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透露出來,目前王宮裏,最得二王子信任的人便是丘林大人,掌管着王宮的衣食住行。
但還有另外一位達人,屍逐,掌管城内大小事,類似于京城的京兆尹。
屍逐是前匈奴王留下來的人,威望很高,他沒有支持任何一位王子,至少明面上是沒有的。
到了街道上,已經沒有什麽普通人敢在街上行走,鋪子大多數也都是處于關閉的狀态。
偶爾有開門的也都是虛掩着的,來來往往的全是全副武裝的士兵,時不時的會穿插一些過路的馬車。
溫清竹自然也是坐在馬車上,停在了丘林府門口對面的巷子裏。
若說阿莫斯是最低等的貴族,那眼前這個丘林很顯然就是最高等的貴族,但屬于是二王子得勢之後新提拔上來的。
按照原來打聽到的消息,丘林之前隻是普通的中等貴族,在天鷹河百裏地之外,有着自己的領地。
如今被二王子提拔,這才來到了天鷹城内任職。
丘林原本是武将出身,後來他來到王宮替二王子管理内務,所有人都以爲他做不到,但他做得很好。
不到半個月便肅清了前匈奴王死了之後的混亂。
手段淩厲而且細緻,讓原本有意見的人也說不出話來。
穩定局面對二王子極有優勢,溫清竹甚至推測,這個丘林是二王子能壓住四王子和六王子的關鍵人物。
不過目前她還沒有見到真人,所以也不敢妄下定論。
蹲了會,溫清竹讓馬車掉頭,去了屍逐府。
和之前守衛一般的丘林府相比,屍逐府這邊全是黑壓壓的鐵甲護衛,從護衛們的佩刀來看,他們的戰力不是一般匈奴兵能夠比拟的。
這一次,溫清竹他們距離更遠,根本不敢靠近。
隻是遠遠的看了好幾眼,溫清竹就讓小二趕車回去。
到了客棧的小院内,還沒坐下,外面便有人來報,說是有貴客過來,想要請溫清竹出去見一見。
懷着懷疑的态度,溫清竹起身跟着小二出去,很快見到了一個特别眼熟的人。
正當她準備脫口問好的時候,那人來忙行禮問好:“小水大人,我是高欄的弟弟左欄。”
溫清竹心裏頓時松了一口氣,連忙請他去雅間。
關上門口,她看着眼前這個和高欄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神情越發的和藹:“不知道左欄大人這次前來,可是有什麽要事?”
比起高欄的圓滑和機智,左欄顯得更加直接一些:“我這次前來,其實是丘林大人拜托我過來請小水大人過去的。”
“丘林大人?”溫清竹不自覺的直起身體來。
左欄拿出一枚令牌遞過來:“小水大人請看,這是丘林大人的腰牌。”
溫清竹看着桌面上這個形狀古怪的腰牌,上面刻着一種看起來像是狗,看起來又像是貓的動物,陷入了懷疑。
她對匈奴的了解,除了來自書本,剩下便是來自定遠城對匈奴的刻闆印象。
溫清竹這一路走來,結識的人身份最高的也就是阿莫斯,但他一直遠離匈奴王族領地,所以她也不敢往下斷論。
正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左欄大人歎了一口氣:“丘林大人知道二王子對你期望很高,對你也是尊敬的,不然也不會讓我親自過來。”
溫清竹擡眸,面上不動聲色,但心裏頗爲奇怪。
二王子先前留下的話可不能算是看重她,但丘林這邊的人似乎有些誤解。
見溫清竹還是不說話,左欄拿出了一枚狼牙狀的石頭出來,上面刻着金色的花紋。
這東西溫清竹認識,是匈奴有定數的兵符。
到了這會兒,她忍不住的凝眸看去,甚至想要拿過來确認一下真假。
左欄這時候開口:“看來大人是認識這個東西,這邊是丘林大人手裏的兩枚兵符之一,丘林大人想說的是,隻要你選擇和他合作,這兵符便是你的!”
世界上絕對不會有無緣無故掉餡餅的事情,溫清竹很快恢複平靜的神色,淡淡的道:“丘林大人是二王子面前的紅人,掌管着王宮内務,還有什麽事情是能讓他爲難的呢。”
“大人先前一直在城外,對城内的事情不甚了解,丘林大人自然是二王子信任的人,可二王子最欣賞的還是能領兵打仗的人,更何況屍逐還是先皇的人,所以丘林的大人必須要改變一下自己的地位。”
左欄把兵符往溫清竹這邊推了推,态度擺得十足。
要說不心動那是不可能的。
隻是溫清竹很明白,匈奴的軍隊和大齊還有太多不同。
他們的自由度更高,雖說也是認兵符的,但更認同的是強大的頭領。
兵符的作用遠不如大齊的虎符。
溫清竹想清楚這一點便收回了視線,看着左欄道:“屍逐大人和丘林大人都是爲二王子辦事的人,其中丘林大人更是二王子一手提拔上來,他真的不必過多擔心,隻要他按照自己的步子去走便好。”
“小水大人莫不是更先見了屍逐大人?”左欄的語氣突然變得不善起來。
這讓溫清竹更加驚訝。
她不過委婉的推辭了一下,在他的眼裏,自己已經算是屍逐那邊的人嗎?
