那邊的一個小将軍左輪,直接質疑了賀賴,甚至拿到了很有力的證據。
“你根本沒有進出城的記錄!”沮渠的質問,很有力度。
溫清竹之前便想到了這個問題,她擡起頭望着沮渠:“我的人有多厲害,沮渠将軍是知道的。”
她看了眼飛天:“既然他選擇帶路,那就說明我們問心無愧,現在殺人兇手的哪一方反過來質疑我。”
她正視着二王子:“敢問,你們是想要讓我背黑鍋?”
場面一度緊張起來,沮渠眯眼看着溫清竹,同時打量她身後一動不動的護衛。
先前這個護衛消失過,現在突然出現,是知道他們要來嗎?
對峙許久,二王子終于開口:“小水大人誤會了,隻是阿桑部落那邊提出了質疑而已。”
“對啊,隻是質疑而已,賀賴才跟着我多久,他原來可是屍逐大人的心腹呢。算起來,他也是二王子的人呢。”
溫清竹在從傅烈那邊得知,二王子犁更并不簡單後,心裏就對賀賴産生了懷疑。
她承認自己很有魅力,但賀賴何其聰明的一個人,能心甘情願的投靠自己?
或許賀賴還真的是二王子的人?
面對她的試探,二王子仰頭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