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在思襯着,傅烈在不在裏面呢?
到了通往大殿的路口,溫清竹他們恰好遇到了丘林帶着證據回來。
看到二王子,丘林立刻停下問好:“見過二王子。”
“嗯,你身後是什麽?”二王子雖然不完全相信溫清竹,但天鷹城的隐晦他不得不在意。
丘林連忙讓開路,讓人把東西擡上來。
一共是兩個小箱子和六個中型的箱子。
他從小箱子到中箱子逐一解釋道:“小的箱子裏面放着是小型炸藥,但經過辨認,我認爲更像是齊國的大型爆竹,要是在人前面直接炸開,怕是會受不輕的傷。
這個大一點箱子裏面放着的是蠍毒,但和平常見到的不太一樣,不是那種毒性很強的蠍毒,我認爲二王子可以找大夫來看看。”
不等他說完,溫清竹上前兩步,掀開了小箱子一看。
裏面放着一節一節的竹筒,溫充滿了硝石的味道,有點像是霹靂彈的配方。
溫清竹微微皺眉,轉頭去打開了另外一個大一點的箱子,裏面使用羊皮袋裝着的蠍毒石塊。
這讓溫清竹感覺有些奇怪,平常的蠍毒都是濃濃的汁液,碰一點就很麻煩。
可這個石頭看起來好像并不麻煩。
“丘林大人,這蠍毒石塊你們是在哪裏找到的?”
溫清竹扭頭問了一句,丘林回答:“在去往王宮的路兩邊找到的。”
聽了這話,溫清竹拜年站起身來,轉頭望着二王子道:“我知道他們想要幹什麽。”
“想要幹什麽?”二王子看着她的眼睛,總覺得自己在哪見過這雙眼睛。
溫清竹擡頭看着王宮那邊道:“這種蠍毒石塊,毒性不如原來的蠍毒,我要是沒記錯的話,每到這個時候,柴房便會運送柴火炭火去王宮,這些石塊狀的蠍毒夾雜在炭塊裏面,一時間很難分辨出來,如此便能送入王宮。”
“這和飛鸢有什麽關系?”二王子想了很久,始終想不到夏飛鸢和六王子有什麽理由勾結在一起。
溫清竹終于明白,爲什麽二王子當初那麽輕易的相信她僞裝的信。
實在是他對這些陰謀詭計沒有任何的天分,有的也隻是對危險的直覺而已。
“二王子現在還相信她?”
這次二王子沒說話,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出這邊動靜來的,絕不是簡單的人。
六王子的确厲害,但他的主要勢力都被清理出去。
現在他想要搞事,必須要有人接應才行。
忽然間,二王子問了一句:“屍逐呢??”
溫清竹立馬回答:“我讓他去找被運送出去的枯心了,這些蠍毒說起來不難治,但藥材緊缺,制造的麻煩可就很大,所以我讓丘林負責阻攔蠍毒入宮,讓屍逐去追回枯心,至少保證防不勝防的時候,二王子還能有辦法。”
現在隻要屍逐回來,帶回消失的枯心,那麽夏飛鸢的罪名就是闆上釘釘了。
溫清竹看了眼王宮裏面,心裏感慨。
隻塔到底什麽樣的人,居然能把夏飛鸢教得這麽厲害!
不僅把丘林和屍逐耍得團團轉,讓他們相互猜忌,從而必須依靠她夏飛鸢。
她再從中坐收漁利。
雖然還不知道夏飛鸢怎麽和六王子聯系上的,但以二王子的性子,怕是絕不會放過她了。
稍等了片刻,溫清竹問二王子:“要不要去庫房看看?現在小夫人指不定就在内殿等你呢。”
内殿!
二王子忽然想起來,最近這些日子,每到入夜,夏飛鸢一定會來他這邊一趟。
現在物證基本齊全,人證丘林也有,缺少的隻是夏飛鸢和六王子勾結的直接證據。
他們到底是什麽怎麽勾結的呢?
他終于想起來,他現在居住的大殿,是原來大王子的住所。
小時候,他跟在大王子身後玩耍,無意中發現大王子的住所裏面,是有密道的!!
二王子猛地扭頭往大殿那邊跑去。
溫清竹和丘林對視一眼,連忙跟上。
二王子的速度實在太快,大約一刻鍾後,溫清竹和丘林趕到的時候,隻見二王子掐着夏飛鸢的脖子,手掌月收越緊。
夏飛鸢死死地抓着二王子的手腕,不住的求饒解釋:“殿下聽我說!我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殿下的!”
“爲了我?你怕是爲了你自己!”二王子雖然不深谙陰謀,但對于夏飛鸢這種人,是本能的厭惡。
他很清楚,她能爲了生存背叛四王子,從而投靠自己。
那她就可以背叛自己,從而投靠六王子!!
夏飛鸢連連搖頭,臉色漲紅,整個人的身體被提着往上,喉嚨仿佛要被人捏碎了一般,痛苦不堪。
“殿下饒命!!我,我再也不……不……咳咳,咳咳!”