二王子才把四王子和六王子趕出天鷹城,沒道理這麽快内亂才是。
“哼!看來小水大人的确投靠了屍逐!!”左欄看溫清竹的神情,直接認爲他是默認了,冷哼一聲便站了起來。
驚得溫清竹連忙擡手解釋:“左欄大人,我可沒有投靠任何人!我這次過來的目的,也是想找二王子合作而已!你可千萬不要誤會!”
左欄盯着她上下看:“真的?”
“真的!!”溫清竹站起身來,擡手按着他的肩膀,讓他坐下來。
轉手又給左欄到了一杯奶茶,親手遞過去:“左欄大人,除了二王子,你便是第二個來找我的人,别的事情我可能騙你,但是在這件事情,我絕對不會騙你!我過來可是找二王子合作的!”
“你的意思是丘林大人不夠格?”左欄當即就反問出來。
溫清竹忍不住的輕咳兩聲,匈奴這邊的人果然和大齊的不一樣,有什麽話直接都說了出來。
整理好心情,溫清竹決定也不賣關子:“既然左欄大人先找了過來,我也實話實說,二王子給了我一天時間,讓我解決城内中毒的事情,我這邊正苦惱着,不知道如何下手,如果丘林大人能幫我,至少有什麽事情的話,我肯定會先找丘林大人的!”
“這件事情不是歸屬屍逐來管嗎??”左欄也不是什麽都不懂,一下子就發現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溫清竹點頭:“我剛才的确出門過一趟,也打聽過中毒的時間,隻是知道的不多,但總算是打聽出來,這件事情歸屬屍逐大人管轄。”
“所以你打算去找屍逐??”左欄又開始緊張起來。
溫清竹連忙擺手:“左欄大人!你可真的不要随便下定論,我隻是個沒有領地的貴族而已,比起丘林大人這樣有領地的貴族,我是完全不能比的,也就勉強承受了你們一句大人而已。”
“你怎麽婆婆媽媽的,像個齊人一樣!”左欄見溫清竹一直推脫,心有不喜。
溫清竹倒是心裏一跳,難道她太明顯了嗎?
既然眼前這個左欄都能看出,很難保證被人不會察覺。
簡單的思考過後,溫清竹決定透露一點自己的底細:“左欄大人果然慧眼如炬,我的确在齊國在待過一陣子。”
“你去過齊國!”左欄頓時驚住。
溫清竹淡淡的點頭:“沒錯,不過大人别擔心,這家事情二王子也是知道的。”
左欄這次沒說話,思考了一下,伸手拿回了兵符,起身對溫清竹告辭:“既然大人還有所考慮,我這邊先回去和丘林大人商議一下。”
“左欄大人,慢走不送。”溫清竹跟着站起來,把他送到了門口。
才走出門,左欄忽然回頭:“我大哥高欄的事情,你這邊知道嗎?”
“高欄大人怎麽了?”溫清竹假裝不知道,連忙追問,“上次他還說要給我送消息,讓我進城來選人呢。”
左欄看着溫清竹的神色,張了張嘴,但終究還是什麽都沒說。
他沖着溫清竹擡了擡手,轉身大步離開。
等他一走,溫清竹回去了自己的小院。
整個院子已經煥然一新,左冰凝連忙迎上來問道:“剛才那個人是高欄嗎?”
溫清竹搖頭,吩咐了小二出去打探消息,自己帶着左冰凝回了屋。
另外還把甘松和飛天喊了過來。
她直接把左欄過來的目的告訴他們,同時問道:“你們可有什麽看法?”
飛天沒說話,甘松仿佛在思考,隻有左冰凝驚呼出來:“高欄還有個弟弟?”
“怎麽?你不知道?”溫清竹感覺左冰凝可能知道些什麽,連忙問她。
左冰凝擡手,垂下眉眼開始沉思。
約莫一刻多鍾,她才陡然擡起頭來:“你給形容一下,高欄和左欄有什麽區别?以前有些事情,我可能會意錯了。”
溫清竹凝思一想便道:“高欄更加圓滑世故,左欄比較直接,不過我感覺左欄的權力更大一些,今天看他的樣子,似乎能夠代表丘林。”
左冰凝的眼眸一會兒看看左邊,一會兒看看右邊。
突然間,她一下站起來:“我知道了!那天來找陸策的人是左欄!不是高欄!”
溫清竹望着她:“哪一天?什麽事?”
話音剛落,院子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溫清竹和左冰凝對視一眼,她立刻按住左冰凝:“你們先留下!有北鬥在外面!我先出去看看。”