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子門口,還站着好幾個拿着刀的士兵,領頭的一個男人,手裏握着刀,又驚又懼的看着他。
“怎麽回事?”溫清竹快步走過去,揚聲問了一句。
那邊的衆人便紛紛看過來,領頭的那人一言道出她的身份:“小水大人!”
溫清竹不動聲色的打量着這些人,她根本都不認識。
很快那個人吩咐下來:“退下!收起武器!”
在他的指揮下,衆人紛紛收起武器退下,除了被北鬥扣住的那個人。
溫清竹自然是從善如流:“小北!”
北鬥立刻松手,後退兩步,站在溫清竹的面前,警惕的盯着來人。
看到場面松懈下來,溫清竹往前走了兩步,很客氣的問道:“敢問大人是誰?”
領頭的那個連忙擡手:“大人言重,我隻是屍逐府的一個護衛隊長,大人叫我賀賴便是!!”
賀賴!
這個是名字還是姓氏?
溫清竹沒問出來,靜靜的看着來人幾眼,這才點頭:“賀賴隊長。”
賀賴看溫清竹的态度還不錯,這才松了口氣,解釋道:“剛才我們過來敲門,一直沒有人回應,便想要推門進來,卻不想們沒有被推開,而且感覺有人在後面,我連着喊了好幾句,還是沒人回答,可門明顯被人堵着,我以爲大人出了什麽事情,這才不得已破門而入,沒想到讓小北誤會了。”
解釋到這裏,溫清竹便全都明白過來,看着北鬥解釋:“實在抱歉,小北不會說話,剛才我有點事情,吩咐了他不讓任何進來,所以才會發生這樣的誤會。”
“誤會誤會!原來都是一場誤會!我在這裏先給大人賠不是!!”賀賴立刻低頭道歉。
溫清竹可不敢托大,很顯然這個賀賴是屍逐的很信任的人。
确認他沒有敵意,溫清竹才邀請了賀賴進屋聊天。
賀賴連忙道謝,很是客氣,同時把人留在外面。
看他這般行事,溫清竹知道這個賀賴是個很有分寸的人。
進了屋後,賀賴更是先等溫清竹坐下,這才自己坐下。
等飛天送了茶水過來,賀賴更是親自動手給溫清竹倒茶。
溫清竹站起來想要直直,賀賴卻搖頭道:“大人可不要客氣,不說在身份上我是低于大人的,今天我過來,也是有求于大人的,所以這杯奶茶,還是我來倒。”
倒了茶,賀賴這才坐下。
溫清竹象征性的抿了一口,擡眼看着他問道:“賀賴隊長過來,可是有什麽事情?”
他連忙放下手裏的奶茶,笑容滿面的道:“說起來也不想隐瞞大人,剛才過來的路上,我看到了左欄大人,他可是丘林大人派過來的?”
聽到他這麽問,溫清竹隻是笑而不語。
她自己才來天鷹城多久,賀賴難道不知道左欄是誰的人。
看她一直不說話,賀賴便知道溫清竹是個不簡單的人,連忙打開天窗說亮話:“看來小水大人也并不是全都不知道,那我也就不畏畏縮縮的了,直接說了算了,屍逐大人親自吩咐下來,務必要幫助小水大人解決這次天鷹城連環中毒的案件。”
說到這裏,溫清竹認真起來。
這個賀賴說話的态度和邏輯,完全不是剛才那個左欄能比的。
和剛才的左欄不同,賀賴是一上來便直接提出,願意全力幫助她。
左欄這是需要回去禀告丘林一番才可以。
按照道理,溫清竹應該選擇賀賴這邊的屍逐,可是不知道爲什麽,溫清竹總感覺這次他們前後腳的過來,肯定還有什麽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先前的左欄不願意說,溫清竹便找上賀賴問:“怎麽說呢?賀賴隊長是個很讓人放心的人,那我也就不繞彎子,直接問你好了,我才來天鷹河不久,進城也才第一天,兩位大熱便前後腳的過來,實在讓我受寵若驚,心裏便在想,是不是有什麽事情,讓二王子對二位大人有什麽誤會?”
這話一出,賀賴立刻沉默起來,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看他這個反應,溫清竹便知道,她這次又猜對了。
她也不着急,拿着茶碗開始喝奶茶。
或許是爲了照顧她,送到這邊的奶茶都很清淡,甜而不膩,又不失醇厚的感覺。
慢慢的喝了半碗,賀賴自覺地坐不下去,便站起身來直言道:“我這次代替屍逐大人過來,是很有誠意的,大人的擔心也沒錯,隻是這件事情不再我能決定的範圍内,所以我想回去問問屍逐大人。”
“這是當然沒問題的。”溫清竹放下茶碗,點了頭。
賀賴看着她又道:“那大人能不能聽過我們的條件之後再做決定??”