話還沒說完,夏飛鸢幾乎說不出話來,雙腳已經懸空,胡亂的蹬着。
丘林不敢往裏走,溫清竹卻是敢的。
她出現在二王子身後,近距離的看清楚眼前的女人。
“夏飛鸢,好久不見。”溫清竹眉目清淺,笑顔如花的看着一隻腳踏進鬼門關的女人。
聽到了她的聲音,夏飛鸢猛地看過來。
雖然溫清竹易了容,但她怎麽都不會認錯這雙眼睛。
深入骨髓的恐懼瞬間傳遍了全身,甚至有一種蓋過死亡恐懼的意味。
她都已經跑來了匈奴,爲什麽溫清竹還是追了過來!
爲什麽她會出現在匈奴王宮!
她爲什麽穿着匈奴貴族的衣裳,爲什麽二王子沒有發現她?
腦海中電光火石之間,夏飛鸢陡然間明白過來。
臉色已經青紫的她根本說不出任何話來,她知道二王子的性子,今天她必死無疑。
可是她不甘心就這麽死了!
一定是溫清竹來了,攪黃了她的計劃,一步步把她逼到現在這個樣子的!
夏飛鸢長大了嘴巴,想要用盡最後的力氣大喊:她是溫清竹!齊國的攝政王妃!她是敵人!
可惜的是,現在的夏飛鸢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咔咔兩聲候骨碎裂的聲音,夏飛鸢整張臉由青轉紫,眼眶裏面布滿血絲,眼珠子仿佛要瞪出來一樣,滿是不甘。
她的腦袋一歪,雙手一松掉了下來,亂蹬的雙腳也終于歸于平靜。
溫清竹靜靜的看着眼前的夏飛鸢,心情無波無瀾。
因爲夏飛鸢而死的人,現在終于可以瞑目。
二王子的手一松,夏飛鸢的屍體咚的一下掉在地上。
他轉身過來,看見溫清竹盯着夏飛鸢一動不動。
“你和她有什麽過節?”
溫清竹回過神來,擡眸對上二王子的視線,臉不紅心不跳的回道:“沒什麽過節!隻是覺得她這樣的女人就這麽死了,真是便宜她了。”
“你不喜歡她?”二王子勾起唇角,饒有興味的打量着她。
溫清竹并不在意,轉頭去桌邊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
半天才慢慢的道:“隻是覺得和六王子有來往的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來到匈奴這麽久,溫清竹慢慢的探查清楚。
一直和大齊有貿易來往的,都是阿桑部落的人。
六王子神龍見首不見尾,極少在人前出現。
溫清竹可不覺得這是個正常現象,一般來說,他這麽避諱在人前出現,說明他肯定在做什麽見不得光的事情。
來到了這裏,陸策給了她不少消息。
阿桑部落一直都有從齊國運過來的金銀,而且流入齊國的飛葉草便是阿桑部落提供的。
姜遠成那邊提供足夠的青果提煉汁液,六王子提供飛葉草作爲載體,不斷的生産上瘾性巨大的煙葉。
根據目前的消息看來,在德州和雲州極有可能已經推廣開來。
要說他們沒有任何的聯系,溫清竹是不相信的。
看來姜遠成還真是不遺餘力的給她找麻煩!
正面暗面都打不過她,那就禍亂大齊的江山社稷。
一想到這個,溫清竹情不自禁的說出來:“如果可以,真希望親手殺了他。”
這個他,是六王子,也是姜遠成。
在二王子聽來,溫清竹想殺的是六王子。
二王子目光微沉,爲什麽她會對六王子有這麽重的殺心?
六王子可是大哥的親弟弟。
縱使他自己都不喜歡六王子,但也沒有溫清竹這麽深入骨髓的殺心。
溫清竹微微閉上眼睛,借着丘林和屍逐的手解決了夏飛鸢。
等屍逐回來,必然會發現她同時利用他們兩個人。
溫清竹睜開眼睛,起身對二王子道:“我答應王子的事情已經辦到,希望到時候要殺六王子,二王子可千萬要通知我一聲。”
“六王子可不是那麽好殺的。”二王子望着她的眼睛,“何況他本身是沒有争位的欲望,加上他背後的阿桑部落,别說你,我都很難動他。”
溫清竹嗤笑一聲:“看來我是找錯了人了,那我這就走!”
她轉身就走,二王子幾步追上來,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往回一轉,把溫清竹抱在了懷裏。
下一秒,北鬥立刻出現在他們面前,但更多的護衛攔在了北鬥面前。
溫清竹渾身僵住,汗毛倒豎,冷冷的道:“我建議你放手!”
二王子靠近她的側臉,氣息噴在她的臉上,不可一世的低聲道:“你這樣子,我很喜歡,不就是六王子的人頭嗎!我親自割了下來拿給你當球踢,隻要——”
話還沒說完,二王子的話陡然停住,渾身僵硬得無法動彈。
溫清竹慢慢的走出來,滿臉都是嘲諷的道:“想成爲我的男人,你還不夠格。”
她轉頭給北鬥使了一個眼色,他頓時迅速突破防線,來到溫清竹面前,背上她瞬間消失。
丘林連忙跑過去把二王子扶起來,這才發現他的脖子處,浮上了一層淡淡的青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