溫清竹微微皺眉:“賀賴隊長,我知道你是爲了屍逐大人着想,但是我一開始變說過,我不會投靠任何人,我隻是過來尋求合作的,而二王子才是我合作的對象,另外有什麽事情,我隻能在不損傷自己的利益情況下,再來幫助你們。”
賀賴深吸一口氣,拱手道謝:“我知道了,多謝大人告知,我會很快回來的。”
他站起身來,看着溫清竹,濃眉大眼一彎,給人一種冬日陽光的溫暖:“雖然不該這麽說,但是我還是想說,屍逐大人是爲匈奴着想的人,他一聲都奉獻給匈奴王族,他永遠不會對匈奴王族不利的,特别是王族的後人們。”
溫清竹翹了翹唇,起身相送,始終都沒在說什麽。
在離開前,賀賴忍不住的回頭看着溫清竹,見她的臉上,始終帶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讓人怎麽都看不清楚,更無法察覺到她内心的想法。
在這一刻,賀賴很清楚的認識到,這個神秘的小水大人已經不是不簡單能夠形容的。
這一次屍逐大人可能要失算了。
賀賴轉頭離開,外面有客棧的人關了門。
溫清竹進屋去,這一次選擇個距離院子很近的屋子,同時并沒有關上門。
剛才賀賴過來說的話,她也一一告訴大家。
這次左冰凝又開口了:“賀賴其實是個很不錯的人,他留在屍逐身邊當一個護衛隊長,其實是被埋沒了。”
“這是你看出來的,還是陸策說的??”溫清竹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左冰凝臉上微微有些尴尬,避開溫清竹的視線,低聲道:“我先前隻是覺得賀賴很厲害,是陸策說他是屍逐埋沒的。”
“你也不用羞愧,看人的本事不是你的專長,陸策也就仗着眼力還不錯而已。”溫清竹笑着勸慰。
左冰凝心裏的确舒坦了些,不過她還是感覺出來,溫清竹是在哄着她。
到了這裏,左冰凝終于問出心中的疑惑:“我感覺,你好像對我很好,很照顧很遷就我,這是……爲什麽?”
“因爲你這樣的人,是我最想要成爲的人。”溫清竹看着左冰凝,她的眼睛,始終澄澈如一,沒有任何雜質。
曾經的她也是這樣,隻是後來……
左冰凝更加疑惑:“我這樣的人?不算很好吧……”
其實在内心裏面,左冰凝決定自己特倍棒。
可是看着面前的溫清竹,她頓時沒有任何的底氣。
自己這樣的人,算什麽呀!
“你很好的。”溫清竹看出來左冰凝心裏所想,但也沒有太深入的解釋。
陸策和她一樣的人,所以溫清竹才敢肯定,陸策最後肯定會喜歡左冰凝的。
這樣像太陽一樣的耀眼的女子,無論任何時候都在散發着光和熱,怎麽能讓人不喜歡?
這件事情算是揭過去,溫清竹轉頭問飛天:“你這邊有什麽看法?”
沉默了半天,飛天隻說了一句:“我出去打探一下。”
溫清竹一怔,這的确是她原來的想法。
于是便點了頭。
飛天轉身囑咐了甘松兩句,轉身便一個人離開這裏。
看他一走,溫清竹便要起身去屋内。
卻不想一直沒說話的甘松喊住了她:“等等!”
溫清竹和左冰凝幾乎是同時回頭。
甘松趕忙解釋一句:“我知道我不會匈奴話,不該在這個時候開口,可是我覺得你們這樣浪費時間,實在不該。”
“怎麽說?”溫清竹有點好奇。
甘松看了眼外面道:“剛才大人也說了,你是要找二王子合作的,丘林和屍逐都找上你,肯定是他們有需要你的地方,而且剛才他們的話,也會說明丘林和屍逐是對手,既然他們都主動找上門來,你何必隻選擇其中一個,而不兩個人都一起選擇呢?”
溫清竹沉思了會:“你的意思做兩面人?”
“沒錯!隻有這樣你才能利益最大化,而且更全面的了解事實真相,你也能——”
甘松還沒說完,溫清竹立刻打斷她:“我知道你的意思,但這裏不是大齊,也不是你們武林,是一言不合便會動刀殺人的匈奴。”
突然被截住話,甘松有些不甘心。
看着溫清竹的眼睛,她又不敢再多說什麽。
溫清竹又吩咐道:“土蛋還挺喜歡你,既然如此,你便在家裏照顧土蛋,我答應你的事情,自然是會辦到的,别的事情你就别多想,你能想到的事情,我自然也能想到。”
說完這些話,溫清竹轉頭帶着左冰凝出去。
離開了這邊,左冰凝看了眼後面,壓低聲音問道:“你好像很不喜歡甘松?”
“嗯,她想要的太多,但偏偏能力又不足夠,這是一個緻命的缺點。”溫清竹沒有任何避諱,直接說出甘松的問題來。
左冰凝有些不解,溫清竹卻是提醒她:“要出去了,你可不要露餡了。”
這時,左冰凝才連忙僞裝起來,低着頭跟在溫清竹身後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